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海面在鲛人控制下显现出罕见平静,而海底根本不平静。
崔桃悦一如既往赖床到10点才起,起来的时候,潜艇里面已经闹翻了天。
她一脸懵逼,把跑过去的坎贝尔拉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结果翻译器并没能如她愿把F国语翻译成Z国语,听的崔桃悦是一脸懵逼,甚至当场飙出一句方言:“你讲咩话?”
“原来你也会说白话呀。”坎贝尔像是长舒了一口气,用Y省方言说道。
“你会说!!!”崔桃悦更加震惊了。
“笑死,往上推三代,也就我爷是F国的了。我们一家全Zc城的,但我这一代不知道为什么返祖了。”
“那为什么你平时不讲白话?”
坎贝尔无语了:“你想想你平时为什么不讲。”
崔桃悦正想下意识反驳,但是忽然想了想这个翻译器,翻译不了方言啊!
“所以现在的情况系,翻译器都被偷咗?(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翻译器都被偷了?)”
“没错。”
这时广播响起,不是以往无机质冰冷清脆的声音,而是真真正正人发出的声音。
但是要是猜年龄的话,那可太难了。声音可爱的像五六岁的小女孩,但是发音十分准确,语气冷静,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女孩。
这次的广播很长,听到的人是陆陆续续走的,崔桃悦这才明白,这位躲在广播台后面的女士,就是被号称为最强翻译器的安赫拉?卡斯特罗?艾萨,虽然说如今翻译器的分布广泛,但仍然令人奇怪的是,她前两场谈判都没有来。
安赫拉和洛佩斯多少有点沾亲带故,洛佩斯的母姓是艾萨,是可以互称“primos”的地步。
听到中文播报的时候,她也立刻到了指定的会议室。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到达会议室,毫无规章的坐着、站着,甚至有人直接躺到桌子上睡觉。这一幕看的苏马尔尤为糟心。
会议室的门缓缓打开,首先是一个20来岁左右的男生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比他小一点,与他样貌相仿,坐在自动轮椅上的女孩。
崔桃悦与那个女孩猝不及防的“对视”,结果发现那个瞳孔并没有聚焦,而是涣散的,无神的。崔桃悦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是盲人。
几百年过去了,重获视力,仍然是人类为攻克的难题。
女孩的耳朵上戴着耳机,很明显是来听轮椅识别的播报声。她左手的义肢操纵着轮椅,右手耷拉着,已经萎缩了,很明显是肌无力。双腿也都是义肢。
崔桃悦感觉很心疼,这一场游戏,残害了多少生命。
徐林当初为了救崔桃悦的父母失去了右脚掌,是队伍里人尽皆知的事,但如果不是偶然的一次,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艾恩斯没有右眼。诸如此类的,佩腾小时候双耳被收养人熏聋了,平时交流靠唇语;古斯塔瓦的左前臂是义肢,几年前为了救坎贝尔而失去的;与苏玛尔同队的佩尔西?戴康尼斯,也是为队伍奉献了一条腿。
但要遇到像艾萨这样的,如果不是被家财万贯的财阀精心保护,或者名列前茅的军阀有意利用,换做个普通人,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去了。
苏马尔当然不是普通人,要知道太阳系富豪榜上,苏马尔父女可是一同在榜上的。
看着面前颇为脆弱的少女拄着导盲杖,在身边人的扶持下,缓缓起身。崔桃悦也大抵猜出了,那个男生就是他的哥哥——埃里安?卡斯特罗?艾萨。
但是埃里安只是将她扶起,剩下的路都是安赫拉自己走的。
安赫拉靠着导盲站的摸索,一个一个的走到队员或者盟友的面前,用不同的语言询问着,要求他们回应,然后给他们分语种。有几次,她根本不需要一种一种的询问,只要听对方的口音就能知道对方主要说什么语言。
这会子,她已经来到了崔桃悦的面前。
“hablas espanol?”他看了看崔桃悦一脸茫然的神情,又换了一句问,“ can you speak English?”
这次崔桃悦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 A little.”
“J国语で普通に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できますか。(你能用J国语正常交流吗?)”
“できます。”崔桃悦顿时感到谢天谢地,总算遇到一个他会的了,虽然她学这门语言的初衷是为了口撕J国人。
“あなたは普段どんな言语を话していますか。”
“Z国语。”
“好,那你还会说别的语言吗?”
“方言算的吧?”
安赫拉有些迷惑的问道:“你现在说的难道不是方言?你老家是在b城的吗?”
“笑死,”崔桃悦不暇思索的说道,“我Y省的。”这时她才明白,在b城混了这么多年,离开儿化音她真的会死。
“Y省方言。”她轻咳一下,略有尴尬。
说话的空档,安赫拉身边的机械臂已经给崔桃悦贴上了挺多的小纸条,然后现在这些小纸条拉着崔桃的来到圈圈里站好。
怎么说呢,安赫拉来了以后,莫名有种幼儿园的气氛。
她站在三个圈交叠的地方,叶清言在另外一边大圈圈,站在E国语和Z国语两个圈交叠处。白梓的语言系统就比较单一了,就是站在Z国一个圈里。现在的她离得最近的就是战争原,一线之隔,此时崔桃悦的知道她会讲Z国语。
苏马尔有点小惨,d国语的圈里就她一个,库兹涅夫倒是站在R国语和d国语的中间,好歹还有一个听得懂的。
崔桃悦还发现了一点,苏马尔的队伍少了一名AI规定中的女性,所以说今天的日程本来是要讨论战争原是否要加入苏马尔的小队。
而现在,像她这一类掌握多种语言的则被迫成为了翻译。
就好比说如果苏马尔想要跟徐林对话,就先得转达给库兹涅夫,然后再让库兹涅夫翻译成R国语,告诉给罗斯托娜,罗斯托娜翻译成ES国语,又由佩腾翻译成E国语,告诉叶清言,才能把它翻译成Z国语。或者是告诉战争原,由战争原翻译成J国语,再由崔桃悦翻译成Z国语
然而传着传着总会变味,所以得需要源头人不断的修改词汇,反复确认意思是否正确。
所以即使已经确定了翻译系统,现在当务之急仍然是找回翻译器。
但是因为这个翻译太麻烦了,导致有人直接用俚语骂街,把这个不知名的小偷祖上十八代的问候了一遍。
为了遏止这种混乱的场面,洛佩斯被迫充当扩音器,把安赫拉说的话用语气更为激烈,更为大声的喊出来。
“闭嘴!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当这一句话喊出来的时候,会Z国语的和不会Z国语的都沉默了。
这个可爱的妹子为什么说话那么脏呢?啊不对,为什么某些人明明听不懂,但还是露出一点震惊的样子呢?
崔桃悦陷入了疑惑,只能说这难道就是语言的感染力。
因为之前的那种单向对话翻译太麻烦了,于是现在还是由安赫拉全部负责。
“监控粒子信号被中断了,针孔的也是,不像是信息技术所为,更像是某种非人能力。”安琪拉用团队里面大部分人都能听得懂的几种语言说了一遍。
然后又用E国语对罗森伯特喊道:“检索一下什么生物能够影响到电子的结构。”
但是还没来得及检索,崔桃悦忽然说道:“不用搜了,是鞍良,往上推的话,祖辈应该是怪的一种,应该是根据都市传说传播出来的,已经完全实体化了。真没想到,怪和妖居然还可以杂交。”
鞍良,近现代拥有危险能力的杂交物种的统称,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的杂交物种危险特性已经被消耗殆尽,而剩下的更为危险。
更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