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看着从嚣张跋扈转变到深沉阴郁的黎睿,心里头飞快的想着,她与黎睿可是结过直接的梁子?
东明修看着眼前不语的二人,忽而一声轻咳,与楚慈说道:“『药』拿来了。”
衙役将『药』拿来,东明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药』放到了地图上。
楚慈直接将『药』拿了,目光并不去看那地图。“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东明修点了点头,楚慈与二人道别,转身而去。
黎睿看着楚慈远去,目光越显幽深。
“咳。”又是一声轻咳,东明修说道:“剿匪,不是在宅中算计。”
这意思是,楚慈能与乔锦骞算计,那是她的强项。而剿匪犹如上阵杀敌,不是宅中计谋所能做到的。
黎睿回头,给东明修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她杀了战狂李憾,稳住了杀她的江湖中人,算计了乔锦骞,成功的摆脱了楚家,如愿的嫁给了宋文倾。”
东明修微一蹙眉,似乎并不认同黎睿之言。
至少,嫁给宋文倾,非她所愿 。
“她为了从西沙走出来,利用了宋文倾,利用了邰正源,利用了薛彦彤,更是利用了乔锦骞。”黎睿又道,“若她只会宅中计谋,郡王何不想想,她这一路,是否有高人指点?”
“给朕好好盯着楚月慈,朕要知晓她的一举一动!若有人在背后谋划,务必将其捉拿审问!”
高顺帝离开时,如此吩咐。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楚月慈不可能有这般大的本事。这个所有人,自然也是包括了东明修。
近来只顾着剿匪,倒是将楚月慈给放到了一旁。若是将两件事结合到一起,倒是要重新打算才行。
楚慈到酒楼的时候,小二甚是恭敬的带路去了二楼包间。
卓均奇听得开门之声,忙起身相迎,“楚大夫请坐。”
“老板不必客气。”楚慈回之一礼,“请!”
“麻烦楚大夫,我也实在是惭愧。”卓均奇退了小二,亲自给楚慈倒了杯茶,“犬子昨夜回来只问厨子会不会做,厨子都觉得惭愧的很。”
楚慈笑而不语。
她这神情,卓均奇目光微闪,道,“楚大夫请用茶。”
一杯茶捧在手中缓缓喝着,喝得卓均奇有些着急。想要问,楚慈却是捧着茶杯缓缓喝着。不问吧,又不愿与这人多呆耽搁时间。
楚慈却当没瞧着那人的眸中神情一般,端着茶杯走到窗前,笑着说道:“从此处看去,倒是极好的风景。”
放眼看去,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大海。海水很蓝很蓝,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偶尔几只海鸥飞过,犹如烟雨朦胧的一幅山水画卷。
好想去海边走走,立把太阳伞,躺在沙滩椅上,看着一双双大长腿从身边走过,真是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那条还没修改好的泳裤。或许修改好了之后,能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上她家小伍一起去海摊走走。
似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楚慈不由的眸光闪烁。
好想瞧瞧小伍那副羞愤的模样啊……
楚慈兀自走神,卓均奇却是有些恼火的想着:这女子,看来是想敲我一笔?迟迟不开口,是在想着要多少银子才合适吗?
哼,果然是个小家子气的!
那人心里头有些不爽,楚慈回身便瞧着了他阴郁的面容之上瞬间布上笑容。
这脸变得……真好看。
坐回位上,楚慈说道:“还请老板让人来收了这桌上东西,将做饺子的东西一并拿了来。”
卓均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先谈价格吗?买了这彩虹饺子的做法,她能不要银子?
楚慈见他一动,笑道,“难道老板还未准备好?”
“不,准备好了的。”卓均奇立马站了起来,吩咐小二收拾。
楚慈做了几个饺子出来,直到厨子学会了,楚慈这才说道:“你们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做一些其他口味的,如此客人也有更多的选择。”
厨子又问了一些问题,便端着东西出去了。楚慈朝卓均奇一抱拳,说道:“若无旁事,我先回去了。”
“楚大夫请留步。”卓均奇忙走了过来,给了一个荷包,说道:“多谢楚大夫,小小谢礼,还请收下。”
“老板言重了。”楚慈不接,笑着说道:“我也没打算开饺子铺,既然令公子喜欢这彩虹饺子,倒不如让你们做出来让更多人的试试。”
卓均奇心说,“你若真不要,那你方才有意耽搁那般久,是几个意思啊?”
