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飐关心风霜提醒她下次若在遇到他三哥四哥记得别和他们决斗,要懂得保护自己。
风霜道:“我没想和他们决斗,只是他抢走了你送给我的雪花风铃我才出手的。”
“东西被他们抢走了可以在找回来,你要是被抢走了我怎么找?”
风霜知道龙飐担心她,他不忍龙飐总是担心她,故意逗他开心道:“我可以自己跑回来啊。”
龙飐听风霜这样说不由的一笑。
风霜看向龙飐腰间玉佩问道:“祭冤剑收服了吗?”
“收服了,我们回去吗?”
风霜问他你不关心冤魂的事吗?
龙飐道:“我只关心你的事。”
风霜不悦的对龙飐说:“你连我问的问题都敷衍我,还说关心我的事。”
她虽然嘴上责难龙飐,脚下步伐却很诚实。
龙飐误以为风霜还在说冤魂的事,他认真的解释道:“没敷衍你,冤魂的事有判官和四小鬼他们处理,我不需要太费心。”
“我是说你封印我的事?”
龙飐知道风霜外表看起来柔弱纯美,但骨子里对待事情执着刻苦,他刻意绕开追问,笑着道:“还在记仇?”
风霜嘟囔着:“还在敷衍。”
龙飐笑笑不说话,带着风霜穿过郁郁葱葱的高大山林来到一块空白之地,风霜看到地上竖起两个高大的石玉柱铸就成一个石玉门,周围绕着牛神马鬼的石像,像是森寒之处唯一的清白。
风霜问龙飐:“这是什么地方?”
龙飐告诉风霜:“这是青冢山正门。”
风霜看着石玉柱上雕刻着的字,一边写着:“淫奢欺诈,黑了心肠,人间不明;另一边写着:“魑魅魍魉,鬼在阴间,还了清白。”
风霜走上前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道:“这不像是你的笔法。”
龙飐告诉风霜是判官的笔法。
风霜转身问道:“你让他写的吗?
“是他自己写的,他痛恨无志之人的奢靡腐败,他希望这句话能够引起人的警醒勿做让人间不明之事。”
“感觉他是个有志之人,看他写这些话有种壮志难酬,英雄悲壮之感,他以前是怎样的人?”
龙飐听风霜对苏暮珏似乎很感兴趣,不悦的直接问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关心判官的事?”
风霜心想:“当然是跟他打好关系,从他身上套话了?谁叫你不告诉我封印我的事?她斜了龙飐一眼故意道:“你又不让我关心你的事?”
龙飐不假思索的说:“谁不让你关心我的事了?以后就只能关心我的事。”
龙飐说出这句话以后忽然又觉得不对劲,这不会是她故意给他挖的陷阱吧?
龙飐刚这样想着,风霜开口就道:“告诉我你逼不得已封印我的理由。”
龙飐反应过来风霜在给她挖坑,故意道:“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设计了。”
风霜心里轻哼了一声:“我是好欺负的吗?但看到龙飐也有点不开心,又想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惹他不开心,她还要知道他封印自己的原因呢?她走上前一副乖巧的模样拉着龙飐的手道:“你带我参观参观一下地府呗。”
龙飐眼角瞥向她拉着自己的手,看她一副喜笑讨好的模样也不忍拒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青冢山鬼战城,四小鬼抬着一顶花轿往城隍庙走去,四小鬼形态各异,爱好各异,黑鬼和白鬼一个通体发黑,一个通体发白,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披散着到脖颈的头发,他们的头发与他们身体的颜色一样;红鬼与绿鬼同样一个通体发红,一个浑身发绿,尖尖的脑袋,后脑勺扎个小辫。轿子前的是黑红二鬼,轿子后的是白绿二鬼。
黑鬼唱道:“四小鬼抬花轿,人间有冤情,屈冤含鼓泪,道尽心酸史。”
和黑鬼一样在前的红鬼唱道:“四小鬼抬花轿,贪婪淫逸燥,做人莫凉情,善恶终有报。”
四个小鬼抬着花轿一蹦一跳的走着,忽闪忽现,鬼战城的百姓完全看不到他们,他们也不扰乱人界的正常生活,四个小鬼进入城隍庙时,他们从轿子中拿出四个坛子放在庙前,上面贴着冥纸,纸上的名字分别是郑书南,郑子光,秀莲和郑母吴芳。
后面的白鬼唱道:“四小鬼抬花轿,进入城隍庙,已是半路人,忘掉尘世悲。”
四个小鬼出了城隍庙后绿鬼又唱道:“四小鬼抬花轿,是非恩怨名,黄泉路忘掉,安坐地府鬼。”
四个小鬼抬着花轿不知不觉便已进入青冢山林,他们兢兢业业的完成他们该做的任务。
龙飐带着风霜参观阴曹地府,风霜刚到地府就引来无数阴魂阴鬼围绕着她,个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飘忽不定,他们嗅到风霜身上的气息,就像是饥饿的人闻到鲜美的肉,口中说着:“好新鲜的阳气。”
他们声如其人,阴森可怖,个个张牙舞爪,争先恐后的向风霜袭来,想要吃了风霜。
龙飐将风霜护在怀里,大袖一挥,那些阴魂阴鬼惊喊着冥王的名字,立即消散。
风霜见龙飐把阴魂阴鬼都驱散了,问他道:“你这地府还有更恐怖的地方吗?”
