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rry一听,全身神经紧绷。
藏在胸口下的那颗心脏,突然“砰”的一声。
仿佛被什么东西捶碎了,里面流血不堪。
他不着痕迹地抬起手,紧紧捂住这里。
唐槐垂眸,视线移向这里。
只见他手背青筋突起,胸膛衣服被他捏得皱了起来。
他模样痛苦地问她:“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思?!”
他那张因为痛苦和担忧的俊脸,此时变得扭曲极了。
双目通红到将近猩红,配上他本是琥珀色的眸,就像一头要发疯的猎豹。
唐槐垂眸,撇了撇嘴,说:“她脑部严重创伤,左腿骨折了。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你我都知道,脑部严重创伤会留下后遗症的,而且以后能不能正常走路还不清楚。”
“怎么不清楚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怎么连一般的伤都治不好?!!”Gerry一听到唐槐的话,顿时就把所有情绪爆发了。
他双目赤红,嗜血如狂地瞪唐槐,似要把唐槐活活吞进肚子里去:“我不准她有事!”
说话间,按着唐槐肩膀的双手,变得紧紧抓住了,唐槐觉得肩膀好痛,这里的骨头就快他捏碎了。
她痛得轻轻一皱眉,景煊一见,眸色突然一变,他上前来,把Gerry拉开,还语气相当不好地警告他:“你最好给我冷静点,伤了唐槐,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Gerry要是敢伤唐槐,景煊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且Gerry真的不小心伤了唐槐,谁来治疗谷佳佳?
被景煊这一凶,Gerry爆发式的情绪稍微冷静一些。
但害怕与恐惧,还是把他包围着,心里的忐忑愈发地明显。
“唐槐,你一定要救她!一定!”
唐槐点头:“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即使她的医术有限,她也会用蝎子的精华治好谷佳佳的。
谷佳佳的伤势是比较严重,可好在她有蝎子的精华。
她是故意在Gerry面前严重化地讲述谷佳佳的伤情的。
谷佳佳为了这个男人,吃尽了苦头,现在让这个男人尝试尝试痛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要去看她。”说着,Gerry就要进抢救室。
唐槐赶紧叫住他:“她被送到重症监护室了,暂时不能进去看她。”
Gerry一听,心口一紧:“为什么?”
“被关进这里的病人都比较容易发生感染,因此整个重症监护病房的卫生要求都会比普通的医疗环境更高,如果不采取消毒和防护措施直接从外部进入,或是不按照规程要求接触病人,可能会造成病原体的传染。”唐槐看着Gerry,说:“如果你真的为了她好,就忍两天。”
Gerry压抑着准备要爆发的情绪,他双眼赤红地看着唐槐:“你说,你两天才能看她?”
两天,简直要了他的命!
唐槐深深地看着他:“你想见她也可以。”
Gerry沉重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唐槐转身,对王春兰说:“带他去换衣服。”
“是,唐主任。”王春兰刚点头,就被Gerry拉走了:“赶紧带我去换衣服!”
程苡惊愕地看着Gerry离去,什么人啊?
路影姐也受伤了,他怎么不关心关心一下自已的母亲?
虽然路影姐受的伤没谷佳佳的重,可是也脑震荡了。
他作为儿子的,来了医院,是不是顺便地关心自已的母亲?
程苡把Gerry从头到尾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了,她看出来了,Gerry彻底的深爱着谷佳佳!
明明这么爱谷佳佳,为什么要骗人说喜欢罗普郎?
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是不会说自已性取向不正常的。
Gerry和王春兰走了,唐槐准备去看夜子时,才发现程苡也在其中。
见她手中拿着药,她问:“路影姐没事了吧?”
朱路影伤势不重,而且唐槐根本就顾及不了她。
现在看到程苡,她才想起朱路影来。
程苡在想着Gerry喜欢谷佳佳的事,听唐槐这么一问,她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医生说吃几天药就好了。”
唐槐听闻,放心了。
她说:“我去忙了。”
程苡点了点头,站在那里目送唐槐离去。
唐槐和景煊来朝夜子的病房走去。
在拐弯处,景煊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程苡,微微地挑了下眉头。
唐槐心细,发现了他这举动。
她笑问:“是不是觉得她很漂亮?”
