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陶谦州牧府邸内,这是一处装饰典雅而又简朴的厢房,房间虽看起来干净整洁,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弥漫其中。
而整个徐州之主陶谦本人本正在此厢房内,除了他以外房间里还有两个捂住口鼻随时为陶谦服务的仆从。
“咳~”
“咳咳~”
只不过,此时的陶谦本人显然情况不太好,其经常忍不住的咳嗽,甚至咳出来的已经不是普通的痰了,而是带着血丝的痰。
很显然陶谦这是病入膏肓了。
自打今年天子刘协改了兴平这个年号后。
陶谦就觉得这个年号似乎克他一般,他从年初的一场风寒,到现在几乎难得下榻病入膏肓的情况。
真是流年不利呀!
“梆梆!主人,糜竺大人我已经带到。”
正在陶谦又不舒服的干咳两下后,厢房外传来轻轻叩门声,以及自家管家的声音。
听见声响,忍着疼痛的陶谦对身旁两仆从示意了一眼。
贴身的仆从秒懂,一仆从过去开门,一仆从则是搬过来屏风,准备用以遮挡陶谦此时病体。
不多时,糜竺接过仆从递过来的毛巾也捂着口鼻进来了,之后他就看到被屏风挡着只能看到身影的陶谦。
“咳咳……子仲你来了……咳咳……来了呀~”
陶谦边咳嗽着边说着话。
这个状态的主公让糜竺面上满是担忧,真怕自家主公一个没上过气就没了。
“咳咳,子仲啊,咳咳,听说那曹孟德之子将要来我,咳咳,来我徐州城!”
虽然陶谦咳成这样了,但他的脑子还清醒着,不影响他吐字清晰的说出这番话来。
关于张闿以及曹家人那起事件,哪怕陶谦一直生病卧床他也是知道的。
毕竟当初指派张闿这事陶谦他也参与过。
只是陶谦他也没想到,自打他收服张闿这么长时间,本以为这家伙已经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张闿这家伙竟然还是贼性不改。
这就给他整个徐州惹出来这么大祸端。
“是极,此事下官已经安顿好迎接事宜了,若是主公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翻出卷宗我等再议。”
糜竺听到自家主公问话,也不迟疑便大大方方说道。
这里糜竺说的卷宗则是由于近一段时间,他们的主公陶谦都卧病在床,不能来处理政事,所以交给了糜竺和笮融两人处理。
而这卷宗则就是两人处理事情之后,总结出来的简要或详细过程的报告文件。
纸质的文件,是阿瞒新纸。
顺便说一句这阿瞒新纸就是曹嵩老爷子家中造纸厂造出来的,现在被俗称阿瞒新纸。
当初曹嵩老爷子接过曹操手中部分产业后,曹家出的新纸就以量大管饱的姿势在其周围郡州买开了。
毕竟笨重的竹简和没用几下就破的的蔡侯纸在哪个方面都没有阿瞒新纸强。
由此,同靠近丹阳的徐州已经实现了高层用纸自由了,这才有徐州府城这里的纸质文件的出现。
“咳咳,不用,不用,有你个笮融太守主持,咳咳,某也无忧矣!咳咳~”
陶谦边咳边这么说着,不过最后他可能由于冷空气侵袭,他咳的越发紧凑起来了。
就陶谦这话的意思,看来也是赞同与曹家人讲和的。
陶谦确实是赞同的,而且如果不是他现在卧病在床不能行动,他会举双手双脚赞同的。
对于曹操的势力有多强,准确的来说,是在丹阳郡的曹操势力有多强,这一点陶谦是有十分清醒的认知的。
如此却是因为他是丹阳人出身,老家家族陶家就在丹阳郡。
在整个徐州,除了已经投靠曹操的陈珪一家,没有人能比丹阳郡出身的陶谦本人更了解丹阳郡里曹操地势力。
因而,这就是陶谦也是赞同以和为贵的重大原因之一。
另一边糜竺听到自家主公提到笮融时,他心中满是委屈。
这笮融可没少因为糜竺他商贾出身而看不起他,给他使绊子,这事有很多次了,糜竺他心里苦啊。
而看到自家主公又开始连声咳嗽起来,糜竺又不免脸上担忧起来自家主公的病情,他还真怕自家主公这会会出什么意外。
在糜竺的眼里,自家主公陶谦可是他的白月光啊。
若是当年没有了他这位主公提拔,糜竺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商贾出身怎么能坐上如此高位呀。
这边的陶谦,他对于糜竺和笮融的不融洽关系是不了解的,他还以为两人一直在携手共进退呢,这应该就是所谓灯下黑了吧。
而这里连声咳嗽的陶谦终于缓过气来,这让糜竺也松了口气。
“咳咳,子仲啊,这次叫你来,你也看到了,某已成这般了,也再难得为我大汉牧守一州了!”
这次的陶谦倒是话说很顺利,不过其话语中尽显落寞之情。
而糜竺听了,他脑子转的飞快,想到自家主公这病坚持这么久了还没治好,再看主公这样子,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家主公这像是找他托孤呀。
顿时,糜竺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安慰规劝一下自家主公,只不过他张了张嘴却没把话说出来,其面色复杂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话来。
“咳,子仲啊,你也是跟我的老臣了,你觉得这整个徐州除了某之外,还有哪位贤才能继任我之州牧?”
还没等糜竺说什么,这边的陶谦又开口问询起来了。
陶谦这么问其实也是正常之举。
因为目前大汉的州牧已经不是远在天边的天子任命了,而是由各地州牧或者州牧底下有权有势的官员和家族推举而成的。
“下官以为两位公子都可以继承大任!”
糜竺听阿狸陶谦的问话,连忙躬身说了一句。
这里的糜竺说的两位公子,则就是陶谦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
不过,糜竺这么回答感觉有点随口附和的样子,因为全徐州都知道,州牧陶谦的两个儿子不成器,没什么明主之相。
就连陶谦本人也是觉得自家两个儿子太过于废物。
由此陶谦他才想从糜竺这个本地人口中听一听未来他离开世间后,能不能有人来接替他的位置,从而让他好安心沉睡于地下。
嗯,此刻病入膏肓的陶谦又有了禅位于他人的打算了。
禅位原因嘛~
一则陶谦他担心自己若有一天离世,而没有选择好接班人,致使州牧位置空缺,从而苦了自己兢兢业业打理如此好的徐州。
二则陶谦觉得若是禅让给一大德之士,后来者肯定会因为自己禅让的原因,对他陶家多有帮助的,这也能让他泉下有知。
陶谦:不对!我还没死呢~
在糜竺这里没得到他陶谦想要的回答,这让陶谦明显有些失落。
不过这里的陶谦没有第一时间赶走糜竺而是还是查问了几个关于政事的问题后,这才挥手让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