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在向伊逻卢进军途中,虽屡屡与龟兹军遭遇,但整个过程之轻松,着实令人大感意外。
仅仅一千余人的秦军轻骑,来回几个迅猛冲刺,便能将近万名龟兹士兵杀得丢盔弃甲、节节败退。
尤其是龟兹军挽弓射箭之际,箭阵杂乱无章,箭矢绵软无力,毫无威慑力可言。
潘顾景出身藩镇,早年久经沙场,后来又历经与魏军、东胡的多次恶战,可谓身经百战。
然而,此次龟兹军在战场上的表现,与他以往所遇的任何军队都截然不同。
潘顾景心中不禁疑窦丛生,严重怀疑龟兹军是在故意示弱,背后肯定藏有种种阴谋诡计。
为防万一,秦军暂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原地休整一日。
与此同时,潘顾景派出大量斥候,如撒网般向四周扩散,全力搜寻龟兹军可能设下的埋伏。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侦查和分析,潘顾景终于得出了确切的结论。
这帮龟兹军压根就对兵法一窍不通。
且龟兹国承平已久,国内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至少一半以上的士兵,从未经历过战场的洗礼。
反观此次出征的秦军将士,大多是沙场老卒。
他们一旦踏入战场,便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瞬间热血沸腾,如疯子般不停地抡刀狂砍。
见龟兹军如此不堪一击,潘顾景果断大胆分兵。
韩振叶率四千骑兵先行出发,马不停蹄,昼夜奔袭。
仅用三天时间,秦军便如神兵天将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伊逻卢城下。
城头上的龟兹国王鸠摩罗,望着下方杀气腾腾、军容严整的秦军铁骑,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眼中尽是惊慌恐惧。
一众养尊处优的王公大臣们,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韩振叶没有立刻下令攻城。
此次他率军轻装疾行,并未携带大型攻城军械。
稍作思忖后,秦军先派出了一名使者。
不久,陈严麟来到城下,声音洪亮,要求进城谈判。
鸠摩罗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放其进城。
与上次完全不同,鸠摩罗此时态度出奇的好,甚至说表现的有些谄媚。
见到他后,陈严麟双手负于身后,发出一声冷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鸠摩罗连连点头,无比郑重道:“先前确实是本王不对,望秦使见谅;将来,但凡是国之大事,本王必会先派人去洛阳禀告天子。”
陈严麟神情这才稍稍和缓一些。
他淡淡道:“既然如此,你把城门打开吧,将士们一路来风尘仆仆,进城稍微歇息两日,之后便会返回高昌。”
“这个嘛.....。”鸠摩罗顿时面露为难之色。
他担心秦军一旦进城,恐会对他不利。
鸠摩罗将目光投向周围一众大臣。
大臣却多是惶惶不安,显然是乱了方寸。
就在此时,唯有一名年轻军士挺身而出。
他扬声说道:“贵国士兵若要休息,可以在城外扎营,我国也会派人送去美酒美食,跳上欢快的舞蹈,好好慰问众将士,为何一定要进城呢?”
陈严麟顿时勃然大怒,直直地指着该年轻军士的鼻子,大声怒骂道:“我大秦天兵,是何等的威望雄壮,更有神威大炮作为助力。若要攻破这小小的伊逻卢城,简直易如反掌。尔等如今却不知天高地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下去,恐会死无丧身之地!”
他的话如雷霆般在空气中炸响,让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胆战。
鸠摩罗脑袋直发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陈严麟又恶狠狠道:“国主难道一定要看到血流成河,城池化为废墟才肯罢休吗?”
鸠摩罗神色纠结万分,仍迟迟做不了决定。
就在这时,城下的秦军将士们,齐刷刷地张开弓弦
刹那间,无数箭矢脱弦而出,“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汹涌的箭雨像是一道黑色的风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天空,接着如狂风骤雨般疾速向城头扑去。
城头上的守军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匆忙举起盾牌抵挡,但仍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有两名大臣疏于防备,也被当场射杀。
鸠摩罗见状面色剧变,头皮发麻。
或许是过度紧张,他没有注意到,陈严麟面色怪异,小声嘀咕了一句。
几个呼吸后,鸠摩罗咬了咬牙,终于答应了陈严麟的要求。
韩振叶远远看到城门缓缓打开后,微微一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片刻后,心中一阵狂喜!
他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先派出一支精锐秦军,迅速控制了城门和城墙等处。
随后,众将士气势如虹,浩浩荡荡向城内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