楚慈不再言语,含笑离去。
中午楚月泽回来的时候,楚慈没提彩虹饺子之事,楚月泽也表现得很正常。
可晚上楚月泽回来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人。
卓玉涵与他有说有笑的在路中道别,楚月泽说道:“那就说好了啊,晚饭过后去竹林里练拳。”
楚慈坐在铺子里,听到卓玉涵点头应声之时,嘴角微微一勾。
投资所得的,不一定是银子。
“姐。”楚月泽笑眯眯的走到柜前,十分欢喜的与楚慈说道:“姐,你说的不错,我的『性』子是当改改。你看我现在稍稍改了一些,对面酒楼的卓公子就主动与我交好了。”
楚慈面上带笑,赞赏的说道:“嗯,不错!继续努力!”
得了赞赏,那人美滋滋的说道:“姐,我饿了。今日练的好辛苦。”
“你姐夫说今日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楚慈说这话时,楚月泽欢喜的面容之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楚慈低头翻着册子,并未发现,“你快去瞧瞧,你姐夫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楚月泽有些不喜的看了楚慈一眼,并不言语转身进去了。
这个傻姐啊,真当自己是嫁给那人了?她还真当自己是那人的妻子了?
虽说到了东曲没几日,楚月泽盼着楚慈与宋文倾和离的心思却是越发的重。姐这么好的人,怎么能一辈子就毁在那人手中?
以往在叶府,也就瞧着一些下人,自然是没法子比的。如今到武馆学了几日功夫,楚月泽真想让楚慈每日去武馆『露』个脸。
因为,武馆的师父好几个都是没婚配的。
而且……楚月泽私心想着,白师父亦未婚配,若姐能与白师父凑一对儿,那该多好!
越想,楚月泽便是越发的替楚慈感到不值。以至于宋文倾喊了他三声,他都没听到。
“小泽,你怎么了?”那人将菜端出来放到石桌上,问道:“可是学功夫累了?”
“啊?”楚月泽抬眼看向立在身旁的人。目光在他面上扫了一圈,随即垂眼摇头,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没,没什么,就是饿了。”
他那目光,看的宋文倾心中一沉。隐隐约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心中不由想着,若是楚月泽撺掇小慈离开他,他是该把楚月泽打死呢?还是该打死呢?
吃晚饭的时候,楚慈将酱肘子挪到楚月泽跟前,说道:“你姐夫做的菜就是好吃,这酱肘子味道不错,你多吃些。”
楚月泽看了酱肘子一眼,又看了一口一个‘你姐夫’的楚慈一眼,似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点头吃着楚慈夹到他碗中的『药』。
“小泽这三个月都蹿了一个头了,往后给你多配些『药』补之物,将过去三年欠的都补回来。”说罢,楚慈又给楚月泽乘了一碗汤递过去。
对于楚月泽,楚慈如今是用了真心去对待的。毕竟在一起几个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这小子对她也是真心的好,她自然将他当了亲兄弟看待。
宋文倾看着跟前的汤,虽说这汤也是楚慈乘的, 可是,他觉得楚慈将心思分给了楚月泽,让他有些不高兴。
若是在以往,他会平静面对。可是,今日楚月泽回来那个眼神,那个态度,让他平静不了。总觉得自己在养一只白眼儿狼,还是一只随时会拐走他媳『妇』儿的白眼儿狼!
这般想着,宋文倾喝汤之时,汤碗自然就‘不小心’的掉到了地上。然后他在捡破碗的时候,手自然就被划破了。
楚慈忙起身拿『药』,捧着宋文倾的手时神『色』平静,却是异常迅速的收拾着伤。
处变不惊是她的本事,可她迅速的动作以及温柔的眼神,无一不表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面对他时,她的眼神不冷不寒,没有对陌生人的淡漠,没有对熟识之人的平静。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
是的!是他要的那份温柔。
看着楚慈认真处理伤口的模样,楚月泽只觉得心中沉闷的很。
当楚月泽闷声吃完一碗饭,放下筷子之时,宋文倾放柔了声音说道:“小泽不吃了吗?肘子还没吃,是不合胃口?”
楚慈亦是看去,楚月泽便是抓了抓头,说道:“我想练功回来再吃。”
“你方才不是约了对面酒楼的公子?”楚慈又给楚月泽乘了一碗饭,说道:“他应该没那么快,既然就在对街,又是约好了一起,你也不能自个儿去了。”
说罢,夹了肘子到他碗中,“来,先吃,吃了到外堂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