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傲薇来到了甄屹川的跟前,直接给了他和王精一人一枚二级晶核,“不必再多推脱的废话,直接吸引便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法提升实力。”
为免其他人有意见,甄傲薇便直接了当的如实说。
但是,她既然开了口,其他人又怎么敢有意见。
甄屹川与王精相互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已然立在不远处吸收一枚二级晶核的厉承乾。
不再废话,两人当下也跟着吸收起手上的二级晶核来。
吸引完二级晶核,他们的手心里自然也剩下了齑粉。
厉承乾擦了擦唇角的鲜血,这才走上前来,对着甄屹川抱拳一礼。
“恩师,好久不见。”
甄屹川并没有很快回应,只是闷不作声,片刻后,才回了一礼。
“十三郎,言重了,你我从未有何师徒之情。”
此话一出,便是甄屹川已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拒绝了厉承乾的拉拢。
厉承乾也不气恼,继续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学生来说,您永远是学生的恩师。”
除非让他不能言语,否则厉承乾不会改口。
甄傲薇倒是有这个想法,但她并不想理会厉承乾。
翻了个华丽白眼,甄傲薇拉起甄溪知便去打扫战场去了,王精也是个精明的,他早就闪过一边,其余人也寻了个借口各自散去,只留下甄屹川与厉承乾两人留在原地打着太极拳。
你来我往,不痛不痒。
这波变异兽来袭,打乱了逃荒的队伍,那些荒民早就四散而逃,而厉承乾也并不打算理会那些人,只顾着自己,想与甄屹川一路,他甚至还想说服甄屹川仗着有利条件,前往各地军机要处,收服兵力,以图再起。
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瞬间,就连甄屹川也心动了,但一想到他曾经梦到的预知梦,甄屹川只是思索片刻后,便拒绝了。
“接下来,我们要前往南荒。”
听到甄屹川表明了他的想法,厉承乾眉头一皱,“不瞒恩师,南荒那边的情况,恐怕要比此处更加严重。”
甄屹川长叹一声,“我又如何不知,但朝廷的兵马很快就会追上来,如果我等不继续前行,只怕会麻烦不断。”
两人各有心思,但厉承乾也并不强求,他甚至还有拖延之意,反正前往南荒之路,也会遇上不少的重卡,如果那些重卡中还有残余的兵力,以甄屹川如今的手段,还有一双厉害的儿女,那么自己离帝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厉承乾闪着精光的目光,自然也逃不过甄屹川这个老狐狸的眼睛,但他也不张显,两人相视而笑。
甄溪知朝向看了一眼,这才与甄傲薇说,“阿薇,便宜爹爹估计又要算计人了,那个十三郎如果也想要那个位置,必然也有私库。否则如何有底气图谋再起,光是元后给他留下的财宝,恐怕就不计其数。”
一听到有私库,甄傲薇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双眼瞬间散发出财迷的光芒,“谁的私库,在哪里?哪?我们现在就要去吗?”
甄溪知,“……”我滴妹妹呀,咱们能收敛一下,成吗?
可是,甄傲薇却很不耐烦的催促道,“兄长,你说说看,厉承乾的私库能在哪里?”
甄溪知对于财物之类的敏感度一向有些迷之手段,这方面,甄傲薇很是省心。
果然,甄溪知一脸深思看了厉承乾一眼,“目前不知道,但只要有他在,迟早会露出蛛丝马迹。”
甄傲薇眯了眯眼,财迷的精光已经按压不住,“好,我决定了,暂且留他一命。”
甄溪知猛然回头,“不会吧,妹妹,难道你打算将他……”
他做了一个欲抹脖子的手势。
甄傲薇勾着唇角,一脸玩笑之色,“我只能说,厉家的那些男人,全都是个狠人,刚才形势紧张,你是没瞧见,可我瞧见了,厉承乾方才可是趁乱杀了林冬雨夺了她脑中的晶核,不得不说,能够想到从丧尸脑中得到晶核上升到夺取异能者脑中的晶核,他已然不将人命当回事儿了。”
甄溪知却道 ,“我让三家的异能者都警醒些,尽量不要单独行事,这场灾难本来就是厉家引起的,拿他们几个皇子的私库,也不过算些利钱。”
两兄妹商量了一番,便与禇卫汇合去了。
三个脑袋摇头晃脑一番,便已经达成了一致。
现在已然申时,天色降临之前,他们必须找到下一处落脚的地方。
打扫完战场,禇卫对晶核也作了一个统计,这一次一共收缴了一百枚一级晶核,但大多数晶核,都是由甄家部曲解决的,甄傲薇拿走了其中的六十枚一级晶核,剩余的四十枚,交由禇卫他们随意分配。
反正,正因为甄傲薇的大方,其余两家的部曲这才觉醒了晶核,哪怕这一战,两家出力不少,但他们也不能白得甄傲薇的晶核。
所以甄傲薇拿走了六十枚晶核,明面上,谁也不会有意见。
交由甄溪知将五十八名部曲全部吸收了一枚一级晶核,剩余两枚一级晶核,甄傲薇分配给了老邓和甄轩,她必须得保证自己人先升级才是。
趁着天黑之际,三家人成功找到了一座丝毫没有受地龙翻身影响的孔子庙,三进三出的格局隐于山坡之间,三家人挤挤,也能容得下。
众人来到之际,只遇到一个埋头苦读,而丝毫不理会窗外事的秀才。
孔子庙突然闯进了几百号人,许秀才甚至还大吃了一惊,“禇位,这是发生了何事?”