景煊闻言,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唐槐的话。
他的眼,掠过一抹狐疑。
……
夜子摔了一跤,不轻。
身体摔在地上时,整个人都砸了下去。
唐槐赶回来时,孔文武刚好抱着她下楼。
她是把自已的血液喂给夜子服下,才保住胎儿到医院的。
到了医院马上剖腹,才保住了大人和小孩。
因为情况紧急,唐槐都没来得及问,夜子是怎么摔跤的。
她很早就千叮嘱万叮嘱过他们,一定要小心。
胎位不正,胎儿在宫房里是横着的,又脐带绕颈三圈。
像摔跤伤了胎儿这种事,是最危险的。横着的胎儿,根本就生不出来。
来到病房,夜子还在睡。
孔文武一直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神情担忧无比。
一见唐槐和景煊来了,他顿时舒展皱得快要打结的眉。
他急切地看着唐槐:“唐槐,夜子什么时候醒过来?”
“她没事,你别太紧张,就让她多睡会吧,这个时候不醒过来,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唐槐道。
“……”孔文武一脸蒙。
唐槐走过来,检查了一下孩子,道:“她麻醉刚过,这个时候是伤口最痛的时候,她醒过来了,只会更清晰地感受到疼痛。睡着了还好一些。”
孔文武一听,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小家伙挺帅的。”唐槐笑道。
孔文武一听,心坎顿时软了。
那是他的儿子!
他和夜子生的儿子!
唐槐给夜子测了体温,然后让景煊和孔文武出去,她给夜子检查排血量。
刚生产的女人排血量都比较多,这是正常现象,换了张干净的卫生棉,唐槐就出来了。
唐槐看着孔文武道:“夜子醒了,就给她喂点开水,但不能喝太多,一次只能半勺。”
孔文武听了,点头。
“娃儿把胎便拉净了,就开始喂奶。我回去看诊了。”
景煊陪在唐槐左右,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唐槐突然想起了程苡。
她奇怪地提了句:“车头都被撞坏了,程苡怎么一点伤都没?”
景煊闻言,眸光一闪。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连续两台手术,你也累了吧?还有精力去想其它?”
这个问题,他刚才就想过了,于是才觉得好奇,转过头看了一眼程苡,而这个女人,却问她对方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我只是觉得好奇。”唐槐道。
谷佳佳出车祸,她不由想起上次谷佳佳被暗杀的事。
这么长时间都揪不出凶手,看来凶手挺长本事的。
也对,没长点本事,就出来行凶,那是分分钟都被砍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谷佳佳这场车祸,是不是凶手认为,他们已经放弃追查,然后又出来行凶了?
车祸的具体情况唐槐没有问,谷佳佳被送到医院她就马上抢救了。
到现在才出来,刚才见到程苡时,又只一心想着夜子,都没问程苡个具体情况。
见她一脸冥思苦想,景煊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声线磁性地开口:“我已经让人查了,你去问程苡,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还认为你在怀疑她呢。”
“我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问个车祸情况,难道我还会跟她说,我怀疑你是……幕……后……凶……手……不可……?”
说到后面半句,唐槐的脑子突然被灌了醒悟剂一要,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时,脑子迅速地想着很多很多事情。
她眼里迸着激动的光芒,直直地看着景煊:“景煊哥,是她!”
景煊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别太张扬,小心驶得万年船。”
——
Gerry穿上了重症室的衣服,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看谷佳佳了。
谷佳佳戴着氧气罩,头被白色纱布包裹得一层又一层,就只剩鼻孔眼睛露出来,看到这样的她,Gerry心如刀割,心痛得两腿发抖。
此时,他的感觉,犹如万箭穿心,不,应该是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过,不让她受伤害的,现在呢?
他看到满身是伤的她躺在了这里,却无能为力。
他甚至想碰她,握她的手,护士都阻拦……
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已竟然是这么废材,这么无能……
Gerry全身力气像被抽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靠在床脚上。
护士见他突然坐地上,想开口说有椅子,就听到他喃喃:“我陪你,一直陪着你,陪你醒过来,陪你去看你最喜欢的海棠花……”
他……竟然哭了?
两个年轻的护士你看我我看你,虽然在医院工作,见到哭是最常见的事。
可她们还是被这样的Gerry弄得一愣一愣的。
看他满脸的痛苦,护士打从心里心疼……
她们想说……病人心跳很稳,血压和体温正常,没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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