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内心震荡了一会儿。
眸子紧盯着黎疏疏,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又想起那晋安侯府,向来就家风清明,想来,能培养出一个这么好的女儿,也实属正常。
只是,他那对她一见钟情的宇儿,怕是没福了。
罢了,看眼前二人如此一往情深的模样,拆,怕是拆不开了。
与其等自己百年之后,再让他们兄弟相争,或者焱儿登基之后,再去兄夺弟妻,影响他的清誉,引发朝堂众人不满,倒不如这个恶人,就让他这个即将入土的人来当。
“将朕的玉玺拿来。”老皇帝终是下了决定。
“儿臣谢过父皇。”夏慕焱虽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仍禁不住一阵欣喜。
他从那无比熟悉的地方拿过玉玺,恭敬地递给了皇帝,其实,如今国政都是他在全权打理,要说不经过父皇允许,直接盖这和离书,也并不是不可行。
但他觉着儿女婚姻大事,还是得到长辈的认可和祝福,会更好一些,尤其是疏儿,当面得到父皇的亲口应允,定是能安心不少。
黎疏疏拿到新鲜热乎的和离书,心里某一处终是踏实了。
这份和离书,她前世今生都无比想要。
尤其是前世,若她能在知道夏慕宇与白冰婧背地里的那些手脚之后,能早些顺利拿到和离书,或许就不会死得那么惨!
可惜,前世,她地位实在是太过卑微,没人会关心一个身居后宅妇人的所思所想。
而今生,她竟真的就这么拿到了。
看来,得到这身居高位之人的宠爱,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和离书,朕现在可以应允你们,给你们盖了,但你二人之事,朕还是建议不宜这么早暴露,毕竟,焱儿现在初回朝堂,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为好。
待时机成熟,朕再为你们赐婚。”老皇帝毕竟经验丰富,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
“是,臣女谢皇上。”黎疏疏心知皇上这样的安排已算是非常妥帖了,忙表达自己的谢意。
皇帝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拍拍她的手道,“好孩子,起来吧,晋安侯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
夏慕宇人在家中坐,和离书从天上来。
夏慕焱差宫人给他送一式二份的和离书其中属于他的那份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这……,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他急于找黎疏疏确认情况,可黎疏疏自从多日前进宫后,再未出来。
他试图去晋安侯府问原因,晋安侯府早已有重兵保护,他一时拿他们也没办法。
再说,即使见了晋安侯夫妇又能怎样呢?他们比他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是白冰婧过来,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他才恍然明白,自己不知不觉,被这太子老兄给摆了一道,头顶绿色大草原了。
但他不相信,他的疏疏会这么容易背叛他,毕竟,是他更早遇到疏疏,是他们更早订了亲。
他想,疏疏一定是被逼的,一定是太子为了报复他和白冰婧而劫持了疏疏,从而胁迫了她。
他一定要找到机会去当面问一下疏疏,只要她说自己是被迫的,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救回来
…………
有了和离书后,夏慕焱再让黎疏疏跟他住一起,黎疏疏一开始还是有些害羞犹豫的。
夏慕焱怕是自己那晚的孟浪吓着了她,连忙举着手指头发誓,说那次是事出有因,自己下次再也不会那样了……
一时,黎疏疏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前两晚,夏慕焱果真很老实,只是拥着她,细细地说会儿话,感觉到她的乏累,也会跟着老实地睡去。
可两三天后,他就原型毕露了……
那些话本子,他并没有白看,不禁如此,他还领悟力奇高。
他无师自通地,解锁了各种花式……
他好似开启了什么新大陆,各种好奇,简直日夜笙歌。
寝殿里也因此换了或增了很多东西,床换了更为坚实宽大的,床旁边多增加了一个榻,椅子换了更宽的,上面垫了厚厚的垫子。
就连那窗台底下的榻,也换成更为柔软坚实的……
有时候,他们一起倚窗赏月,兴致来了,会……
他说,换个柔软厚实的榻,对膝盖好。
夏慕焱好像卯足了劲,要将前面那些年亏欠的,都补回来。
黎疏疏有时羞涩,有时痛苦,更多的时候,是跟着一起欢愉,一起……疯狂。
还好,重生回来的她,身体底子不错,比常人总是要恢复得快一些……
终有一日,荒唐过后,夏慕焱搂着刚刚清洗过,却暂时还睡意缺缺的她,有些愧意的开了口。
这话,他思索良久,还是觉着应该尽快告诉她,不然,他心里藏着秘密,在她面前,始终是不安。
只是,这些日子,黎疏疏太过乏累,每每两人完事后,她都等不及洗漱,就已沉沉睡去,让他没了开口的机会。
今儿,应该是白天补觉太多的缘故,所以难得地,她这会儿还有些精神。
“疏儿,有件事,孤一直想对你坦白。”他有些忐忑地开口,他手指绕着她的秀发,打着圈儿,鼻尖轻触她的脸庞,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的香气。
黎疏疏莞尔一笑,心想:这厮终于愿意说了?
“什么?”她佯装不知地懒懒应着,桃花眼天真地看向他。。
“关于那晚,催情药之事……”他难得眼神有些躲闪。
她伸出纤白玉指抵住他的唇,“殿下先别说,让我猜猜……,那药是你自己下给自己的?”
其实,那天后来,她就想明白了:
堂堂太子,已经经过了那么多尔虞我诈才侥幸活了下来的,又是在宫里,就那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被人下了药?
即使被下了药,不应该第一时间叫太医吗?为什么是忍成那样以后,反倒来叫她呢,她又不是郎中?
怕是故意借此来考验她还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他惊道,不过也好,这就不用他一字一句说明了,毕竟做了亏心事,他一直有些羞于启齿。
“疏儿并不知,只是前几天做了一个梦,刚巧梦见了。”
“哦,那疏儿的梦还真是准。
那药虽不是孤亲自下的,但也跟亲自下的差不多,孤明明知道白冰婧下了药,却还是喝了那一半的汤水……”他低下头,神色难免愧意。
“孤不过当时就是贪婪地想,早点证明疏儿对我的情意……,但孤又担心疏儿铁石心肠,孤真会暴毙而亡,所以,只喝了一半……”
“那疏儿的表现是否合格了?”
“合格,满分,满意!孤当时真是太欢喜了!都不知用何语言才能形容出孤当时的心境……
不过……,疏儿是否怪孤,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