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退兵不到三日,有斥候惊讶的发现,东面竟出现了大批胡人骑兵,数量约有四、五千。
除非燕军改变行进路线,否则大概率会撞上对方。
周远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先前经过此地时,周围并未发现胡人兵马。
附近的这支敌军,要么是早已埋伏在附近,要么是从远处绕道而来。
后者可能性更大,毕竟草原广袤无垠,对这里路线、地形的熟悉,燕军不可能强过对方。
周远叫来了徐宁,神情严肃。
“你即刻领兵五千,务必将其攻灭。”
徐宁没有丝毫耽搁,迅速带人朝对方杀去。
两刻钟左右,双方相遇。
阿奴汗见燕军来势汹汹,抢先率军占据高处。
徐宁刚一抵近,箭矢如飞蝗般扑面而来,尖锐的破空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在密集的箭雨下,燕军队形被打乱;不少士卒、战马中箭倒地。
“胡儿箭矢怎如此犀利!”徐宁诧异道。
短暂慌乱后,燕军弓弩手立刻发起反击,狠狠朝对面射去。
由于东胡军居高临下,看起来箭矢更为迅疾。
徐宁一边派人去向周远通报这边战事,一边举兵强攻。
为防止对方突然冲下来,将己方阵型冲垮;徐宁干脆将部众分散开来,以合围之势,从多个方向朝上面杀去。
幽燕大地,自古多豪杰慷慨之士。
燕军中不乏悍勇之徒,丝毫不惧贴身肉搏。
徐宁举刀向前,因情绪过于激动而面部扭曲,朝着麾下不断嘶声大吼。
“给老子杀光这群蛮夷!”
“冲上去,弄死这帮狗娘养的。”有燕军老卒高声咆哮着。
“杀!..........。”
千年以来,斗转星移。
这片草原上,历经了无数次汉人和胡人的较量。
每次都如同烈火与狂风的交锋,激烈而又残忍。
一方带着仇恨。
另一方带着不屑。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在草原的上空激荡着。
燕军挥舞长枪,奋勇向前,死战不退。
东胡骑兵则灵活机动,时而射箭,时而从高处发起冲锋。
不断有士兵跌落马下,随即被战马踩踏,模样惨不忍睹。
血腥与杀戮的气息,迅速弥漫了整个战场。
开战时间不算太长。
两方还有其他兵马没有投入,然而战斗却仿佛在一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阿奴汗面色微微动容,但并未被燕军气势所吓着。
“这就是汉人强军吗?”阿奴汗嘴角微微弯起,喃喃自语。
此时,一头苍鹰从上空飞过。
它的叫声尖锐而嘹亮,给战场增添了几分野性。
阿奴汗仰头望了望苍天,旋即一声怒吼,径直朝徐宁本人冲去。
他要在今日,告诉全天下人。
谁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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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里外,周远眼神中带着些许焦躁,来回踱步。
斥候刚刚传来消息,又有一支兵马从南面杀来,估计一刻钟左右会抵达此处。
由于该股兵马的出现。
周远再想从容退入南面的雁门关,估计没这么容易。
他隐隐有种感觉,燕军位置已经彻底暴露。
接下来,或许会有更多东胡骑兵出现。
更糟糕的是,打了这么久,徐宁那边竟迟迟无法取胜,显然对方战斗力并不差。
周远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给徐宁增兵,要么直接绕路返回幽州。
反正不能拖下去。
咬了咬牙,周远给徐宁增兵两千,然后率其他人继续东撤。
路上,有将领提出异议。
“我军主力尚在,周将军为何要撤呢?如今达里图主动来送死,这不是好事吗?”此人一脸不可思议道。
“闭嘴!本将军自有打算。”
周远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刘文俊当初扫荡漠南草原时,确实多次是以少击多。
可当时草原混乱不堪,各部乱战,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如今情况截然相反,漠南基本被达里图所占据,力量得以高度整合。
甚至达里图具体有多少兵力,周远压根不清楚。
他对部下道:“此战已失先机,本将军回幽州后会详细禀告大王...........。”
话未说完,周远见西面匆匆赶来一斥候。
“发生什么事?”
“启禀将军,西面有敌,约数万骑兵。”斥候喉咙滚动,看上去有些紧张。
“具体多少人?”
“蛮夷四处射杀我军斥候,属下难以靠近;但见敌万马奔腾,声音贯耳,想必不低于三万。”
周远眉头皱起,暗忖:不低于三万,还仅仅只是猜测,实际数量可能更多。
如今三面有敌,且东胡战马耐力持久,尤擅长途奔袭,燕军难以从容离开。
此战,避无可避!
周远眸底划过一丝狠厉。
这群杂种玩意!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谁的刀更快。
周远自认为不是孬种。
既然决心要打了,就不会再考虑其它。
眼中的忧虑荡然无存,表情也变得亢奋。
“传令全军将士,准备迎敌!”周远扬声道。
“遵命!”众将齐声道。
燕军训练有素,很快摆好了阵型。
不一会,合木池率先头两千余骑兵,出现在燕军视线内。
他没有做任何试探,更不管主力还在后面,直接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