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吕布来说,他现在没有任何的选择权。
吕布心里打着主意,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把山下的臭小子抽筋拔骨。
吕布没有说话,他转过身,一边咳嗽一边对手下的亲兵喊道:“把赤兔马牵来……”
少时,麾下的亲兵将赤兔马给吕布牵了过来。
威武雄壮,浑身犹如火烧,体型也比一般的战马要巨大的多。
吕布走到赤兔马的面前,伸手捋顺着赤兔马的鬃毛,不知不觉间,眼眶再一次发红了。
飞将伸手紧紧的搂住赤兔马的马头,泪流满面,魁梧粗壮的大汉哭得像个孩子。
吕布低声在它的耳边低声道:“赤兔,保重吧……”
声音哀痛,让人望之唏嘘。
陶商在山下,依稀的看到吕布抱住赤兔马的马头,痛哭流涕。
陶商也有点被吕布感动到了。
“这也太感人了……”陶商用手揉了揉干燥的眼眶,抽噎道:“人与畜生的相知相识,从古至今,哪怕再往后推一千八百年,怕是也不过如此了吧?这谁导的戏码啊,如此的煽情……着实讨厌,骗了陶某多少的眼泪。”
裴氏兄弟在后面看的直咧嘴。
他眼眶干巴的要死,哪有一丝眼泪的痕迹。
山头上,吕布与赤兔马依依惜别,终于一挥手,命令士卒将赤兔马牵走。
少时……
便见东面的土道上,火红的赤兔马被并州军用马鞭子赶下山来。
甘宁此刻正在东路率领一部分陶军的弓弩手守住这块通路,眼见赤兔顺着山路奔驰而下,甘宁一下子就兴奋了。
“都别射!不要放箭!那不是并州军,是赤兔马下来了……哈哈,天下第一的良驹,且让老子先骑上试试!”
说罢,便见甘宁一扔兵器给亲兵,一把牵过赤兔马的马缰,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一边纵马来回奔驰,一边仰天长笑。
“好!好!不错!果然是一匹难得的千里良驹!”
赤兔马被吕布军赶了下来后,立刻有人将此事回报给了陶商。
陶商听说赤兔马被甘宁拿到了手,心下的石头一落,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便也该履行承诺了,传令甘宁和徐晃,依照和吕布的约定撤兵……告诉他们要徐徐而撤,谨慎断后,不要让吕布找到机会反击。”
裴钱在陶商的身后听到他这么说,随即有些犹豫的道:“府君,你真的要放吕布走吗?”
陶商挺起了胸脯,很是自信:“我什么时候说过言而无信的假话了?”
裴钱闻言咧咧嘴,这摆明了是不想好好唠嗑啊。
饶是如此,裴钱还是对陶商谏言道:“府君,吕布乃是虎狼之徒,更兼勇猛非常,今日有这么好的机会置其于死地,府君为什么要放过他呢?今日这事一过,咱们只怕是就要和吕布结下大仇了。”
陶商微微一笑,用手指虚点裴钱,道:“教你一个乖,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今天这事,我们将来也会是吕布的敌人,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在前,吕布日后也会是我们的朋友……这天底下,有比吕布更可怕的人,我们需要吕布这样的人存在于世,帮我们钳制一些旁人。”
说罢,便听陶商肯定的说道:“传我令,撤兵!”
……
……
陶商撤军了,为了能够转移日后群雄割据时期徐州的压力,他选择了在这次难得的机会下暂且放过吕布。
杀了吕布,对陶商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举动还是替曹操和袁绍解决了一个潜在的对手。
替对手解决潜在的对手,这种事陶商一般不干。
但即使不杀吕布,依照陶商的性子,断然也不会轻轻松松的把吕布放走,毕竟他答应了帮典韦和张合报仇,收拾吕布——让吕布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讲究。
强抢赤兔马,就是一个最好的警告。
甘宁在后阵,骑着赤兔马在一众同僚的面前来回奔驰显摆,他的腰上还是挂着那串往昔在长江上横行之时佩戴的铃铛,在赤兔马颠簸下,发出悦耳的脆响之声。
甘宁骑马路过郭嘉的身边,还特意来回在他面前往来奔驰了两个圈,腰上的铃铛声显得更亮堂了。
郭嘉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脑海中响起了适才陶商适才跟自己讨论……甘宁比他更懂音律的事情。
“把你腰上那铃铛摘了!”
甘宁嘚瑟的正嗨皮,见郭嘉一反常态的对自己吆喝,不由的眉头一皱,扬声道:“凭什么啊?老子戴着它碍你何事!”
郭嘉不好意思说实话,只是哼哼道:“好歹也是堂堂的官身,整日戴着个铃铛,毫无正行,哪像是军中将领之所为!”
甘宁闻言不屑的白了郭嘉一眼,他的生性自来便是桀骜不驯,软的给他,他倒还吃,别人若是来硬的,他根本完全不屑。
甘宁冲郭嘉飞了飞眼,在马上嘚瑟的晃动了下腰肢,腰上的铜铃一顿乱响。
郭嘉恨不能过去将他揪下来一阵圈踢。
“哼……”
郭嘉一拂袖,不再看甘宁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郭嘉有些生闷气的样子,甘宁心下不由奇怪,喃喃道:“姓郭的平日里嘻嘻哈哈,今日怎地一副要死的样子,他这是怎么了?”
“他只是觉得你出场的背景音乐比他带劲,嫉妒而已。”陶商从后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几眼甘宁坐下的赤兔马,道:“骑着感觉怎么样?”
甘宁一见陶商来了,随即翻身下马,笑呵呵的道:“赤兔马不愧是当世神驹,确实是天下武将梦寐以求之坐骑……嘿嘿,末将有一事相求,还请府君能够答应。”
甘宁的请求早就在陶商的意料之内,他迈步走向了赤兔马,抬手揉了揉赤兔马的头,淡然道:“什么事?说吧。”
甘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豪言道:“还请府君能将此神驹,赏赐于末将!末将若能得此战驹,今后所有征战,愿为府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陶商慢悠悠的道:“不给你赤兔马,你就不能为我抛头颅洒热血了?”
甘宁虽然性格豪迈不羁,但性子中却也有几分他的细腻,听陶商这话的意思,摆明了是不想把赤兔马交给自己。
甘宁心中极为惋惜,他艳羡的看了高大火红的赤兔马一眼,嘿嘿一笑,道:“末将若是无缘骑乘此神驹,敢问主公打算将此马赐于麾下哪位将军?”
陶商挑了挑眉毛,好奇的望着甘宁,犹如再看一只怪兽一样。
“谁说我要把他给人了?”
一句说出来,直接把甘宁说楞了。
“不给人,难不成府君还要自己骑乘不成?”
陶商满面慈祥的揉着赤兔马的头颅,又宠溺的拨弄了一下它的耳朵,微笑道:“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收集所有的天下良驹,将它们横成一个大排,为我拉车开道!”
甘宁听了这话之后,犹如被雷击一样,呆愣楞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陶商。
真他娘的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战场战驹……姓陶的不给麾下武将,居然要留下给自己拉车?
这种行为,算不算是昏庸无道?
陶商却是不管不顾,一边揉着赤兔马的耳朵,一边笑着对它说道:“赤兔马,好马儿,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法拉利,放心吧,跟着陶某,你的孤单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保时捷、兰博基尼和劳斯莱斯都弄来跟你作伴,到时候,你们四个在马厩里,就可以凑一桌小麻将了。”
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