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往生堂。
钟离忙完客卿的工作之后，一如既往地出去散步。
自从不管事之后，他每天的生活都是这么惬意。
忙碌的时候就在往生堂帮帮忙，闲着的时候就出门遛鸟喝茶听戏。
只不过璃月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没几天就又乱了。
这一次可没有林风来背锅了。
纯粹就是七星制度改革时，当权的那几个家族没有处理好细节，结果就弄得又是一团糟糕。
钟离背着手走在璃月街上，听着周围比以前安静了许多的环境，不由摇了摇头。
禁言令的颁布，有利也有弊。
好处是在璃月动荡之时，这道命令可以预防有人刻意引导舆论，造成像蒙德时风灾时那种灾难级别的谣言散布。
至于缺点么。
那就是平民被强行控制了自由言论，心中难免会有不满。
加上说书本就是璃月人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因此禁言令持续的时间越长，对璃月造成的影响就越深重。
一路从往生堂逛到了吃虎岩。
常年在三碗不过港说书的那位田铁嘴还是没有出摊。
百无聊赖的钟离只好换个方向，直奔万民堂而去。
这也是他最近实在是无聊才养成的一个新爱好。
当然了。
他去万民堂可不是为了吃。
而是单纯地想去品尝一下那位新厨娘卯香菱推出的新菜系。
要说起这位卯香菱。
其实钟离并不陌生。
阿萍的弟子之一。
她不仅在修行上天赋斐然，做菜的技术更是堪称一流。
早在先前万民堂和北国银行合作，专门推出定制至冬风味菜肴之后，香菱便在父亲的允许下正式开始掌勺了。
与思维陈旧的卯师傅不同。
香菱是一位创意满满的大厨，经常会推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或是一黑的新菜系。
钟离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尝试过一道火史莱姆炒饭，并提出了非常中肯的意见。
自那之后。
每逢香菱推出新菜，就会想法邀请他前来品尝，然后再根据他的意见进行改动。
钟离对这事也是乐此不疲。
对于一位活了六千多年的老人来说，能够见识到一些新事物，是一种极为难得的享受。
......
正值饭时，万民堂内座无虚席。
这得益于卯师傅的不忘初心。
即使是现在的万民堂在北国银行的资助下已经成了璃月港里首屈一指的饭馆了，但却始终坚持走着亲民路线，从未涨过一摩拉的价格。
相比起菜品乏善可陈还价格不菲的新月轩和琉璃亭，经常推出新菜品且价格亲民的万民堂自然也就成了平民们的首选。
钟离左右看了看。
没有空位置。
但是。
有一桌熟人.....
“是他。”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正在和达达利亚拼酒的林风，钟离不由眉头一挑。
不过既然有熟人在，他也就不客气了，径直走了过去。
“咦，钟离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快来坐，快来坐。”
正开怀大笑的林风猛地一下见到钟离出现，连忙站起来招呼道。
待到钟离也坐下来之后。
他便指着潘塔罗涅和柯莱介绍道：“钟离先生，这位是潘塔罗涅，那个是我新收的弟子，叫做柯莱。”
“钟离先生，您好。”
柯莱礼貌地对着钟离招呼一声。
但是潘塔罗涅却端着酒杯呆立在了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离一动不动。
这就是摩拉克斯？
自己仰慕了许多年，又憎恨了半辈子的岩神？
先前林风说带自己去拜访一下岩神，让自己见识一下岩神的真面貌。
可没想到。
还没等他们出发，就在这里碰到了出门闲游的钟离。
“喂，别这么盯着钟离先生，有点礼貌。”
林风用胳膊肘捅了捅潘塔罗涅。
潘塔罗涅回过神来，勉强扯了一个笑容道：“钟离先生，您好。”
“你好。”
钟离对着他点了点头，并没有把潘塔罗涅刚才的失态放在心上。
众人介绍了一圈之后。
钟离笑着对林风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到的，本来还说明天就去拜访您，没想到就在这遇到了您。”
“还很是巧呢。”
“可不就是说嘛。”
“想不到连你都开始收弟子了。”
“全是各种意外。”
林风一摊手，笑道：“正好，这次回来想拜托钟离先生你帮个忙，”
“帮忙？”
钟离看向柯莱：“是想让我来帮你教这孩子么？”
说着，他摇了摇头：“我不收弟子，你是知道的。”
“不，不是这事。”
“是另一件事。”
林风敛起笑意，认真道：“这事在这里不太好说，等安静一些了我再跟您说。”
“好。”
钟离满口答应：“如果能够帮到你，我会帮你的。”