场面上交际的事情,甄傲薇不会管,交由那帮男人去处理了。
一番沟通下来,女眷们被安排在靠山的那排厢房内,男人们,则挤在外面二排。
一路行来,老邓好久不曾正儿八经的做顿饭了,在看到孔子庙厨房内灶台俱全,还把他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很快,厨房内炊烟升起。
许秀才仍然对外间的传闻满眼不相信,“两位大人,如今朝廷的状况如何?秋围可会如期举行?”
王精与甄屹川面面相觑,也许是他们的接受能力比较强的原因,但他们也能明白十年寒窗苦读一朝破灭的心情,更何况许秀才一直安心在孔子庙读书的,就是为了应试今年的秋围。
两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许秀才,倒是一直跟随,赖着不肯走的厉承乾出面安慰着许秀才。
“秀才公放心,朝廷定能安然度过此劫。”
许秀才下意识便认为秋围定能无事,这下更加激动不已。
两人一时之间,便相见恨晚,很快到一边侃侃而谈去了。
这倒是让王精与甄屹川长舒一口气,等到两人走远,王精这才悄声说,“甄老怪,我这心思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话音刚落,甄屹川瞥了王精一眼,“老王,你又想作什么妖?”
王精胡子一吹,气呼呼的说,“甄老怪,你就那点子小心眼,我是说真的,最近我心里闷得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甄屹川却是哀声叹气,“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你现在还嫌事情不够大吗?方才你没瞧见那些鬣狗比寻常大个一倍,而且力气大得非比寻常,如果不是我等有异能在身,只怕早就成了那些鬣狗嘴下亡魂。
至于林家那姑娘,嘴里称丧尸狗,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王精却猛地脱口而出,“甄老怪,要我说,如果那些变异兽,也有异能,这天下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他话音刚落,甄屹川只觉得眼皮直跳,额间青筯突起,“呸呸呸,还不赶紧闭上你的乌鸦嘴,现在老百姓已经生存艰难了,如果连兽类都有了异能,那么干脆都抹脖子算了得了……”
一道闪电而过,随后而来便是一道浅雷。
“轰……”
突如其来的雷声,竟把甄屹川下得一跳,他隐约记得厉承乾就是雷系异能,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十三郎,可是遇到何事儿,为何发出雷来?”
厉承乾与许秀才正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哪里有放出什么雷来,他一脸懵圈,此时又来了三道雷声,简直震耳欲聋。
“轰轰轰……”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就见天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乌云盖顶,黑压压的一片。
许秀才大喜过望,“庙内还有许多蜡烛,学生这就寻来,观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太好了,大旱三年,许久不曾落下一滴雨来,现在终于要落雨了,天下有救了……”
倒是许秀才这番话,这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太好了!”
“谢谢天老爷啊……”
“快下雨吧,救救我们吧……”
外间的声音,也惊动了最里头的女眷们,她们相互搀扶着,也来到了廊下。
“轰轰轰轰轰……”
雷声越来越响,闪电也越来越亮,随着而来的便是风声卷起了落叶,还有飞沙走石夹杂着干枯已久的树枝,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破布、竹蔑。
大风满灌着甄傲薇的大红袍,也惊动了一直躲在她怀里的小银球。
小银球拱了拱身子,然后猛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软糯着声音响起,“薇薇,你要小心了,吾觉得这股子风似乎非同寻常。”
他抬头看着甄傲薇昂首望向天际,似是神情严肃。
“薇薇也察觉到了吗?”
