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二人走后,柳如是随口吩咐一声,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媚香楼。在路上,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不由得咯咯地笑起来,好不容易憋住了看到李晓君又放声大笑起来。
李晓君学了一下午的戏本来已经十分疲惫了,见笑得开心无邪,一下子就有了精神,忍不住问道,“柳姨,你在路上捡到钱了?”
柳如是止住笑,看着她道,“我给你找了个对手,以后你有得忙了。”
李晓君问明缘由,脸登时就变绿了,娇嗔道,“我说柳姨,你是我姨啊,怎么可以这样坑我啊?”
柳如是不以为然地道,“就是为了好玩嘛,你放心吧,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李晓君哭笑不得,心道你都多大了还玩这样无聊的把戏,坑自己的侄女,好意思吗?
既然那个郑森要摆擂台,那自己可得好生应对了。
要不整一道微积分出来?
可惜自己也不会啊!
“哎哎,你在想什么呢?”柳如是见她出了神就碰了碰她的肩,笑道,“哎呀,你放心啦,断不会有事的。走,去琴房,你上次教我的那首《铁血丹心》我始终弹不入味儿,你再教教我呗。”
李晓君没好气地道,“加点盐,开小火,多焖一会儿就入味儿了。”
“哟,还生气了呢!”柳如是见她气鼓鼓的就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薄嗔微怒道,“哎呀,都是姨不好,是姨玩心重,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看她挤眉弄眼的样子,李晓君真是拿她没办法了,便实话实说道,“这首曲子带着大漠风沙的味道,后面有一个庞大的爱情故事,你不知道这个故事,又没吹过大漠的风沙自然弹不出那个味儿了。”
“哦,什么故事?”柳如是顿时来了兴趣,又问道,“难道你吹过大漠的风沙?”
“当然!”
“胡说!”柳如是道,“你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何时去过大漠?”
“昨晚!”李晓君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在梦里!”
“切!”柳如是学着她口气“切”了一声,“真是没大没小,连你亲姨都骗!”
二人来到琴房一起弹了几首曲子,柳如是才说明来意,“那个……你上回说有法子,到底是真的还是诓我的?”
李晓君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法子?”
“你……”柳如是打了她一下,“你好啊,果真在诓我!”
李晓君一头雾水,“到底什么法子,熬蚝油吗?那可是我发财的秘诀,绝不外传的。”
柳如是见她真的想不起来了,才扭捏着说了出来,“就是那个……让女人尽快怀孕的法子。”
“哦,这个啊!”李晓君恍然大悟,“是有个法子。”
“那你还不快说?”
李晓君故意慢吞吞地道,“你坑了我,我又不想说了。”
“哼,小浪蹄子!”柳如是伸手就挠,“好啊,现在没人管你了,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就是!”李晓君毫不示弱地道,“这个楼里我说了算!”
打闹了一阵,李晓君才看着她的下三路问道,“你大姨妈正常吗?”
“大姨妈?”柳如是蒙了,“关大姨妈什么事?”
李晓君噗地笑了,“不是那个大姨妈,是另一个大姨妈。”
听了她的解释,柳如是气得又想挠她,“正常得很,每月都来看我,从不迟到也不早退!”
李晓君又问,“那你家老头儿呢,还雄得起来不?”
听到她这么称呼钱谦益,柳如是更是气得不行,但李晓君却不以为然,继续追问道,“问你话呢,如果他不行了,你就算再正常也没用!”
柳如是扭捏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虽然年老,但还算坚挺。”
“哟……”李晓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啧啧了两声,气得她又打了她几下,“好啊,你真是变了,这哪还是以前那个一本正经的香扇坠儿啊!”
李晓君不以为然地道,“你想想你都多久没见我了,我好歹也是有夫之妇了,还能和以前一样单纯可爱吗?”
柳如是直接无语,“快说正事。”
李晓君想了想,道,“既然你们都是正常的,那就在你两次大姨妈中间的那三四天里多努力耕耘就行了!”
“啊……中间那三四天?”柳如是不解地道,“难道不是经绝之后的六日内吗?”
“啊……”这下轮到李晓君震惊了,“那不是安全期吗?”
柳如是迟疑道,“安全期,何为安全期?”
李晓君没办法,只得给她普及了受孕期和安全期的知识,对于一个以此谋生的现代人来说,这些知识是她最有效的风控手段。
听了李晓君的解释,柳如是完全不能接受,“胡说,男女之事,男人是农夫,女人是田地,男人播种,女人受孕,何来排卵一说?”
这个时代关于生育的知识就是女人是块田,男人是农夫负责播种,然后在女人这块田地里生根发芽,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然后女人继续浇水施肥。生娃养娃的过程女人虽然全程参与,但严格地来讲孩子和她们是没有关系的。
为了优生优育,古代的医家更是总结出了一套乱七八糟的生育宝典,比如女人要丰乳肥臀,这样才利于生养;阴雨天不能播种,否则孩子会变傻;更让她吃惊是他们认为女人停经以后的前六天才是最佳受孕期,因此柳如是和钱谦益每月都在这几天挥汗如雨,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听了她的讲述,李晓君直接被雷倒了,半晌才道,“大错特错啊,难怪你怀不上的。应该是男人射……啊,排精,男人排精,女人排卵,在合适的时候两相结合孕育新生命。在这个过程中,男女是各占一半股份的,不然你怎么解释有些孩子像父亲,有些孩子更像母亲?”
柳如是摇头道,“你才大错特错呢,《妇人大全良方》中有言,凡男女受胎,皆以妇人经绝一日、三日、五日为男,以经绝后二日、四日、六日为女,过六日皆不成子,你作何解?”
李晓君听完眼泪都笑出来了,“我的柳姨啊,你就是按照这个方法来备孕的啊,你到底是在备孕还是在避孕啊?”
柳如是不置可否,“是啊,古人都是这样计算日子的啊。”
李晓君又问,“那效果呢,有效果吗?”
柳如是横了她一眼,“有没有后代乃是前世的因果,我们只需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李晓君见她已经转向玄学了,也不客气地怼了她一句,“快去求神拜佛吧!”
“又来了!”柳如是被她噎得无言以对,半晌才开口说道,“哎呀,快别生气了,我都听你的!”
李晓君出了一口恶气心里舒服多了,笑嘻嘻地道,“按你这法子,就算努力一百年,把钱老头累得精尽人亡都无济于事啊。”
柳如是见她又在开车,忍不住又打了她一下,“那怎么办?”
李晓君道,“既然你那个法子行不通,何不试一下我这个法子?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撞了南墙就要回头啊!”
柳如是迟疑道,“果真可以?”
李晓君十分笃定地道,“那当然,我这可是科学。”
柳如是反唇相讥道,“既然你是对的,为何你没有孩子?”
李晓君两手一摊,“我没男人啊!”
柳如是见她这么光棍,扑哧一声笑了,“你男人才走几天啊,就开始想男人了!”
李晓君叹气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啊,没尝过那滋味也就算了,只要尝过了,食髓知味了,谁不想?”
柳如是一脸黑线,“你……你到底还是不是李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