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修点头,后头士兵打开一道口子让『妇』孺离开。
白绮安神『色』复杂的看了楚慈一眼,最后一扬手,围着的弓箭手便是让出一条道。
看着那些人出了包围圈,匪头这才回头喊道:“弟兄们,不想死的,抄家伙拼了!”
拼死一战,这就是匪气!
匪头不放薛彦彤,楚慈自然不会胡来。直到没有战斗力的『妇』孺都出了包围圈,楚慈这才朝薛彦彤勾了勾手,“过来!”
薛彦彤试着动了动,匪头松开了她。却在她抬步之时,身后的风业冲了过来,长剑朝薛彦彤刺了过去。
楚慈目光一沉,手一挥 ,左右之人便是小弩齐发。
‘唰唰’之中,短箭钉进盔甲,发出刺耳的声响。楚慈上前一步拉着薛彦彤,一把将人搂在怀中,一手举着小弩,朝风业眼睛『射』了出去。
只闻一声惨叫,风业一手悟着眼睛,一手举着长剑胡『乱』的挥着。
楚慈一手搂着薛彦彤,声音清冷的说道,“来,我教你!”
小弩不同于弓箭,无需大力出击。只要你瞄的准,与手枪无异。
楚慈将小弩交到薛彦彤手中,握着她的手,冷声说道:“左眼瞎了,咱们接着打右眼。”
风业被『乱』箭所『射』,虽说盔甲防身,却是受不得爆眼的痛苦,一手悟着眼睛,痛苦的失了方向。
楚慈握着薛彦彤的手,如此的瞄了一通,带着她松手,一支冷箭『射』出。
又是一声惨叫,风业再次爆眼。
看着风业双眼被冷箭贯穿,血顺着脸颊流下的惨状,薛彦彤呼吸不由的急促,高耸的胸部起伏难平。
“很好,下一个。”
楚慈带着薛彦彤慢慢退后,面『色』阴沉的瞄着风图。
风图瞧风业已废,只得只身而逃。后方被火所阻,左右弓箭轮番而来,虽是有盔甲在身,却非真正的刀枪不入。特别是小弩冷箭而来,盔甲便是『露』了短处,自然不能再留。
风图目光发暗的看向楚慈二人,心中一沉,便是提剑朝二人而来。
那人飞身而来,穆诚提剑而上。在穆诚出手之时,楚慈说道:“留下『性』命。”
穆诚了然,几招下去,风图便是落了下风。一脚将人踹倒在地,穆诚点了风图的『穴』,楚慈便是带着薛彦彤走了过去,引着她的手,接连『射』出两支冷箭。
风图步了风业后尘,楚慈看着薛彦彤胸前凌『乱』的衣裳,说道:“白师父,借你的剑一用。”
穆诚将剑借出,楚慈却是给了薛彦彤。薛彦彤双手微抖,好半响才问道:“我能先砍手吗?”
楚慈双眼一眯,点头说道:“好!”
许是怕薛彦彤不知如何砍。楚慈先是引着她挑了风图手筋,在那人恨不得痛死过去之时,这才引着薛彦彤一剑挥出,狠狠的斩了下去。
两只手落下,薛彦彤的目光落向靠着沟渠惨叫的风业。
穆诚顺着楚慈目光看去,当下明白她的意思 。只见他身形一闪,惨叫的风业便是动弹不得到了跟前。
如法炮制,风业被挑了手筋,双手被斩。
二人收拾着风家兄弟的时候,后头的山火已到眼前。队伍迅速往后撤着,山匪亦是跳出了沟渠试图逃走。
山匪本有千人左右,为了保护『妇』孺,在山火之中损了不少。如今再受流箭所攻,没有盔甲护身的小喽啰自然是落败。
千人部队轮番上阵,杀得山匪无处可逃。闻得远处传来女子与孩童的哭喊,楚慈引着薛彦彤往下而去。
“为祸山匪一个不留,『妇』孺一律不得伤害。”
楚慈之言,陈科跟在身后扬了内力喊开。
黎睿带兵浴血奋战,杀得眼红。白绮安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厮杀,跟着楚慈下了山。
山下『妇』孺久久不散,看着楚慈几人走来,便是情绪激动。
楚慈目光暗沉,大步上前。
“你们记住,我叫楚慈,是郡王手下的一名散将。将来若想报仇,直接来找我!”
楚慈之言,薛彦彤握着她的手便是一紧。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被楚慈以目光阻止。
“按照北瑶律例,窝藏罪犯,一律当斩!你们非但窝藏罪犯,更是与匪一窝。按律,你们当一个不留!”
