楚慈起身,抱歉的说道:“此事是我做的,我没什么好隐瞒的。若无旁事,我先出去了。”
邰正源启唇欲语,最后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楚慈转身离去,邰正源这才说道:“我只是奇怪,噬腑赤线这种东西,她根本不识得,她是如何避开的?又是如何用到楚月陌身上的?”
宋文倾喝着茶水,不甚在意的说道:“楚月陌害人不成反害已,此事她与我说了。”
“那她如何知晓这是何物?又如何用到楚月陌身上的?”邰正源又是一问,“据我所知,楚月陌对噬腑赤线也不甚了解。”
宋文倾放下茶杯,转眼看向邰正源,说道:“此事师父不必多问。”
宋文倾的语气有些生硬,邰正源想了想,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看着那人远去,宋文倾便是一个冷笑。
当初以为是同一阵营的师父,如今明显是有了别的谋算。今日特意来,不就是要他怀疑小慈吗?
是否他与小慈有了隔阂,师父又能来横『插』一脚?
离间这种计谋用到他身上,实在可笑!
“姐,你感觉到没有?感觉到没有?”
楚月泽拉着楚慈的手,可真是没半分忌讳的放到了腹部。
楚慈头疼不已,又不能打消他的热情,只得说道:“怎么说呢,内力这种东西,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
“姐,真的,有感觉的。你试试。”楚月泽真是兴奋的不行。
南易于一旁无语看天,他后悔传内力给楚月泽了。不过是传一点内力给他感受一下罢了,这小子竟是这般一惊一乍的!
宋文倾来时,便瞧着了姐弟二人这般亲近的模样。莫名的,他心里头不舒服!
他不喜欢她牵旁人的手,更不喜欢她与旁人这般亲近,哪怕是楚月泽,他也不乐意!
而且,楚月泽拉着她的手放哪儿呢?不知道她最喜欢『摸』他的腹部吗?这小子成心的是不?
就算是隔着衣裳,他也不高兴!
心里头不舒服,却是含笑上前,走到二人跟前,伸手说道:“我试试,真能感觉到么?”
他这般不动声『色』相挤,楚月泽自然是松开了楚慈的手。
“嗯,小慈说的不错,内力这种东西,还得自己才清楚的。我看小泽这般欢喜,今晚便与南易练内功心法好了。”
说罢,又是南易交待了一通,便牵着楚慈走了。
楚慈没看到的是,宋文倾在转身之时,唇微动,南易便是神『色』纠结。
堂主,你这么整小舅子,是不是太小气了些?深秋蚊虫多,让楚月泽在外头脱了衣裳练,不是去喂蚊子的么?
堂主交待的自然违背不得。南易想了想,将楚月泽引到『药』房前,说道:“楚少爷,开阔之处更易于练内功,我再传些内力给楚少爷,今夜便在此处练内功好了。”
楚月泽欢喜于南易传他那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内力,哪里还能想旁的去?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在这儿练内功了。
那头楚月泽被蚊子咬得难以专心,屋中,某人『揉』着柔软之处,浅声说道:“小慈,我也每夜教你一些内功心法和剑法可好?”
楚慈自然道好。
于是乎,姐弟二人,一个苦『逼』的被蚊子咬,一个坐在床上,很是享受……
收拾了一天,面铺的夫妻二人都不曾收拾妥当。总觉得这样该带走,那样该带走。
“他们是开『药』铺,我们这做面的东西都没必要留下,不如再收拾收拾,将东西都带走吧。桌椅什么的也带走,省得换地方还得重新添置。”
夫妻二人正商议着,天井之中便是一阵声响。
二人相视一眼,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开门而去。
瞧着院中那蒙面之人,二人忙上前说道:“您来啦?铺子已经盘出去了,就在您来那日盘出去的。”
那日『妇』人在里头听着此人交待,楚慈却提出进屋瞧瞧,可真是吓着他们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声音怪异的问道:“明日离开?”
『妇』人忙道:“明日离开,天儿一亮便走。”
“你们准备到何处去?”黑衣人又问。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说道:“我们想好了,回老家去,老家离此甚远,回家再开个铺子。”
说到这,『妇』人又道:“多谢您给的那些银子,只不过铺子盘得急,六百两便盘了出去,您看,这银子可要给您?”
“给了你1500两,还需要你那区区600两?”
黑衣人说完这话,便是飞身而去。
那人走了许久,夫妻二人这才欢喜得一跳。
盘铺子,却是多收了1500两,这可真是赚了!
