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洵声音发颤的大吼,“唐墨,老子不要救,赶紧滚回去——”
唐洵话没说完,就被刘耀辉踢了一脚,半跪到了甲板上。
唐墨没有看唐洵一眼。
他来救唐洵,并不是他对这个父亲还有多少感情。
只是小时候仅有的一点美好回忆,血缘关系,以及爷爷的关系,才会促使他前往。
若是侥幸还能活着回去,他以后不会再叫唐洵一声爸。
唐旭看着颀长俊美的唐墨,嘴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残废一片孝心,还真是令人感动!”
“不许叫他残废,唐旭这个畜牲,混球,是们害了他!现在还在他伤口上撒盐,会不得好死的!”
唐洵比唐墨还要激动!
唐旭啧啧的砸了下嘴巴,抬起脚,踹向唐洵心口,“当初可没少当着我的面骂他,在心中,不是觉得我比唐墨好吗?”
唐洵嘴唇颤抖,气得牙龈都快咬碎。
唐墨扫了眼狼狈不堪的唐旭,俊脸上面无表情,“闭嘴吧!”
唐墨不想跟这几人过多废话,有些不耐烦的道,“们海外账户的钱应该到账了,现金我也带来了,可以放人了吗?”
唐旭扯了扯唇角,“将现金丢过来,我们检查一下。”
唐墨抿了下唇角,“先将人松绑,让他过来,钱我自然会给们!”
“唐墨,没有选择!”
唐墨没有再说什么,将袋子丢了过去。
柳秀打开袋子,翻看了下里面的现金,对唐旭点了点头。
唐墨,“可以放人了?”
唐旭一把将唐洵扯到自己身前,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到他脖子上,“给我跪下磕三个头。”
唐墨冷嗤,“我只给死人磕头。”
唐旭朝唐洵脖子上一划,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唐洵仿若感觉不到痛,他对唐墨说道,“不要管我,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赶紧走,他们已经丧心病狂了——”
唐旭,“唐墨,肯过来,就表示对唐洵不是没半点感情的,只不过让磕三个头,委屈下自己!”
这岂止是委屈,简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看着唐洵脖颈的血越流越多,唐墨皱了皱眉,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他说道,“好,我跪。”
唐洵瞳孔剧烈收缩,“墨儿,我不值得,不要跪——”
唐墨看都没看一眼唐洵,他缓缓屈膝,眼角余光扫到几道身影爬上船,准备对唐旭三人发动攻击,他看准时机,挥出一把小刀,落到唐旭拿着匕首的手腕上。
唐旭疼得手一松,唐墨眼疾手快,一把扯过唐洵。
唐旭见形势不对,面色阴沉森寒。唐墨悄悄带了会潜水的帮手过来,他们三人注定要落到他们手上。
他扯了下唇角,怒喝道,“唐墨,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陪葬!”
船上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唐墨眼皮一跳。
…………
南浔和唐夫人等在码头。
虽然唐墨过去救唐洵,储君安排了会潜水的精英人员一同过去,但两人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在这样忐忑不安的情绪中,大约过了四个多小时,两人看到有快艇驶了过来。
救护车早已等在码头边,就怕有人受伤。
唐墨和唐洵都伤得不轻,两人鲜血淋漓的,南浔和唐夫人看到唐墨受伤严重,顿时落下眼泪。
唐墨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朝她们摇了摇头,“不用怕,不会死的。”
唐洵伤情同样严重,他半睁着眼睛,看着唐墨,想说点什么,喉咙却一片沙哑。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先前发生爆炸时,唐墨将他护在身下的一幕。
当时唐墨在他头顶说了一句,“给了我生命,我救一命,以后我不欠什么了。”
唐洵昏迷过去前,泪水从眼角淌了下来。
…………
唐墨的腿受了伤。
他情况特殊,医生不敢轻易动手术,夜楷得知此事,请了神医白夜过来。
白夜了解了唐墨的情况后,给出意见,得手术。
也就是说,唐墨要进行第二次截肢。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沉重致命的打击!
手术室里,唐墨一直强撑着没让自己昏迷过去,看到白夜进来,皱眉问他,“白叔叔,我情况很严重吗?”
白夜,“有我在,会没事的。”
“我的腿疼得没知觉了,是不是又要截肢?”
白夜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次截到哪里?”
“大.腿。”
唐墨脑海里的晕眩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声音嘶哑的问,“若是不手术呢?”
白夜皱了下眉,“不手术,保守治疗的话,以我的医术,只能保二十年,且在这期间,不能再出任何事故!”
“若是手术,还有一辈子。”
唐墨闭了闭眼,再睁开,神情坚定,“那次车祸,我没了小.腿,对我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打击了。我不想再做第二次手术,若是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我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白叔叔,我选择保守治疗。”
白夜紧抿了下双.唇,“小墨,得想清楚,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想过家人和爱人没有?”
唐墨闭了闭眼,面色沉重的道,“人一辈子很短暂,我还有二十年,知足了。”
…………
两个小时后,唐墨被推到VIP病房。
他睡了一觉,醒来时,病房里只有南浔。
唐夫人知道,唐墨醒来后肯定第一眼想看到的是南浔,于是将其他来看唐墨的亲戚和朋友都送出了病房,只留小两口。
南浔拿着棉签替唐墨擦试干涸的薄唇,看到他醒了过来,唇角勾起笑意,“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唐墨摇了摇头,细长的桃花眼凝视着南浔,似乎有话想对她说,又不知如何启口。
南浔见他紧盯着自己,她摸了下脸蛋,“怎么了,是不是有点难看?”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她都没来得及打扮自己,眼敛下也有着淡淡黑影,想必是不太好看的。
唐墨朝南浔伸出修长的大手,南浔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他紧握着她,声音沙哑的开口,“浔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