龙飐听她说话毫不畏惧还用开玩笑的语气和他说话,他道:“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现在不适合参观地府,今天就到这,改日再带你参观,现在跟我回地狱宫殿去。”
他声音里带着点责备的宠溺。
“那好吧,我衣服上都沾到阴鬼的气息了,我要把它换掉。”
龙飐也不知为何听到风霜说要换衣心中有点情不自禁的难耐。
鬼战城百姓今天算是看了场悲欢离合,晚饭时大家坐在一起又是一番感慨,自从龙飐从牢房里离开,韩桑就想去找龙飐,奈何断蓝衣一直跟着他,让他不敢冒然前去寻找龙飐,韩桑转身劝断蓝衣不要再跟着他,断蓝衣对韩桑道:“我只想找到他。”
韩桑道:“你想找他就去找,不要再跟着我。”
“既然你是铸剑山庄少庄主,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在哪?”
“既然知道我是铸剑山庄少庄主,那也应该明白铸剑山庄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事,我韩桑也不会背叛朋友。”
断蓝衣叹气,见韩桑执意不肯说出龙飐在哪,只能暂时妥协转身往回走。
韩桑见断蓝衣转身离开,自己也转身往前走,他心中隐约觉得断蓝衣不会轻易放弃,于是再次回到自己先前住的香远楼客栈,吃了点晚饭而后休息,可韩桑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想起祭冤剑上铸剑山庄被灭的画面,弄得他不能好好的安睡,韩桑坐起身倚靠在床头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突然想到那个道士的话,心中想着明天一定要再去找找那个道士,顺便再去找龙飐。
风霜在荷花池中沐浴,她发现地府中的地狱宫殿别有洞天,明亮美艳,跟神仙居住的地方差不多,不似之前参观的那些地方鬼血淋淋,让人背脊发寒,她想可能是龙飐还惦记着他是天界战神的身份,她不知道这三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就像他也不知道她一样。
风霜委婉的试探道:“龙飐,你会永远待在这里吗?”
龙飐坐在合欢树下喝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水面,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肌肤被水中荷花遮盖住,只露出半张精致的脸,他不明白风霜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他也无心思考,他随口回道:“不知道。”
风霜撩起一波水到白皙细长的手臂上想着他的答案,不知道,就是有可能会一直呆在这里,也有可能离开,如果一直呆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在沉沦,在放弃他曾经的战神荣誉,也放弃他的斗志呢?她想到判官和锦柔说的话,都说他不愿意管冤魂的事,风霜不希望龙飐变成一个意志消沉的人,她说道:“我希望你还是以前的龙飐。”
龙飐听到风霜不停撩拨水面的清澈聆动的声音和她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如音乐灵动美妙,滴答滴答的叩击他的心房,令他心神荡漾,根本无暇思考风霜话中含义,直接回道:“现在的我不好吗?”
