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意外!”楚慈忙举手明誓,“岑子悠扒了别人的坟,我觉得苍云应该认识那墓主人,便想带它去瞧瞧。可它腿上有伤,不宜赶路,故此带我们去了一处温泉。”
楚慈将那一月的经历事无巨细与宋文倾说了,最后无奈说道:“我是真没想到邰正源能调用铁骑来对付大军,我一直以为马匪已经剿灭。”
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宋文倾忙握着她的手腕把脉,细细的诊下来,不由的摇头叹息,“果然进步神速。”
“是吧!”楚慈眉头一挑,小声说道:“等咱们能回东曲了,我们两个人悄悄的再去一次。若你有明显的提升,咱们正好以那泉水为由,告诉皇上,你的毒提前解了!若他不信,让他亲自去试,肯定找不出『毛』病!”
治病这种事,向来都是因人而异。就像普通感冒,有的人多喝热水多休息就好了,有的人却必须吃『药』才能好转。所以,温泉治病同样适用于此!
听她此言,宋文倾此时说不出是何感觉。分明是该吃醋,可她这般坦然,他再吃醋,就太小家子气。可是她与岑子悠那个男人单独相处一月,虽说真的没发生什么,可一想想二人经历了那么神奇的事情,他怎么想都觉得妒忌。
握着她的手,缓缓一个叹息,宋文倾说道:“小慈,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做?看到围着你的人越来越多,我心中发酸,可知道你爱的人只有我,我又不能耍『性』子。明知他们对你是有图谋,却还是忍不住的去想,他们是否想将你抢走?”
不管是岑子悠还是东明修,宋文倾都觉得是一种威胁。自打穆诚的事情之后,她都很努力的把异『性』接触摆到合作之上。可是,不管她怎么做,那些人都不可能像穆诚一样从此再无来往。
宋文倾心中担忧,再继续这么下去,她再继续这么优秀下去,那些男人,是否真会抢了她?在他不能暴『露』之前,耍心机耍手段的出手?
心中的担忧日积月累,分明是想耍『性』子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在意,可一看到她此时坦然模样,他便是只能叹气。
“小慈,我们回东曲其实也很好的,是吗?”
回东曲,把势力一点点的稳固,等到京中那几人斗得差不多了,再顺势推一把。到时只剩他一个皇子,难道还能将皇位传给外人不成?
其实,到此时他就该收手了。看到她越来越受关注,他也想收手了。
宋文倾之言,楚慈眸中闪过一抹疑『惑』。思来想去却不是怀疑他的动机,而是不解他突然改了主意的原因。
“小慈,我害怕。”
她有些理不透,他将她腿分开,让她跨坐在腿上。
双手放在她的腰间,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带缓缓向上,“我怕你会被人抢走。在我没有‘恢复’之前,被人耍心机抢走。我等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都经历过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年。如今你所做的已经将我推到了父皇眼前,至于他接不接受我,让不让我回京,我都不想再靠你继续。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父皇的认可,我不想为了回京丢了所爱之人。”
想要盖去她身上的光芒,待他功成名就之时,再让天下人看清她的本事!
他之言,楚慈愣了许久。直到他深邃的眸子化作一摊清泉,让她看清那份深深的情谊之时,楚慈这才眯眼一笑,“好!我不争了!”
女人,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并非时时展『露』锋芒才是有本事,能掩去锋芒做一些该做的,在不同的时期做出不同的决定,才能让一段感情更美好。
他以为,她会与他说道理,讲计划。不承想,她竟是这般容易便点了头,这令宋文倾心中震憾。
他清楚的记得,她之前说过,她赌的是一生,也是她的事业。若他背叛了她,那么她便不要爱情,要她的前程。可如今,他要她放弃她的前程,她竟如此轻易便点了头,没有一点的犹豫!
所谓爱,便是能为所爱之人全心付出。在你需要我时,我拼尽全力为你开路。在你希望我掩去锋芒之时,我便穿上女装,为你洗手煮羹汤,不让你有任何的负担。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将一切都给了他,是将一生都给了他。
宋文倾难掩心中的欢喜与悸动,掐在她腰间的手猛的一收,便是将她压在怀中,神情之中是如何也压不住的幸福笑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如此懂他的女人,这辈子也不会松手!
