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凡间和魔界,天界永无黑夜。
黎疏疏悄无声息地刚回到自己的宫殿离箫宫,撤走傀儡。
好巧不巧,阳明神君因着失去了魔界的内线,内心焦灼不已,便也寻了过来。
豹利好些时日没再传来信息,并且已经联系不上。
显然他已然暴露,或是被控制住,或是已丧命。
魔尊若是知道他将手伸至了魔族内部,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上回豹利过来时,说魔尊冥焱已然中那连理蛊,也不知现如今情况怎样了?
是做好防卫,等魔族打来呢?还是他趁机主动攻打魔界?
此事,还需跟战神仔细商榷一番才是,毕竟,两界大战,少不得战神的助力加盟。
当门卫报阳明神君来访时,黎疏疏是有些微慌乱的:这么快,莫非他已然发现了什么?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阳明神君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与她细细商讨,可是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却顿住了。
战神好似哪里不一样了。
从前,她虽也是女儿身,但因着她战神的名号,以及她独有的飒爽气质,与她站一起,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忽略性别。
而现在,她虽仍然身着战神服饰,浑身上下,却无不透露着女性的魅力,连脸上的神色表情,也妩媚不少,竟让阳明瞧着,都有了些微的失神。
可是当眼光落在她头顶的那根簪子上时,他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变化,眸种闪过狠厉,抿了口茶“许久未见,战神头上这根簪子,倒是别致,从前怎么不见你带过?”
黎疏疏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那金色的簪尾,“神君谬赞了,不过是前阵子一普通友人所赠的小玩意儿,不算什么。”
黎疏疏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回来得急,还没来的及细细收拾,也不知阳明看出来什么没有,大意了。
“不知阳明神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她快速转移话题。
“哦,也无甚要事,就是许久不见战神,今日恰巧经过离箫宫,便顺道进来瞧瞧,不知战神近日在忙些什么?”阳明恢复往日表情,笑得温暖和煦。
“倒也没忙什么,不过是偶然得了一套不错的功法,一时兴起,关起门来练功罢了,你知,我是一看到那些,就收不住的……”
“那是,那是,神君痴迷练功,在天界倒是众人皆知。”阳明陪笑着。
两人又是一番相互试探和尬聊之后,阳明方起身告辞。
刚行出离箫宫,阳明原本还强装着温柔笑容的脸,便瞬间垮了下来。
“普通友人,哼!哪里的普通友人,一出手,就是凤凰翎羽?
看来,这战神已然背叛了天界,跟那魔尊冥焱纠缠在一起。
若是他日,他们联手,怕是要将整个九重天给掀翻了。
不行,得趁早动手,速战速决,以绝后患。”
回到凌霄宝殿,他立马唤来亲信,召集了小队人马,快速前往离箫宫,准备不声不响将整个宫围起来。
康康意识到风险,立马预警:“主银,主银,有危险,那明阳神君,带着人马正在赶来离箫宫的路上……”
黎疏疏:这么快就来了,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阳明也进步了啊?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的,谁来了,她也是不怕的,只是……
她抚了抚小腹,现在有了小家伙们,她不得不多考虑些,不能让小家伙们有任何闪失。
本来这天界她也待腻了,没任何留恋。
回来这里,左不过是因着天界战神的职责所在。
怕万一冥焱醒来,一怒之下,杀上天界。
以他如今的功力,天界怕是无人可挡。
若真是那样,她也好在中间周旋一二。
若是事情没发展到那一步,那她便可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可如今看来,天界既已容不下她,那她倒也用不着考虑那么多了,反正时光锥如今在她手上,冥焱也不可能毁天灭地,她没什么可担忧的。
她决定离开天界,敛了周身气息,找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生下孩子,并带着孩子们重新开始生活。
她简单收拾了下必备行囊,便闪身出了离箫宫。
阳明,却比预计的来得更快,他身着银色战袍,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作战打扮,见形势不对,甩开一众官兵率先追了上来:
“战神黎疏,你身为天界将领,却与魔界中人私通,你可知罪?”
阳明居高临下,声音淳厚而威严,与往日已然判若两人。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黎疏疏并不准备与他理论,她不置一言,只埋头赶路。
阳明却急了,手持银色长剑,只一个飞身,对准黎疏疏头部就刺了过来。
这是采用一击致命的招式,没给黎疏疏留一丝后路。
黎疏疏是真没想到,堂堂天界二皇子,却是个如此心狠手辣,急功近利的角色。
感觉到背后劲风袭来,再加康康在她脑中的惊呼,她一个闪身,倒是堪堪避了开去。
只是,仍然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只听那头上的簪子,不知何时,感受到了危险,突然发出一道金色强光,将阳明的银色长剑狠狠地击退开去。
然后,黎疏疏浑身都被一圈金色强光包裹。
阳明被那道金色强光击退两步,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哼,凤凰翎羽!
他竟然不仅舍得给你凤凰翎羽,给你的还是他身上最长最坚硬的那片金羽,看来本君没猜错,你与那魔尊冥焱关系果然不一般。
叛徒!”
“凤凰翎羽?”黎疏疏有些懵圈,他给她的不是一时兴起的普通簪子吗?
“不管你信与不信,本君从未想过背叛天界。
不过,至于本人和谁交朋友,那都是本君私事,想来,也不用事事向阳明神君汇报才是?”
“既然天界如今已然容不下我,我自请去往别处便是,请阳明神君莫要再纠缠。”
“黎疏,你是不是练武练痴了?
想事情还是那么天真的?
你既已不能为我天界所用,你觉得今日,本君还会让你离去,给你机会,他日再伙同旁人,来与天界为敌吗?”
本来准备和和气气地,悄无声息离开的黎疏疏,闻言一顿:如此看来,今日是定然无法善了了。
她也毫不客气,右臂一伸,一柄银色长戟已然出现在手中:“本君不管,今日本君偏要离开,谁也休想拦着。
你等恐怕今日,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