“行了,快去收拾,明日一早便走。”
出岛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走水路,坐船约小半个时辰。一条是走山路,约一个半时辰。山路本不易走,加之时常有流寇,故此多数人选择了水路。
夫妻二人雇了辆马车,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天没亮便走了。
好不容易将东西搬上了船,二人看着生活了几年的岛屿,倒是有些舍不得。
一层薄雾在海上升起,当船划了一半路程之时,忽而一个摇晃,便听得 ‘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紧接着,便是一男一女的呼救声,可没喊两声,便是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船上的人顿时惊慌瞧去,只瞧着一片血『色』于海水中蔓延。
忽而船上一人叫道:“食人恶鱼!快,快划啊!可千万别再掉人下去了。”
那人话刚落,又闻一人落水。没消片刻,便是声声惨叫响起……
“听说了吗,今儿个老刘撑的船翻了!”
茶楼之中,众人议论纷纷。
“可不是嘛,早便听说老刘撑船不看人,再多人他也敢装,今儿个出事了吧?那么多人都掉水里了,偏生也不知谁受了伤?竟是引来了食人恶鱼。啧啧……”
“走山路有流寇,走水路有恶鱼,如今出个岛都是胆战心惊的,这怎么也没人来管哟……”
“嘘,这话你也敢说?”一人忙打断那人的话,低声说道:“听说东临郡王常到这茶楼饮茶,你说这话,可是不想活了?”
那人缩了缩脖子,却是不服说道:“怎么着?他是郡王了不起啊?既然是将军出身,怎的不带兵将匪给剿了?”
临窗那人亦是叫道,“说的不错,既然是将军出身,既然接手了岛上之事,就当带兵剿匪,让咱们老百姓过的安心些!”
三楼之上,立于窗前的东明修听得楼下议论,手中的茶杯轻轻拨动着。
东曲之外流寇猖獗,皇上离开前一再交待务必除之。如今他也在着手此事,不承想,在此之前竟是出了人命。
一船的人落入海中,多少家庭因此毁了啊……
暗室之中,一名黑衣人闪身而入,与配着『药』的人说道:“殿下,属下已按吩咐办成。一船人落水,夫妻二人之死无人怀疑。百姓已在议论东明修几时剿匪之事。”
“知道了,你想法子去衙门里办差,最好能得东明修信任。我没寻你,你不必再来。”
“是!”
那人闪身而去,邰正源看着桌上的『药』脂,浅浅一笑。
盘铺子1200两,却只说600两。敢这么糊弄他,将来必然会走漏风声。
这世上,唯一不会暴『露』秘密的,只有死人!
盖上胭脂盒之时,又有一个开门而来。
“将信送到方正杰手中。”邰正源说道。
黑衣人应了声‘是’,收起桌上的信,转身欲走。
“通知卓双凝,可以行动了。”盒子上的芙蓉花,看起来美艳得很。邰正源将盒子给了黑衣人,说道:“这个给她,保她容颜不减。”
黑衣人转身而去,邰正源净了手,倒了杯茶坐下。
茶香四溢,那人却是看着杯中袅袅烟雾,目光幽深。
“她怎能知道噬腑赤线如何用?又怎知道如何养?”
这番自问,无人能答。
想着宋文倾生硬之语,邰正源端起茶杯,浅浅一笑。难道,又是宋文倾想法子相助?所以才不愿多说?
说起来,那二人之间倒有不少的秘密!
轻晃着茶杯,看着杯中花朵,邰正源嘴角噙着一个浅浅的笑意,“越是在意,便越会用心。越是用心,自然越会上心。小慈,你能如此对楚月陌,将来是否会更加无情的对待宋文倾?若是高顺帝毁了你,你是否会毁了所有人?”
想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邰正源便是浅浅饮了一口茶。品着茶,脑子里勾画着那一日到来的情形……
装修铺子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不止是铺子大改,更是将屋子及后头的大院子重新布置了一番。
期间楚慈二人去看了几次,其余时间就是带着北易一众进山采『药』。
楚慈想着不能耽搁楚月泽练功,便让南易与楚月泽二人留在府上每日练着。
楚月泽也是很用心,每日与南易学着,一日日下来,一拳一脚亦是耍得有模有样;与南易过招之时,到底也有个练家子的模样了。
这一日,楚慈几人回来,楚月泽便是大步跑了过去,嬉笑着说道:“姐,我们来练练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