他激动的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欢喜,只能将她抱紧,紧到她呼吸有些沉重。
一个擅用心计,善于演戏的人,此时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只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表『露』心中的情感。
此时的宋文倾想把自己最真实的情感给她,不想再对她算计,也不想再戴着面具错过最美的爱情。
他的感情,楚慈清清楚楚的感受着。在他手臂越收越紧时,她微微一笑,侧颜在他面上轻轻一吻,声音发软的说道:“分别许久,真是想念得紧。”
软声细语,动情的思念。
在这一刻,宋文倾寻住了她娇嫩的红唇。没有欲望,没有算计,只想真真切切的与她有一个单纯的吻。吻着所爱之人,吻着一辈子都不愿松手的爱人……
酒过三巡,东明修看着一脸苦相的穆言,挑眉说道:“闷酒也不是这么喝的。你光拿酒来,连个下酒菜也没有,就让我这么与你喝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嫉妒我立了功,非得把我灌死不可。”
“我还真挺嫉妒你的。”穆言看了东明修一眼,唉声叹气的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命?身边怎么都凑一些能人?以前那些就不说了,这次不止一个功夫高的白诚,怎么连那楚慈都被你给收拾服帖了?我可听说那丫头拧得很,不好对付。”
提到楚慈,本不想再喝的人便是将举着的酒一口饮尽。
烈酒从舌间一路到了喉咙,又从喉咙一路下滑,到了胃中。
其实,这酒真不好喝,可在此时,他却忽然想喝这烧胃的烈酒了。
放下杯子时,东明修平静的说道:“哪有什么好不好对付?给她想要的,她自然老老实实卖命。”
他这说得云淡风轻,穆言却是摇头一笑,“你胆子向来大,好歹她也是五皇妃,你居然能让她如此卖命。不怕她死了,你不好交待”
穆言这一问,东明修便是自信一笑,“她岂能那么容易便死了。”
这是一种自信,一种骄傲。相信她不会死,相信她总会给人奇迹。以她的本事 ,再大的坎儿摆在面前也能迈过去!
就是这么相信!
难得见东明修这般认可一个女人的本事,穆言摇头之间,心中又是一通衡量。
以东明修对楚慈的器重看来,从楚慈下手是不行了。那么,就从白绮安下手吧。
当穆言给东明修续酒之时,东明修抬手相挡。穆言双眼一瞪,不满说道:“这么多年未见,喝个酒怎么了?皇上都不找你我的麻烦,你还怕喝趴下不成?”
东明修淡淡一笑,将酒壶放到一旁,直接提了酒坛说道:“别用酒杯了,喝烈酒,还是用酒坛过瘾。”
“你早说啊!”穆言一拍腿,扬声说道:“你如今是王爷,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我还琢磨着跟你来点儿斯文的,既然你也不爱这假把戏,咱们还是老规矩!”
所谓老规矩,不过就是酒坛喝酒,未完不许走!
大口大口的酒饮下,呛得东明修有些难受。可就是这份难受,让人更清醒,让人更能看清自己的心思。
以前,从不会在高顺帝面前耍心思。可这一次,当高顺帝问及楚慈功过之时,他竟是下意识的想给她扣些罪名。不管是什么罪名,只要能将她的光芒掩去,只要别让高顺帝对她有心思便好。
“听说那白诚与绮安情投意合?”
闷了几口酒,穆言似随口问道:“绮安也该嫁人了,如今终是寻着了意中人,倒也是喜事一桩。”
提到穆诚,东明修心中便是闷着一股气。
穆诚心中所爱是楚慈,却因种种误会而走到如今地步,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轻叹口气,东明修说道:“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哦?”穆言一脸好奇相问,“怎的?难不成那小子还瞧不上绮安?绮安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有些事,不太好说。但是他若能与绮安好好相处,倒也是不错。”
言下之意,他并不反对穆诚与白绮安共结连理。
知晓了东明修的心思,穆言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就怕东明修不同意,到时难办!
一坛酒见了底,穆言这才打着酒嗝说道:“好兄弟,我,我没跟你说实话啊……”
这人拿着醉眼瞧人,东明修靠着椅背,抱怀看着穆言,“和白诚有关?”
谈话谈到一个陌生人身上就不放,这也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