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早就看不惯黎睿的处事,只是一直不敢动手。到底是东明修手下的人,如何敢在剿匪之时起内讧?今日若非楚慈开口喊打,他们也不敢这么下狠手。
如今有机会打了,当然不会客气。
黎睿没想到,楚慈竟是这么不要脸,居然让这些人围殴他一人!声声怒骂,却因被人围殴,咒骂之音化作闷哼,倒是有些可怜。
当陈科带着人围殴黎睿之时,楚慈举目四望,“陈科,枇杷在哪儿啊?”
陈科一边指挥着心腹收拾黎睿,抬手指向右方,“那边过去就是了。”
楚慈悠哉的走过去,果见那处有一棵不算大的枇杷树,枝头金黄的枇杷勾得人口水直流。
抹了把嘴,楚慈当机立断拿了一件衣裳出来,把树上的枇杷都给摘了。
楚慈抱着枇杷回到原地时,陈科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小分队对黎睿进行新一轮的拳踢伺候。
楚慈感叹,到底是训练有素之人,连收拾个人都能用车轮战术,深得吾心呐!
“轮过的过来吃枇杷解渴,没轮到的继续轮。”吃着枇杷,楚慈说道:“别把人打坏了,记住以前教你们的,打人别打脸,能痛不能伤。那么好看的脸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是罪过。哪怕是将人打得看起来要死了,验起伤来也只能是轻伤,懂得了?”
众人齐声喊道,“是!”
瞧瞧这整齐一致的,多精神啊!
这里的人都是些老手,自然清楚怎么打人能痛到欲仙欲死,却还不会重伤。
楚慈给他们机会虐人,这些人自然是要给死去的弟兄报仇的。
楚慈朝陈科招了招手,陈科神清气爽的带着人过来,当先剥了枇杷,吐了口恶气,“头儿,跟着你真爽快。”
楚慈一笑,“爽快的还在后头!好好留着命,咱们有的是机会去虐人!”
就在大家换了两轮,打人也打了,枇杷也吃了之时,一人面『色』发沉的上了山,目光复杂的看着楚慈。
那人来时,楚慈正用舌头分解着枇杷肉和枇杷核。看着那人时,一时惊住,那拇指大小的枇杷核就顺着喉咙下了肚子。
『摸』了『摸』脖子,楚慈面『色』有些不好的站了起来,说道:“行了啊,切磋武艺又不是要打死人,都点到即止啊。”
众人停手,麻利的退到楚慈身后。
看着黎睿披头散发的爬起来时,楚慈拉着脸,呵斥着身后的人:“都是些武痴,要切磋不会等回去私下里请教?这么一窝蜂的冲过去,好好的切磋武艺都成了围殴了。”
众人从善如流,积极认错,“都是兄弟们欠考虑,头儿别生气。”
楚慈朝邰正源抱歉一笑,“那什么,就是兄弟间切磋切磋,听说邰大夫功夫不错,黎睿曾师从于你,故此大家伙儿都想比划比划。”
楚慈这骗鬼的话,邰正源复杂的目光越甚。
瞧着披头散发的黎睿拖着步子朝邰正源而去,楚慈一挥手,说道,“都闲着做什么?陈科,赶紧带着人去探路,陷阱不要拆啦?可别忘记了咱们这队是来探路的。”
陈科立马安排着小分队探路,却是留下了五人,与他一道守在楚慈身后。
黎睿被收拾的这么惨,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放心?
楚慈又是挥了挥手,说道:“快去快去,这儿不必你担心。”
那些人终于在楚慈凌厉的目光下走了。楚慈这才指着没吃完的枇杷与邰正源说道:“刚摘的野枇杷,核小肉肥汁多,好吃的很,你们也来吃点儿。”
邰正源沉默的往对面走去,取下树上的短箭,将那被『射』穿的小冠取了下来,淡漠的说道:“黎睿,过来束发。”
相较于邰正源的淡漠,黎睿的形象就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爬上的恶鬼一般。面『色』发黑,两眼凶光,一头长发『乱』舞,加之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是黑化得让人担心。
楚慈剥了个枇杷,一本正经的说道:“黎睿,你是不是怕吃酸的?我瞧着别人吃酸的都会牙关紧咬,嘴里头尽是酸水儿。可这枇杷不酸,真的。不信你尝尝,简直甜到人的心里头,让人心情如朝阳一般飞升……”
楚慈的话,被黎睿扑来的动作打断。
为了保护好身旁美味的枇杷,楚慈当机立断往旁边一滚,然后灵活的似猴儿一般爬上了一棵大树。
楚慈爬上枝头,黎睿飞身而上,不过眨眼间,觉得头顶一黑,便是被一件黑衣给裹了头。
那人落地正准备扯衣裳之时,楚慈跳了下来,抬腿一个横踢,将黎睿给踢倒在地。
接下来,邰正源目光复杂的看着楚慈一腿压在黎睿腰间,手中拿着一截树枝,‘啪啪’的抽在楚慈屁股上,抽得特别带劲儿。
黎睿方才就被收拾得惨,这会儿武力值直线下降。刚才不过是仗着她的人都走了,他又有邰正源撑腰,便是撑着一口气想收拾楚慈,结果却是被她给收拾了。
‘啪’的一下抽去,那人双手被她反剪在身后无力挣扎,屁股上被狠狠一抽,接着就听她冷声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玩黑化。你黑化也就罢了,专挑无辜人下手,你空有一身本事还捏软柿子,我都替你躁得慌!”
