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疏疏是有些生气的,相当生气。
不可否认,他那些什么“床伴,普通侍女,不能要挟他一分一毫”的字眼,有些刺痛了她。
虽然,她也未曾抱过多大希望。
虽然她的实力,确实不需要他顾虑什么。
他们确实也只是为了互相解蛊的床伴,而已。
他说的就是事实。
可她听他亲口这么说,就是不爽。
魔尊冥焱疯批,嗜杀,冷酷无情成性。
她在期待些什么呢?
狼王带来的那些人,应是被他们全部斩杀殆尽了。
虽然大部分人死有余辜,但,换做他人,或许不会是这个处理方式。
虽然她是天界战神,她不怕他,她现在对他也还算有利用价值,但他日,若他不需要她了呢?
若她的能力无法与之匹敌了呢?
是不是也会被他弃之如敝履?甚至一言不合就毫不犹豫地下手将她斩杀。
与虎谋皮,终是不妥。
如今,腹中虽然还暂无动静,但那系统出品的丸子,应是不会有差错。
系统给的任务就是让她给魔尊生子,又没说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做他的魔后,生给他看。
既然魔尊如此不待见她,她一堂堂天界战神,又何苦委屈自己守在这黑乎乎的魔界?
看来,当务之急,她还是得尽快找到彻底解蛊之法,离开魔界,离开冥焱,方为上策。
“康康”黎疏疏在脑中呼叫。
“主银,我在呢。”康康萌萌哒的声音立马响起。
“彻底解蛊之事,是否有了眉目?”黎疏疏问。
“主银,我正想跟您汇报此事呢。这些天我彻夜加班,翻遍古籍,又与其他统子们沟通了个遍儿,大概有了一些方向,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不用啰嗦,直接说结果”黎疏疏打断道。
“简单来说就是,所谓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当你们有了情爱的结晶,蛊毒自然就解了。”
“什么?那不是……”黎疏疏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那不是阴差阳错,他们的蛊毒,就快要解除了?
“对,主银,本来作为神族,尤其是灵力高深的神族,是很难有孕的。
所以,你们的蛊毒,原本很难彻底解除。
可是,现在您腹中即将有了你们二人的骨血,如无意外,预估不出一个月之后,待您查出有孕,你身上的蛊毒,就会自然失效了!”
“那可太好了!”黎疏疏笑道。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原本只是为了任务吃的生孩子的丹药,却顺便将她的蛊毒也给解了,“那他的呢?冥焱身上的蛊毒,也会随之解除吗?”
“可能不是。”康康解释道,“因为对男子来说,怀不怀孕,生不生子,他们身体都不会有任何变化,所以蛊虫不会自动解除。”
“那该当如何?”黎疏疏蹙了蹙眉,她也不能不管冥焱死活就跑吧?这种事她还做不来。
“主银不用担心,有办法的。
待一个月后,您身体显现孕相,您的血就是蛊虫解药,届时只需要您取几滴心头血,想办法让魔尊大人喝下,即可解除他身上的蛊毒。”
“哦,那还差不多。”黎疏疏点点头,略为欣慰。
只剩一个月了呢,一个月时间并不长,她等得起。
顺便看看,回天界之前,要不要将冥焱的时光锥想办法搞到手呢?
毕竟,那玩意儿在他手上,终是危险。
她还记得她的任务里,是要生下魔尊小孩,阻止魔尊毁灭六界来着?
那是不是意味着,拿走时光锥就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了呢?
因为实在是生气,黎疏疏没有回魔尊寝殿,而是回了自己的偏殿。
这个偏殿,自从上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回来,只让侍女过来拿了一些她的日常用品过去魔尊寝宫。
所以一应摆设,还跟当初一样。
黎疏疏环顾四周,那些原本摇摇欲坠、支离破碎的桌子椅子,都已全部恢复如初,
唯余那塌了的拔步床,确实是不见了。
其他都能恢复,就唯独那拔步床不能恢复?
鬼才信呢!
撒谎都懒得想办法圆回去的臭男人,真是下头。
黎疏疏原也是不信的,不过既然那人说得那么郑重其事,那时,她也就懒得跟他较真了。
但现在,她既决定住回偏殿……
她轻轻挥了挥手,一张与原本无异的拔步床,凭空出现在了它原来的位置,连床幔、被褥,都与原来一模一样。
————
冥焱回到寝宫,发现黎疏疏不在。
这下,他彻底懵了。
他更确定自己的感觉了:她是生气了。
可她为什么生气呢?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细细地回想了自己今晚的一言一行,明明没有什么地方冒犯到她才是啊?
“莫名其妙!”他和衣躺在了床上,“走就走,好像谁离了谁还活不了了一样?屋里少个外人,还更自在,嘿。”
他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
可奇怪了,就是睡不着,也静不下心来修炼。
一闭上眼,就是黎疏疏含羞带怯,嬉笑怒骂的各种表情,在脑子里来回翻滚……
平日里静不下心修炼,他怪是因为黎疏疏在旁边,影响了他。
那现在她都没在旁边了,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莫名烦躁。
上朝也没了心情,狼王觐见的后续事宜,他全部交给了龙啸虎跃打理。
他只一条,真心臣服者生,如有二心者死。
简单而粗暴。
两个晚上过去,黎疏疏仍未搬回寝殿,还好似刻意躲着他,之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人,两日来,硬是一面也没碰着。
冥焱心绪更乱了。
魔界天空,因魔尊心绪的变化,而变得乌云密布。
那个晚上,魔尊冥焱又在床上翻来翻去了半宿。
实在没法了,他坐起身。
“龙啸,过来!”他一个隔空传音,直接将睡梦中的龙啸,拎了过来。
龙啸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尊上,深夜寻属下前来,不知有何急事??”
“无事,就想找人唠唠嗑。”冥焱身着墨色丝质寝衣,赤足从床上下来,身形伟岸,面容依旧俊朗而威严,却有着一丝迷茫和难掩的燥意。
他来到窗边的一方桌前坐下,龙啸忙不迭地给他倒了杯茶水。
“你也坐。”冥焱指了指对面,示意龙啸坐下。
龙啸跟了冥焱千来年,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既然尊上让他坐下,他就乖乖坐下了,还顺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两人各自抿了一口。
“你说,那女人怎么那么爱生气呢?”冥焱骨节分明地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沿。
龙啸一听,环顾四周,果然没见到战神的身影。
瞬间来了兴趣,“怎的?尊上跟战神,闹矛盾了?”
冥焱摇了摇头,“不确定。具体说来,既没吵架,也没打架。总之,就是有些莫名其妙。”
若是以前,两人见面不是吵就是打,反倒是爽快。
现在这一出,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就是觉着哪哪儿都不痛快。
“那您要不具体给属下说说?属下来帮您分析分析?”知心哥哥龙啸尝试着耐心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