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昧,一道娇小的身影在街道上快速移动。街边的商铺开了大半,点上灯笼,商贩陆陆续续出摊,冷清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
歌聆梦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披着长披风,风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她将整个身体都藏于披风之下,低着,令人不得窥见半分表相。
路人对这个装扮奇怪的人多看了两眼,最后见她在一家医坊门前停了下来。
歌聆梦捏着手里的事物,看清门口的牌匾,迈步走了进去。
“这位……姑娘,请问您要点什么?”卖药的掌柜看到第一位顾客进门,很是热情地问道,确认再三,才从身形确定对方是个女子。
“按这上面抓药。”歌聆梦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一只手从披风内伸出,把药方放在桌上。
掌柜拿起药方,对着灯下看了看,面上掠过震惊之色,沉吟了会,他才不确定地问道:“姑娘可是全要这些药?”
歌聆梦点了点头。
“这些药加起来,要费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掌柜意味深长地道,似乎是在质疑歌聆梦的承担能力。
歌聆梦抬了下头,对上掌柜的眼神又立即低了下去:“一共……要多少银子?”
“往少了说,也得六千两。”掌柜低声回答。
“六千两?!”歌聆梦捏紧了手里的荷包。她的积蓄加起来也不过百两银子,莫非,真的要依公子所说,把它当了……
掌柜捋了一把山羊胡,悠悠地盯着歌聆梦:“不说别的,就是这单子上面写的生机霜,也就三千两一盒,再加上其他药物,六千两,已是老夫的人情价了。”这姑娘既然能拿这么张药方来医坊,她或者她后面的人定是非富即贵,且还受了重伤……
“那……那我等会再来。”歌聆梦低低道,掌柜把药方还给了她,她胡乱抓起药方,匆忙离了医坊。六千两,怎么会是六千两呢?公子要买的,究竟是什么药物……
一番兜兜转转,歌聆梦到了帝都最大的当铺,此时天色已亮。
在当铺外徘徊了会,歌聆梦才犹犹豫豫地进去。
当铺的工作人员正打着呵欠玩算盘,看得出他甚是无聊,算盘被敲得叮当作响。
歌聆梦到他面前了他才停手,支起头问:“请问姑娘要当什么?”
歌聆梦不作声,将下唇咬得近乎麻木才松口,把攥在手心的东西放在了伙计面前:“……我当这个玉佩。”
伙计一见眼前的玉佩,目光瞬间透亮,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血玉,反复看了半晌,然后还给了歌聆梦:“姑娘,您且稍等,小的去请我们掌柜来,这块玉的当价,小的做不得主。”
说罢,男人转身进了身后的那扇门。
接过玉的歌聆梦将其藏于袖中,到角落等候人来。她昨夜无眠,今日天方亮,公子便写了张药方,还将这块玉佩一并给了她,吩咐她当掉玉佩以作药钱。可她不舍得,却又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