“现在的他,样子有点冷,但对她还是很好的,这一点没变,还有他对韩桑说话的语气也没变,也许他只是样子和性子变得比从前冷了点,但他的心依然是热的,还是会关心自己在乎的人和事,风霜这样想着,心里开心了很多,纯白如玉的一双手拨开荷叶游到池水旁,露出芙蓉般的笑脸对着树下喝酒的龙飐轻轻吐出两个字:“衣裳。”
龙飐看着风霜,月光照在池面上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她像个出水芙蓉的美人扶在熠熠生辉的岸边,裸露出水面的锁骨和脸庞在月光的笼罩下被照的晶莹剔透,仿佛在她身上披了一层华光。
龙飐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一样看得入迷,对风霜的话没有半点回应,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在不停的饮酒,不经意间仰头喝下的一口酒被呛出口,风霜看着他呛酒的样子粲然一笑,再次冲他道:“衣裳,刚刚那衣裳沾了阴鬼之气,你快再变出一套衣裳来。”
龙飐望着她一张一翕的唇畔,唇畔虽无颜色,但撩拨的诱人,远看如桃色,醉眼自迷离,芙蓉惹君动,半步不想离。
龙飐不知道是自己酒醉还是心醉,抬手擦拭嘴角的酒水站起身,如狼一般的眼神盯着她,垂涎似渴,身形一闪,已蹲在她的身旁,风霜只觉得身前瞬间有股阴凉之风。
龙飐看着她,刚刚离得远,龙飐没有看到她锁骨处还有积攒的水珠,现在看到,心下难受,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风霜闻着他喘息间酒味很浓,她记得他以前都是喝茶,没想到何时已变成了酒:“你喝酒了。”
龙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伸手将她锁骨处的水剜掉。
她抬手拍打他的手道:“快给我衣裳。”
龙飐冲她不怀好意的一笑,手掌在她眼前一翻,一件粉色的衣裳落在他掌中,他将衣裳放在她眼前,起身背对着她往前走几步。
龙飐听到她出水面的声音,听到她细微穿衣裳的声音,就仿佛有羽毛柔柔的从他心间划过,痒而不自治,满心邪念的硬撑着,想喝酒却发现酒壶被他扔在了树下。
他听到背后的声音道:“好了。”
龙飐转身看着她,一身粉色的衣裳,飘飘欲仙很好看,再往下看去,他忘记给她准备一双鞋,她光着脚站在绿茸茸的草地上,白白嫩嫩的脚面还湿漉漉的,有水珠从她脚面滑落到绿草之上,像是他饮下的酒顺着他的喉咙流便血液,他冲动的将她抱起。
她身上有股香甜瞬间飞入他鼻中,让他觉得清新怡人,很是舒服。
风霜在他怀里亦能感到他呼吸间浓烈的酒气,醇厚温热,扑打在她脸上,他将她抱到合欢树下坐下,于掌中现出一双粉色的鞋子。
风霜坐在他腿上,他温柔的替她穿着鞋袜。风霜抬头看着合欢树伤感的自顾道:“雌雄异株,阴阳有别。”
龙飐专注的给她穿着鞋袜,她沉下头问龙飐:“在这饮酒,是因为很想我吗?”
龙飐停止手上动作,看着怀里的风霜,心中燃起的熊熊欲火正不知该如何发泄出去,她到主动送来机会。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问这种问题太危险,知道答案会后悔。”
他说话间声音里都夹着酒气的醇厚,有跃跃欲试要散发的凶猛。
风霜疑惑的看着他,开玩笑道:“后悔?你朝秦暮楚了?”
