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就在周淳安刚刚入门同风这一层次的同时,楚润珏到了江南。
苏州。
江南山水景色最美的地方,司家也在此立足。
只是今晚的司家,注定是不太平的。
“司空,你假扮商贾,实为白衣教民组组长,这些年来四处为白衣教拉拢教众。司家上下,满门抄斩!”楚润珏手执长枪,一袭黑衣,面色冷峻地看着被围在司家院中的一家老小。”
“肃王殿下,你说我是白衣教,也要拿出真凭实据,怎么能空口无凭地诬陷我司家清白,莫不是为了军工,急功近利!”司家家主还穿着一身寝衣,就被幽冥军架了出来。
“证据?”楚润珏笑得愈发冷峻,“我有一箱子的,你若是想看,我可以一件一件地拿给你看,保管你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完!”
司空垂下头,忽然冷笑起来。
楚润珏面色一变,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但他身后的司府大门梦猛地被人关上了。
司空双手一震,架着他的两个幽冥军就倒飞了出去,而他的家人也都有动作,迅速挣脱了身侧幽冥军的控制。
“肃王殿下,你确实有几分才能,但你也过于狂悖了!我们白衣教盘踞在大烆这么些年,可不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能对付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司空的笑声在黑夜中听起来格外地诡异。
随着他的笑声,众多黑影趁着夜色飞身而下,朝着楚润珏冲了过去!
幽冥军护卫立即回击。
那些护卫手中拿的不是刀剑,而是长鞭,十分不好对付。楚润珏已经可以看出,幽冥军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殿下,我们中计了!”左青站在楚润珏的身侧高声道。
“可恶!该死的方霭,居然敢骗我!”楚润珏冷哼了一声。
此句话说完,就有数枝弓箭射中了楚润珏的身体。
“殿下!”左青赶紧拔剑火势护在楚润珏的身侧。
“没有用的,箭上早已被我们涂满了剧毒!就算殿下你今天能活着出去,找到人解你身上的毒,也绝对活不过三个月!”司空在这个空隙,已经穿好了衣服,颇为自得地道。
“殿下,你查得一点不错,我确实是民组的组长,方霭给你的情报都是真的,不过是我让他把那些情报给你的,真假参半的假话,才更加地难辨真假啊!”
“你设计我们!”楚润珏的嘴角溢出鲜血,眼中全是不甘。
若不是左青扶着,他已经站不住了。
“殿下,别管我们!你快走!”幽冥军中有人喊道。
“殿下,我这也是为了自保。”司空微微一笑,一扬手,那些黑衣刺客就冲到了楚润珏的面前要取他的性命,这威力,根本就不是左青一人能抵挡。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一道青影出现在了左青的身前,半空中传来一阵风声,那些黑衣刺客应声倒地。
“无字镖!”司空在看清了那人的手段之后,连退了好几步。
“又是你们!江湖势力,为何频频坏我白衣教的好事?”
那青影蒙着面,声音在月色下更显冰冷。
“死人,什么也不用知道。”
话音刚落,司空的人头就才脖子上飞了出去,“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他的脖子上,甚至没有多少鲜血流出。
因为她的无字镖太锋利了,切得太平整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无字镖就已经出手了,但速度太快,甚至没有人看到她出手。
“在场的白衣教,全部杀光。”
她一声令下,许多黑影就被扔进了院子里,那是刚刚在暗中朝着楚润珏射箭的弓箭手。随着他们一起出现的,是一道道青影。
“是。”她们的声音整齐而又冰冷,好像是训练有素的机器一般。
江南司家的院子里,今天晚上注定是个被血染红了的美妙夜晚。
那女子转过身,她蒙着面,就和上次救左青时一样。
“阁下就是无字阁阁主,多次相救,感激不尽。”楚润珏说话有些吃力。
她却蹲了下来,看着楚润珏,话语中带着戏谑之意,“肃王殿下,我可不是阁主,不过这人都要死完了,你演给谁看呢?”
楚润珏面色一变,随即低声道,“那就劳烦阁下,给我留一个看我演戏的活口了。”
又过了一月后——
大烆正是盛夏时分,礼部与钦天监准备了三个月,和亲的队伍也要出发了。
吉化四年八月初十,宜嫁娶、远行、祭祀。
明沛公主远嫁宛渠国。
周淳安也在椒房殿里待了有三个月了。
泣血七式的基础三式,她还是没有完全学会,至少她还做不到像皇后娘娘那样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直接将泣血扇藏在风中。
那一招,同风这一式,周淳安怎么练也不得要领。
但就是因为学不到精髓,周淳安的性子本来是很惫懒的,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就是和这第三式杠上了。
一日不学成,她就一日不休息。
可能这就是女人该死的胜负欲吧。
“听说了吗,这次护送公主和亲的,不是我们肃王殿下,而是谢晨将军呢!”
公主和亲那日,周淳安是不能到场的,但是帝后都要祭祀,亲送公主出宫。宫中今日,所有的宫女侍从都在议论此事。
毕竟宫中也不常有有趣的事情。
“你们刚刚说,肃王殿下没有护送公主和亲?”周淳安身形变化,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那两个小宫女的身后。
这宫中的宫女早就已经认识周淳安了,立即俯下身去道,“拜见周小姐。”
周淳安无奈,赶紧扶起了那两位小宫女,“妄议主子确实不对,不过是我硬要听你们说的,不会罚你们的,你们刚刚说肃王殿下没有护送明沛公主和亲,此事可是真的?”
“是,不过我们也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听说肃王殿下忙着彻查国内的白衣教,可能是抽不开身吧。”
“不过谢家两位将军的武艺不在肃王殿下之下,有他们相互,公主必然也是万无一失的。”
周淳安点了点头,有些心绪不宁,“我知道了。”
此句话说完,她便转身走远了。
身后,那两位宫女的议论却还没有停止。
“倒是陛下,听说哭得非常厉害呢。我们陛下,是当真疼爱公主的。”
“明沛公主可是我们大烆如同明月一般的女子,也不知为何就是求不得一个好姻缘,那西北宛渠国,哪里比得上我们我们大烆。”
“可不要这样说,听说那宛渠国王子也还……”
是啊,皇帝当然会难过了。
因为天底下的人都以为他的女儿戴着红盖头风风光光地出嫁了,就连玉贵妃都不知道明沛公主已经不在了。
他不是在送别,是在哀悼。
这真是大烆的明月,碎落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