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做,恐怕就是为了用资源换取雅茹星球的移民证。去做雅茹的二等公民,做雅茹的狗。”崔桃悦分析了他们的动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白梓最关心的还是解决方法。
“跟豺狼讲道理是无谓的,除了奋起反抗,我们别无他法。”
众人都没想到,崔桃悦一开口就是最激进的那个方案。
“此为中策。还有上策,对民众进行思想渗透,啊不,思想启蒙。只要我们的是为民服务,就不愁民众的信任。可问题是他们脑子中也有芯片,所以这条的前提是剔除他们的芯片。
“下策的话,我们一起去考编制,指不定哪天就考上了执行官,然后把AI什么的傻逼玩意弄死……我是指断电。”
这三条东西对比,他们忽然感觉崔桃悦的那条中策十分合理。
叶清言对此也有一条建议:“我们可以把上策和中策结合起来。以的中策基本,消除他们脑中的芯片,然后再施以上策。”
崔桃悦感觉这是个很好的想法:“那么说,我倒是有个想法。杜绝以杀止杀,而是换另外一种方式的‘刺杀’,偷偷清除他们脑中的芯片。然后在开导他,说服他,让他加入我们。”
白?屡次侧面被提到?项目最重要的执行人?梓:“我想,你们应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吧?”
而这时,罗森伯特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有些逐渐变得极端的方案讨论:“古斯塔瓦那边回应了!”
众人激动的凑到了屏幕前。
这意味着,他们得到了支援。
大家收拾东西到打谷场等,崔桃悦在这时拉住了佩藤:“卡蒂,这个消息暂时不要跟他们说。做为第三方验证者--毕竟你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这是你的义务。”
佩藤没有说话,崔桃悦当她默认了。
得到了救援,他们也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一天天的都在林子里跑,打累了又饿,饿了又吃,吃完了又要打猎。
崔桃悦却没有贪图这份安逸:“那个,我有个想法……我们不是劫了一个空间站吗?在这个地方可能还会被AI发现,但是在空间站就容易的多了。”
正在努力干饭的白梓脸色一滞:不是吧。
这家伙明里暗里都在cue她。
白梓似乎是感觉晚死不如早死,直接对她说:“但是你要想清楚,那个芯片可是细胞基培出来的。而且我们目前完全没有了解过它的连接构造,最重要的是他在大脑里。一旦挑错一根神经,都非常危险……不是危险,是人直接无了。”
结果没想到,崔桃悦的正中下怀:“啊,白梓,我的好闺蜜。你居然已经开始做这些手术方案了吗?那好,那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哟~”
看着白梓一脸想要杀了他的表情,崔桃悦轻咳了一声,恢复了正经:“我知道这点很难,但我们可以培育一个较为简单的初级芯片,将它植入实验体的大脑。芯片连接点会自然生长,到时我们就可以找到最相近的神经连接。”
“话是那么说,可是模拟出来的推测实验效果和人体实验完全不一样,就连动物体实验都不行。”白梓试图打破她的幻想。
“如果前面的模拟测试成功的话,”崔桃悦意味深长的顿了一下,“我可以上手术台。”
白梓咬了咬牙:“桃悦!你又发什么神经?!找具鲜活的尸体解剖还不错,怎么能朝队友直接下手呢?”
崔桃悦正想感动一下,结果没想到白梓的下一句就是:“如果因为我这个手术方案出人命了。在这个模棱两可的法律下,给我判个死刑,我们就一起去地府报道吧!”
崔桃悦:“……”
当然,她也一针见血的指出:“我猜AI收走尸体,还有一个原因。防止我们去解剖,然后找到脑中的芯片。”
白梓先前也有这种想法,可是作为医者,她的思维被禁锢在防止瘟疫爆发上,但再次听到这种原因,还是感到了那群人的残暴。
“难道除了定那些不清不楚的手术方案,我们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崔桃悦微微一笑:“那就得看咱们老卢有多厉害了,毕竟是要在AI手底下抢人。”
白梓撇了撇嘴:“我警告你,你给我活好一点。别动不动一个手滑,把自己弄死。”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把生命当儿戏……”
崔桃悦话还没说完,就给叶清言打断了:“非常像。”
崔桃悦把悬浮椅转了回去:“你tm有完没完?”