看到林风和钟离熟稔地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故友一样，潘塔罗涅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岩神是神明。
璃月高高在上的神明。
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每年也仅仅只有在请仙典仪上见到一鳞半爪。
可现在摆在他眼前的。
却是一个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这不禁让他有些三观炸裂的感觉。
他好歹也曾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虽然除了冰之女皇并没有见过其他神明，但以愚人众的情报网，关于提瓦特诸神的消息还是非常多的。
其中像什么高居天守阁的雷神，消失数百年的风神，被囚禁数百年的草神，喜欢审判自己的水神等等。
这些神明的消息都是他耳熟能详的。
除了草神。
可以说没有一位神明是会自降身份和凡人会打成一团的，顶多也就是和自己的眷属关系亲密一些。
更何况岩神还是提瓦特现存最古老的神明。
如此高贵的身份，怎么会和凡人这般亲近。
潘塔罗涅又想不通了。
他发现，自从跟林风搅合在一起，搞不懂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
先有凝光自愿放弃唾手可得权利，又有摩拉克斯这位生活在尘世的神明。
“唉——”
潘塔罗涅叹了口气，举起酒杯敬向钟离：“钟离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很是稀疏平常的场面话。
但说完这话后，潘塔罗涅心中还是抑制不住地忐忑不安。
好在。
钟离似乎并没有看出他的异常，同样举起酒杯道：“也很高兴认识你，潘塔罗涅先生。”
......
潘塔罗涅不知道是怎么喝下去这杯酒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北国银行的，他只知道，当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醒了？”
林风戏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嗯。”
潘塔罗涅应了一声，随即捂着头坐了起来。
说来也怪。
他虽然现在叛逃了至冬，但第九席执行官的实力还在，别说是在万民堂喝的这种酒了，就算是至冬那些用了各种珍贵材料酿成的限定款火水酒，也没有把他喝成这样过。
“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惊喜？”
林风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潘塔罗涅皱了皱眉。
片刻后，才叹气道：“惊喜没有，意外倒是真的。”
林风笑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啊，伱还没见过巴巴托斯呢，更离谱。”
“风神？”
潘塔罗涅一怔。
什么叫巴巴托斯更离谱。
“呵呵，摘掉你的有色眼镜，不要用刻板印象去看待神明，当你和神明们真正相识之后，你就会发现，有些神明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你这是在说教我么？”
“说教？说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么？如果说教你能让你像达达利亚那样愿意陪我上刀山下火海，这样我还能有点兴趣。”
“呵，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像那个傻子一样给你卖命。”
“这不就结了。”
林风起身道：“收拾收拾，我带你去找钟离，你不是一直有很多话想问摩拉克斯么？我现在给你创造个机会。”
“等一下。”
林风刚迈出脚步，潘塔罗涅就叫住了他，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
林风呵呵一笑：“不，你理解错了，我只是喜欢看乐子。”
......
十几分钟后。
潘塔罗涅就穿戴整齐了。
自从离开须弥，他就已经脱下了往日的华贵服饰，转而是换上了平民才会穿的衣服。
不过即使是衣着朴素，他在愚人众沉淀多年的气质还是无法被遮掩的，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一片目光。
这一次去拜访钟离，林风谁也没带，就和潘塔罗涅一起。
由于昨天在万民堂已经约好了。
钟离早早地就在往生堂的门口等候着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潘塔罗涅又一次被雷到外酥里嫩。
让一位神明等待自己赴约......