甄傲薇没有动,她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因为她的到来,时间线有所改变,天灾也非同寻常,这场雨就算下得下来,她总觉得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啪啪……”
有大颗的雨滴落下来的声音,众人这才觉得这雨是真的来了。
“太好了,真的是雨来了!”
“下雨了,太好了。”
“下雨就凉快了。”
甚至有人因为兴奋过度,不自觉的跑到外间,希望来一场大雨为他们冲刷身上的尘土。
此时,甄傲薇猛然看到落到地上的雨滴,颜色太过诡异,她猛地瞪大了瞳孔,那些雨滴的颜色,为什么会是红色的!
不好!
是血雨!
血雨提前了!
血雨带有腐蚀性!
“所有人,赶紧回来,莫要淋雨!”
甄傲薇大声吼道。
禇卫和甄溪知就站在第二间回廊处,见甄傲薇大声喊叫,他们同时回过身来。
“甄大小姐,何事?”
“阿薇,怎么了?”
“让所有人赶紧回来,莫要淋雨了。”
见甄大小姐神情严肃,禇卫和甄溪知也不多问,赶紧吩咐下去。
甄家人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官差,倒是很听话的回来了,倒是其余两家人,有些人听了话,有些人还有些不情愿。
“不就是一场雨嘛,大厉好久不曾下雨了,咱们淋一场雨也好舒坦舒坦,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胡夫人出声劝阻,“甄大姑娘,莫要太过忧心了。瞧,我们这几个外孙和外孙女,也许久不曾这般开心了。”
甄傲薇瞥眼看向正悄眼看向她的大小胡氏,她们的夫君都是死在甄傲薇的手上,若说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那才是假话。
果然,大小胡氏看着甄傲薇的眼神,嘴角边带有一丝不屑,眼神中也有隐藏的恨意。
甄傲薇没有说话,胡夫人也就继续说了下去,“甄大姑娘,老身不得不说你几句,咱们这一路上逃荒下来,你身为一个姑娘家事事强出头,倒把一众爷们比下去了,不光如此,成日里还与一帮老爷们混迹一处,如此行径,凭白毁了自己的名声,今后还有哪里清白的人家可会要你??”
胡夫人一直唠唠着,甄傲薇丝毫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冷的看向前院。
见甄傲薇丝毫不将胡夫人的说话放在眼里,她撇了撇嘴,心里更加嫌弃得不行。
果然是个不懂事的,现在她两个女儿都因为甄傲薇守了寡,几个外孙外孙女儿,也因为她失了生父,大小胡氏成日里以泪洗面,胡夫人身为嫡母,这教她如何不恨?
小雨慢慢落了下来,听话的人,早就回到了廊下,甄家人都守着一方,听着主家的话,不曾有一丝越矩的行为。
而王家人因为王家父子下令,倒也依话躲了回来。
只有胡家的十来个护卫,倒也有听话之人,至于其他的仆从小厮,还有女眷之中的一些奴婢们,因为有胡夫人的纵容,仍然在外接着雨滴。
“太好了,真的下雨了,外祖母,下雨了。”
“外祖母,你也来淋淋雨,这雨可真爽快。”
胡夫人好久不曾这般笑开怀,她一脸宠溺,“我滴乖乖们,仔细些莫要生了风寒,淋些雨就回来换身衣裳。”
她甚至还下意识看了纹丝不动的甄傲薇一眼,似乎在说,瞧,这也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淋着小雨嘛,又不会淋大雨,有何了不起的。
大小胡氏也仔细关心着自己的几双儿女,眼角对着甄傲薇也是一脸冷漠,她们甚至都不愿意见到甄傲薇。
可甄傲薇丝毫不以为意。
小银狼收到了其余人的视线,伸着爪子便安慰着甄傲薇,“薇薇,你莫要将她们放在心上,有吾在你身边,你莫怕。”
感觉到了胸前一抹温暖的触感,甄傲薇冷冷说道,“小银,仔细你的爪子,再摸我必将你的爪子砍了去。”
小银狼这才怔怔的感受着自己爪子摸到了一阵柔软,猛然回神收起了爪子,余温残留,他的耳根子早已经红透了。
外间还是一阵欢呼,没有淋到雨的人,眼中一脸的艳羡,可是好景不长,随着雨越下越大,有人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天老爷,这雨为何是红色的?”