楚慈之言,换来哭泣『妇』孺仇恨的目光。
楚慈一声冷笑,“你们可以恨我,就像那些被你们的父亲,被你们的夫家杀害的家人恨你们一样!黎夫人,黎老夫人何其无辜,最后却是惨死他们手中。这位姑娘何其无辜,却是被他们捉来如此折磨!那些过路的百姓何苦无辜,却因为他们而家破人亡。若论罪孽,他们更是罄竹难书!若论恨,恨他们,恨你们的人更是环岛十圈也不止!”
走到那约莫五岁的男孩身前,楚慈托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我的样子,将来要给你父亲报仇,记得来找我,可千万别找错了人,报错了仇!当然,如果你还想像你的父亲一样,做一个恶贯满盈,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我第一个杀了你,绝不手软!”
在那孩子仇恨的目光下,楚慈松了手,冷声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他放你们一条生路,就不会出尔反尔!不过,你们也别妄想他们能有一人活着离开!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再不走,休怪我变了主意,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一番话,哭哭啼啼的『妇』孺相互搀扶离开。那孩子走远了却又跑回来,捡起石头朝楚慈狠狠的丢了过来。
穆诚眸光一沉,一抬剑便将石头给挡下。
“楚慈,我要报仇!等我长大了,我要杀了你!”男孩带泪的眸子透着害怕与恨意。
楚慈嘴角微勾,点头说道:“好,我等你!等你长大了,还想做一个恶贯满盈的恶人,我磨利的刀剑绝对不会放过你!”
直到那孩子被『妇』人抱着跑远了,楚慈这才垂下眸子,掩去眸中情绪。
薛彦彤捉着楚慈的手,声音微哑的说道:“小慈,你不该……”
“可有受伤?”楚慈转眼,放轻了声音问道:“他们打你了吗?”
薛彦彤摇头,“小慈……”
“还有谁对你动了手?让他们将人留着,戳瞎他的眼睛,砍断他的双手!”
薛彦彤也明白了,楚慈不想多言。沉默的看着她,薛彦彤摇了摇头,“没有了。”
“好,没有就好?”轻拍着薛彦彤的肩头,楚慈说道:“是我疏忽了。”
是我疏忽了,不该让薛彦华将你接回去的!
看向跟在身后的北易,楚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易显得有些狼狈,却是沉声回道,“楚月陌带四小姐出岛,经过林子时马儿受惊,四小姐马车冲进林中,埋伏的山匪直接掳人。他们人多,属下没把握救出人来,不敢打草惊蛇,只得一路尾随,伺机相救。”
楚慈听罢,点了点头。薛彦彤却是瞪大了眼,“你一直跟着我?”
难怪这一路风业都不敢对她怎么着,一动手,便是又叫又骂,偏生又没人出来,好似被鬼给护着一般。
北易想了想,回道,“属下按皇妃交待,自四小姐住进叶府便一直暗中相护。”
薛彦彤眸子一红,握着楚慈的手一紧。“楚家死的那几个小厮,也是你做的?”
北易点头。
白绮安在一旁听得有些发懵,她怎么觉得薛彦彤是楚月慈手心的宝?
这头几人交谈着,那头的厮杀已到了尾声。
小喽啰死于『乱』箭之下,几个功夫高的头头自然是拼死抵抗。
楚慈看去,只见东明修提着沾血的长剑而来。那人面无表情,眸光清亮。
“让他杀?”东明修沉声而问。
楚慈微一挑眉,笑着说道:“不过是几个山匪,又何苦千里迢迢送去京中?郡王不是还要剿匪?何不给他一个痛快?”
东明修眸光一闪,回头看着杀红了眼的黎睿,“山匪宁死不降,死于『乱』箭之下。”
白绮安不太明白二人话中之意,想要发问,东明修却是明显不愿多言。想问楚慈,楚慈却是牵着薛彦彤往回走。
牵着薛彦彤回到厮杀之处,楚慈与她说道:“我教你『射』击之术。”
薛彦彤举起了小弩,与楚慈合力之下,抵抗的几个山匪便是『乱』了手脚,被黎睿一众杀得很是狼狈。
直到匪头身首异处,黎睿这才仰天一声大喊,似哭似笑。
为了引出这些人,他透了底,算计了薛彦彤,更是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来。如今仇人杀了,他却是觉得心火更旺。
这些人死了,乔锦骞却是没死啊!
“还愣着做什么?”
众人愣愣的看着黎睿疯癫模样,楚慈上着冷箭,平静的说道:“还不想法子阻止火势,等着吃烤肉吗?”
一场胜利之战还来不及高兴,便被楚慈一句话给泼得透心凉。
看她淡定模样,就连东明修也忍不住腹诽:好像这火不是你让放的一样!
回头看向火光冲天的大山,东明修下令道,“速挖防火带,不可让山火蔓延到其他山头。”
整个山头燃得炙热,好似天神燃起的一堆篝火。
队伍来不及休整,便是退开甚远挖着防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