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絮凝正在飞快的捏包子,闻言抬头看去,看见俩公安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底,她疑惑道,“怎么了?”
那俩公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公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公安,看到谭絮凝的时候有些惊讶,这么一个小姑娘能打的过那个大块头,还将人给废了?
但事儿已经出了,受害人那边也说了是谭絮凝,他们就必须走这一遭了。
到底女公安年长一些,上前出示了证件说,“在附近召南胡同发生了一起恶劣的暴力事件,附近群众报警后受害人说是你所为,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谭絮凝惊讶的啊了一声,“我?”
女公安虽然也不怎么相信,但还是点头,“对,受害人说是你所为。”
谭絮凝摸摸后脑勺,有些慌乱的去看赵师傅,赵师傅道,“你先去,工作让其他人干。”
赵师傅转头对女公安道,“同志,你们搞错了吧,就她这样儿,说是她打的你们能信?”
“信不信的回去调查再说。”女公安有些严肃,说完便对谭絮凝道,“你也别害怕,如果不是你,谁也冤枉不了你。”
谭絮凝面上忐忑不安,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我跟你们走一趟,我相信公安同志会给我一个清白的。”
谭絮凝摘下围裙,舒了口气,故作坚强的跟着公安出去了,食堂里几个大婶儿面面相觑,显然也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但高婶儿心虚,反而觉得狐疑,姜志峰可是跟她念叨过一句他的计划的,她也不相信谭絮凝有这本事,但事儿出了,她现在也是不敢说的。
谭絮凝跟着公安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倒是没看见姜志峰,据说现在在医院治疗。
“这边。”
谭絮凝女公安带过去了解情况,问她上班的路径,以及为什么带烧火棍的事儿。
谭絮凝便说了自己上班的路径,“早上四处人少,我自己一个人上路害怕,所以我就拿了烧火棍,怕路上遇见危险。至于路径我也的确走了召南胡同,但我走的时候路上并没有人。”
“那你到食堂的时候几点?”
谭絮凝想了想,“可能四点二十左右吧,我没手表,进去的时候就扫了一眼墙上挂钟。不过我去的时候高婶儿在那儿了,您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她。”
她敢这么说是因为她相信高婶儿牙根儿就没留意时间,她们都没手表,也就早上去的时候会瞅一眼,高婶儿这样的更不可能看,压根没时间观念。
谭絮凝这么说了,女公安便交代人去找高婶儿问了。女公安又问起她和姜志峰有没有过节的事儿。
“要说过节还真有。”谭絮凝叹了口气,将家里之前的事儿说了,“都新社会了,上头也支持自由恋爱,我反对封建包办婚姻,不想嫁给一个有恶名在外的男人就找了我现在的丈夫,姜志峰的妹妹也是我亲嫂子,我现在都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就算讨厌他们家也不至于去打他啊。”
说着谭絮凝摊手,“我这样的能打的过姜志峰吗?”
谭絮凝个头虽然不矮,但前些年在谭家生活的并不好,哪怕养了这么多天看着气色好了许多,但人看着还是有些瘦弱。夏天穿的又薄,胳膊露在外头,一眼就能看到她的细胳膊细腿的。
这让女公安也很疑惑。
很明显不像谭絮凝所为,偏偏受害人说是谭絮凝打的。
谭絮凝忍不住叹气,“我跟他都没说过几回话,以前被逼迫的时候他过去我家里我都避免跟他见面的。再说了,我爱人是军人,我怎么可能主动做这样的事给他抹黑呢?”
一听谭絮凝的爱人是军人,女公安对她印象也好了起来,下意识的觉得这事儿是姜志峰故意诬陷人好报原来谭絮凝不嫁的仇恨了。而且他们过去的时候姜志峰已经被人挪动过了,很多证据也都破坏掉看不出来了。
谭絮凝配合调查了一阵也没问出什么话来,一会儿有公安回来,也说了,“高玉兰同志也说大概四点多,具体的几点不清楚。门口的大爷也只说四点多。”
谭絮凝认真的看着他们,“我可以回去干活了吗?”
“可以了,有事儿我们会再找你。”女公安声音温和,谭絮凝起身点头,“谢谢公安同志。”
走到门口谭絮凝又担忧的回头,“那他这么诬赖我,以后会不会找我麻烦?公安同志,我爱人现在也不在家,我有点担心。”
女公安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跟领导提这件事的,保障居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谭絮凝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谢谢公安同志。”
见她走了,女公安不由皱眉,“就姜志峰那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还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呢。”
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公安过来,点头道,“这个姜志峰我知道,早先我在城北派出所的时候接过一个案子,就是说他打死了他老婆婆,他老丈人家报案了,但最后又不了了之,撤了案子,说是误会。”
说着他叹了口气说,“那件事儿我一直觉得存疑,但那边有人打了招呼,这事儿也不了了之了,这姜志峰平时看着上班正常,但下班后可不是个好的,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惹了什么人被人打了,又怕自己以后不行了,找个兜底的人。谭絮凝同志以前被迫与他有个婚约,可不就正好被赖上了?”
一番猜测有理有据,几个公安也有些信了。
这年月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公安还得受制于委员会,有些事儿他们也做不了主。
而此时在医院里,姜志峰却是面如死灰,医生推着他出来,对姜成和孙月红道,“抱歉,我们尽力了,但碎的太厉害,没法缝合了。”
是的,姜志峰蛋碎了,没法缝合了。
姜成一听整个人往后倒退两步险些摔倒,孙月红看着床上裹成粽子整个人都傻了的儿子,突然手捂住胸口难受的蹲了下去。
蛋碎了,那姜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姜成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但好歹他是个男人又是个当父亲的,手指握紧,然后问旁边等着调查的公安道,“公安同志,请一定要严厉惩罚谭絮凝。”
虽然他们也不信这事儿是谭絮凝那丫头能办到的,但儿子说的言之凿凿,那现在他们就认定这件事是谭絮凝干的。
谭絮凝结婚了又怎么样,有个公安局副局长的靠山又怎么样,纪晟又不在家,怎么着也得给他们家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