“天啊,这是血!是血!是天老爷的血泪啊!”
“天上下血雨了!”
淋着雨的众人很快全身被血雨染就,从头到脚,皆是一片血色。
“几个哥儿姐儿的,赶紧回来,莫要再淋雨了,快回来。”
胡夫人赶紧叫唤着,“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将他们拉回来,你们也莫要淋雨了。”
可惜,雨声太大,哪有几个人听得到她的说话声。
还是几个机灵的丫鬟婆子,赶紧拿着几把雨纸伞,冲到血雨之中,拉几个小主子给拉扯了回来。
“外祖母,我身上痒。”
“外祖母,我身上也是……”
“外祖母,我头发痒……”
说话的功夫,大小胡氏这才惊慌失措的赶紧将自己的几个孩子拉扯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娘,几个孩子的身上,都起了脓包了。”
“娘,团哥儿、圆哥儿身上皮肤都烂了。”
眼见嫡女大胡氏所出的两子也出了事儿,胡夫人这才真心慌了神。
“甄大姑娘,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胡夫人嘴里没个好话,一脸质问的语气冲着甄傲薇便吼道。
甄傲薇冷眼瞥向她,“我早说过,这雨有古怪,是你非得不听,如今这样,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她便用金系异能,制出了柄铁伞,徐步走向血雨之中。
胡夫人死死盯着甄傲薇的背影,忽而慌了神,大声喊道,“快快快,去前院找老爷来。”
……
甄傲薇来到前院的时候,就见廊下都围满了人,有人正在哀嚎着。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满眼的疑惑慌张。
许秀才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眼,“天老爷,这真的是血雨吗?天要亡了学生吗?学生寒窗苦读十数年,好不容易有了秀才之身,还没有应试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天老爷啊,学生不甘心啊……”
王精嫌弃许秀才太过于聒噪了,连忙吩咐了几个人将许秀才拖至别处。
等到甄傲薇的身影现身,禇卫与甄溪知纷纷围了上来。
“甄大小姐,这雨有古怪。”
“阿薇,这果真是血雨?”
一听到血雨的名字,禇卫下意识的便看向了甄溪知。
“血雨?”
说话的功夫,天际雷声不断,暴雨连连,整个孔子庙的地面大小水缸都被雨色拢罩。
禇卫小声嘀咕,“虽然说大旱三年,可这暴雨来得一点征兆都没有暂且不谈,而且太过于诡异了。”
甄溪知,“末世之后,不光天灾连连,诡异之事不断,就连这雨也诡异起来了,这血雨之名,倒也贴切,不光比寻常的雨水粘稠,甚至还会伤人。”
甄傲薇一直没有说话,天上下血雨,这当然不正常了,血雨不仅是颜色不正常,而且连带着还有腐蚀性,只是方才天色太黑,大家刚开始没有发现而已,但随着暴雨连连,那些不听劲的人一直淋着雨,凭空变成了个火人,这才引起了人注意罢了。
更何况,这血雨也不知道会下多久,如今能有个容身之处,没有留宿野外,被血雨直接腐蚀过后消声匿迹了去,已然不错了。
如果连续下个几天,一个水循环过后,血雨不仅会渗入地下,污染到地下水,植物吸收过后,只怕会产生不可未知的变异,而那些早已经变异的变异兽,只怕会更加厉害。
还有,丧尸的进化速度也会加强,而幸存者只要喝了被污染的地下水,轻则没事,重则直接变异成丧尸,甚至一转变成丧尸,都会比血雨之前的普通丧尸会厉害得多,到时候的丧尸,只要随便抓上一只,脑中一定都长出晶核来。
只有经过了特殊工序净化过的水质才能饮用,而古代人又哪里懂得那么多,这个时候,极为突显水系异能的重要性了。
这个古代位面的求生系统只会越来越艰难,对于还没觉醒的普通人来讲,只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唉……”
甄傲薇越想眉头越是紧皱,这下情不自禁的便叹出声来。
只是,这一声叹息,引得禇卫和甄溪知频频侧目,他们甚至觉得甄傲薇是不是心理有压力。
甄溪知安慰出声,“阿薇,这是天道不公,与你无关,你莫要太过于纠结,生命无常,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命数。”
甄傲薇下意识看向甄溪和,想不到自家兄长还挺会安慰人的。
“兄长,我是心中稍有惆怅,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