这是什么操作？
潘塔罗涅甚至怀疑，林风是不是某位神明的私生子，或者是转世之身这种，否则的话，为什么摩拉克斯会这么对他这么亲近。
然而随着他们走进往生堂，潘塔罗涅心中更是直呼荒谬。
凡是与钟离见面的往生堂工作人员，全都笑着和他打招呼，而钟离也不厌其烦地一一回应。
而当一个一身黑衣的小姑娘出来黏着钟离的时候，潘塔罗涅彻底绷不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位神明会如此有耐心地哄孩子。
无论那个名叫胡桃的孩子怎么撒娇，钟离始终都是笑着应对，两人关系好的就像，就像......
一对父女！？
“摩拉克斯已经有女儿了？”
“这个名叫往生堂的地方，实际上都是岩神的眷属？”
潘塔罗涅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直到进到一个房间，只剩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从震惊里走出来。
林风瞥了心不在焉的潘塔罗涅一眼，没有理会他，直接开门见山道：“钟离先生，我想请您帮我打造一柄契合我自己的武器。”
“打造武器？”
钟离略一沉吟：“这件事你可以去找影的，她在这方面的技艺要比我更好一些。”
钟离并不知道潘塔罗涅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因此并没用巴尔泽布这个名字，而是用了当初在稻妻游览时的称呼。
“嗨，我和她的关系您不知道么？”
“没准我一提这事就会被她揍一顿。”
林风也很无奈。
“不至于如此。”
钟离微笑道：“你在稻妻曾帮过她两次大忙，只要不像之前那样肆意妄为，这点小事她还是不会拒绝的。”
“唔，可我还是感觉不太稳妥。”
林风看着他，嬉皮笑脸道：“要不然您再陪我去一次？”
“也可。”
钟离并没有拒绝，沉吟一会后，他又问道：“你的材料都有什么？让我先看看。”
“好。”
林风应了一声，随即一个一个掏出自己准备的原材料。
在坐的都没有普通人。
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林风拿出东西的不凡。
尤其是那么金色的神明罐装知识，更是带着明显的神性在其上。
“你见过布耶尔了？”
钟离从神明罐装知识上收了回来，又拿起那颗带着一个牙印的彩色果子。
“嗯，见过了。”
“难怪，嗯，这个东西你是在哪搞来的？”
“我自己长的？”
“？？？”
听到这话，钟离那一向沉稳的脸秒变黑人问号脸。
什么叫自己长的。
潘塔罗涅也有些懵，人身体里长果子？你林风是植物人么？
见到他们一脸懵逼的模样。
林风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找到阿佩普，得到他的赐予，并将仙术修炼到了极致，从仙力之树结出这颗果子的事说了出来。
“你说的仙力之树已经成长到了极致？”
钟离深吸一口气。
就算是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这才多长时间啊，不过就几个月吧？林风竟然已经做到了仙人们修行数百甚至上千年才能达到的成就。
“真是好际遇。”
钟离感慨一句，随即拿起这颗果子对着林风道：“你这个，不是魔神残渣。”
“？”
这回轮到林风不明白了。
钟离继续说道：“这里是货真价实的魔神力量结晶。”
“魔神力量结晶？”
“是的，你的仙力形态极为特殊，本身就有着极强的同化能力，当你的仙力之树成长到极致的时候，仙力自然就会将你体内杂乱的魔神力量全部同化为你自己的力量，于是原来那些魔神力量里蕴含的意志便被被排斥了出来，形成了这么一颗果实。”
钟离托着彩色果实，认真地看着林风道：“你难道就没发现，你所使用的魔神力量，已经完全是属于自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