白梓有些尴尬,偷偷打了一串字,发给崔桃悦。崔桃悦毫无防备的直接打开,白梓的脸上瞬间都写满了不要直接打开大屏。可是崔桃悦完全没有看见。
上面亮出一行字:姐们儿,你这嘴能不能使啊?别自断姻缘噢。
聊天框上面的名字也写着一行大字:蠢肥圆狐狸。
崔桃悦眼疾手快的关了,白梓没看到,因为她已经尴尬的把头埋了下去。
叶清言看没看到不知道,但是以崔桃悦的直觉来说,他看的一清二楚。
不然怎么会露出那种,便秘好几天、然后忽然拉的出屎了的表情呢?
吃过饭后,崔桃悦去找罗森伯特。
“卢,”崔桃悦微笑着朝他走去,罗森伯特明显感到氛围不对,随后就听见崔桃悦问:“你有信心延迟信号,然后从AI手底下抢几具尸体过来吗?”
罗森伯特嘴角一抽,要说不行呢,这位爷可能会把他削了;要说行呢,完不成也会被这位爷削。
但是本着顾客至上的念头,他居然开口第一句是:“全尸还是只要一个头啊?”
崔桃悦的表情好像是在聊今天晚上吃什么,而不是在AI的眼皮子底下偷尸体:“一个头就行,全尸的话更好。”
罗森伯特嗤笑一声:“说的轻巧,把卡蒂娜[1]和艾佩[2]叫回来加班,伊扎莱[3]……算了,那货忙的脚不沾地。”
“人手这边我帮你打点好,一个月给我出个好成果。”
罗森伯特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别瞧不起我,半个月就成。”
崔桃悦干这种事情倒是没有一点顾虑,她只是尽自己所能,让自己过的更好。而自己便是民众的其中之一,所以她在做的也是让民众过的更好。
回去时,看见叶清言站在舷窗的落地玻璃旁。他们已经靠近北冰洋了,这里没有之前在热带海域那么丰富多彩的热带鱼。各种肥美而颜色暗淡的鱼,随着暖流,游入迁徙的目的地。
崔桃悦也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一点一点变深的海水,一点一点减弱的光线。
他们是渐渐往更深的海域沉去。
就在这时,叶清言打开了屏蔽程序。
“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有点蠢,但我现在很想知道。”叶清言第一次在与她独处时主动发话,“我知道你是崔桃悦,但你是去过另一个时间线的崔桃悦。所以我想知道,那个时候是什么东西,驱使着你做现在你所做的事情。”
崔桃悦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因为那个时代我活的很好呀。而这个时代,因为种种丑陋不堪的束缚,那我活的不怎么好。所以我不过是想要过的更好罢了,生活总是向美好的盼头前进的。”
“你能保证,你所做的每一个决策,都是正确的吗?”
崔桃悦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世界上是没有绝对正义的,我们只能做到理论上的正义。我想我也是这样,我认为虽然不能做到100%正确,但我可以做到理论上的正确。
“这个世界是我们的母亲,而我们的母亲病了,所以我们要给她试药。
“星际移民,最终只转移走了一大批寡头富豪。母亲少了很多的小病,大病却越来越严重
“优胜劣汰游戏,最终获胜者也是那群位高权贵之人,母亲的病只会越来越严重。”
叶清言反问道:“但如果我们给的这一剂药也是错的呢?也要为此继续拼命吗?”
“不打开手电筒,你怎么知道黑暗中要面对什么?”崔桃悦淡然一笑。
“就为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而献出生命吗?”
“数百年前,先辈也是那么过来的。他们不知道梦想的蓝图是否会实现,他们在黑暗中没有光明,却仍然向光明走去。
“他们所体味的绝望,比我们多的多。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如果我们是对的,那就一直是对的,子孙后代为此过的更好;
“如果我们错了,那就当给后辈做个错题本。
“时代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1]卡蒂娜,卡蒂?佩藤?布恩迪亚的昵称。
[2]艾佩,艾佩威尔玛?坎贝尔的昵称。
[3]伊扎莱,伊莎贝拉?苏马尔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