邰正源明白,她这是在给薛彦彤报仇。
“从小在衙门里长大,你这些年都是吃屎的么?不知道交给你的兵就是你的兄弟么?你只为私欲,不顾大局,甚至被人三言两语给激的以身犯险。你要寻死,能不能寻个没人的地方一头撞死?省得污了旁人的眼!”
邰正源沉默的走了过去,在楚慈下手打黎睿之时,淡定的以手为梳,整理着黎睿的『乱』发。
黎睿双眸赤红,恼得面『色』红黑相间,瞧邰正源竟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他束发之时,一声怒吼,“邰正源,你给我滚!你来就是看她收拾我的吗?你还有脸说你想护我,你就是这样护我的?你对得起姑母吗?”
邰正源面『色』一白,手上动作一顿。
楚慈又是狠狠的抽了下去,将黎睿给打得猛的扭头瞪着她,“楚月慈,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一声冷笑,楚慈说道:“恬不知耻就是说的你这样的人。他对不对得起你的姑母,岂是你一个晚辈能说的?他与你姑母如何,你只能看着,没有资格进行任何的评判!你姑母嫁的是高顺帝,不是他,他没有任何义务护你!可是,他却带着重病之躯随你而来,你却是动口又动手,这就是你给他的回报?”
“小慈……”邰正源面『色』微白的看着楚慈。
楚慈却是不理,冷声说道:“此时你还在我手里,却还不知死活的威胁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不知道等我放过你了,你再来对付我?”
邰正源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黎睿的长发高束。
没有凌『乱』的青丝挡着面容,楚慈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黎睿眼中的杀念。
轻拍着黎睿的脸颊,楚慈说道:“孩子,对付我,你还太嫩了!你若真想对付我,等我杀了乔锦骞再来慢慢的陪你玩。”
说罢,松开了黎睿的手,转身提着枇杷,抬步便走。
直到楚慈走远,趴在地上的人这才一拳头狠狠的锤向地面。
看着地面被锤出的坑,邰正源轻叹一口气,“你还不明白吗?你与她有共同的目的,你为何还要在此时与她起纠纷?有什么,等一切结束了再说。”
一个北山,足有三个西山的面积。西山之匪剿尽,再往北山而来,自然是陷阱重重。
其实山匪这些陷阱着实算不得多高明,无非就是大军而来, 人一多,遇陷阱则『乱』。
前锋要咬紧山匪,也要给后头大军开路,自然是不能掉以轻心。
夜里休整之时,楚慈让陈科带人潜去河中捉了鱼。
“没有干粮,大家先克服克服,咱们不能生火,吃几顿生鱼片也算是尝试尝试新吃法。”
月『色』之下,楚慈用锋利的匕首片了鱼片,带头吃了起来。
楚慈一个姑娘都吃得下,这些大老爷们儿哪儿能犯了怂?可这没有酒也没有芥末,就这么吃着鱼片,着实让人有些受不了。
“哎,我跟你们说件事儿啊。”吃着鱼片,楚慈说道:“听说有个叫贝爷的人,特别爷们儿,进山那可是茹『毛』饮血,遇 着什么吃什么。”
“也是这么生吃?”陈科好奇,“头儿是哪儿听来的?”
“茶楼?酒楼?”楚慈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而后摆了摆手,“实在是记不得在哪儿听来的了,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儿。只要是没毒的,他就能丢嘴里给吃了。我就觉得他特别爷们儿。”贝爷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那本事,楚慈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科看了几个难以下咽的男人一眼,将手中的鱼片丢嘴里,狠狠的嚼着,“男人当然要爷们儿!咱们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还能输在这生鱼片上?”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条件更恶劣,却是绝少吃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