风霜无意间的开玩笑,没想到龙飐会突然变脸,面目非常严肃,盯着她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风霜以为他生气了,开口解释道:“我开玩……”
她还没解释完,一只大掌迅猛勾住她脖颈,唇畔似啃似咬的狠狠吻上去,将心中欲火倾泻发出。
风霜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心头一颤,她的一只手被他别在怀里抽不出来打他,只能抬起另一只手去推他,她的手刚抬起便被他预知般抓住按下去,风霜被钳制的束手无策,在他怀里发出吃力挣扎的娇喘,他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里,唇齿不知足的在她脖间疯狂吸取,不知不觉中用了些许蛮力而不自知,风霜被迫仰着脖子,就像月光下被恶狼叼在嘴里的小白兔,咬着她的脖颈不松口一样,连月光都有种恶狼食月的血泊残影。
风霜被龙飐撩拨的泄了力气,挣扎的劲道变小,乖乖的半躺在他怀里,他便更加疯狂,大掌扒开她半边衣裳,牙齿在她肩头处啃噬,合欢树下的龙飐如恶鬼扑食一般痴缠风霜的身体。风霜都不知被龙飐禁锢在怀里折腾了多久,在他发泄完心中情火时,她的衣衫早已凌乱不堪,龙飐帮她整理衣裳,她坐在他腿上气呼呼的瞪他,龙飐看着她谴责的眼神故意道:“你瞪我干嘛?”
风霜气呼呼的道:“我开玩笑的。”
龙飐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他就是太喜欢她了,她还有意无意的撩他,但这个理由好像站不住理,一定会被风霜冠以恶名,他得另寻别路的跟她讲理才行,他回道:“开玩笑要有限度,不能拿我对你专一的感情开玩笑,你觉得你该不该受罚。”
风霜想了想,龙飐见她思考,趁机进一步的道:“你说说你要是拿别人的感情开这种玩笑是对的吗?”
风霜想想拿别人感情开玩笑是不对,可是他惩罚的行为也不对,她警惕狐疑的看着龙飐道:“你是不是拐弯抹角的在逃避错误。”
龙飐被她这识破天机的反应说愣了一秒,不知如何反应的笑了一下,风霜见他笑,就知道自己戳破了他看似理直气壮的理由,她抬手打了他一下道:“就知道你使坏。”
龙飐讨好的道:“好,我错了,可我刚刚是真的有点生气,你可以质疑任何事,别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风霜见他认错,自己也承认错道:“我承认你说的拿别人感情开玩笑是不对的,拿我们的感情开玩笑也不对,可你惩罚的方式也不对。”
龙飐坦诚道:“你说的都对,我错了,我不是惩罚你,就是这三年太想你了。”
风霜凝视他几秒,消了消气,环住他的脖子,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深情的对他道:“我也想你。”
正当龙飐沉浸在与她的深情中,她突然在龙飐的脖子处轻咬了一口而后笑着道:“我也恨你,这是对你封印我三年的惩罚。”
风霜咬的并不深,不痛不痒的,龙飐能感到她的不舍,他看着她轻笑道:“要不我教你法力,你也封印我三年。”
“学法力”这个不错,风霜道:“好。”
龙飐本也是开玩笑的随口一说,没想到风霜会答应,他笑着开口问道:“真打算也封印我三年?”
风霜白他一眼道:“我是要学法力,在武学上更上一层楼。”
“你武学已经很不错了。”
“学无止境,我要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龙飐道:“好大的志气。”
风霜道:“那你教不教。”
龙飐道:“教。”
仙鹤门百余里外的河边,河水清澈湍急,掠过河中石子急速顺流,河岸边站着五男一女。全部穿着白绿交叠的衣裳,肩膀处刺着清风竹叶图纹,衣摆下有仙鹤图案,看起来风雅超俗,他们是仙鹤门中仙名远播的鹤中六君子。
岸边鹤清尘吹着箫,鹤清诀盘膝而坐抚琴迎合,琴瑟共鸣,声音婉转悠扬,似高山流水般的舒畅清新,像抛却一切凡尘的洒脱欢乐。
站在岸边的鹤清雪忍不住摇身一变,变成翩翩起舞的仙鹤,在岸边起舞,舞姿优美的如音乐合中旋转飞舞的精灵,展开翅膀飞在河面上盘旋时又像自由飞翔的鸟儿。
鹤清峰和鹤清苍手中折扇开启,随着琴箫声交锋,他们不是你死我活的屠杀,而是同门切磋的友谊,二人相视一笑,手中折扇在水面相交,飞离时,各自撩起水面上的水,飞洒出去,水珠如雨点般纷纷扬扬的落在水面。他们的武艺随着琴箫声不停变化,时而高,时而低,时而快,时而慢,时而优雅,时而奔放。只有鹤清鸣躺在岸边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株仙鹤草,如痴如醉的倾听琴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