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符很快来到后山,可姜羡一路都心神不宁的,捧着装有纯阳焱火的鼎,手脚冰凉,好似鼎重得她捧着走不到藤蔓的跟前。
“主人,你怎么了?”
金羽见她站在离藤蔓几丈远的地方,迟迟不动,疑惑地飞出了发间。
而与它交缠着的玉骨剑,此刻已经恢复原样,横在她手边。
“暂时不走了。”姜羡忽然道。
“不走了?”金羽惊诧得差点没飞稳,急急道:“可是主人,现在不走的话,等法门彻底消失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走得了的,就算此地的法门消失,大不了咱们再等几年,等这个时空的梵天秘境再现,咱们再去秘境里找法门就是。”
但是此刻,她绝对不能走。
她要解决了虚归,以及……那个人!
姜羡眸色凝重,杀意波动。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临时决定,或许做得有些自私。因为一旦失败,或者有任何偏差,她会消失,绥宝也会不复存在,甚至很多人的人生轨迹会发生改变。
但她……非做不可!
她已经浑浑噩噩过了三千年,三千年如一降智蠢梦,如今有机会改变自己的人生,还有至亲们的结局,为什么还要顾及别人,顾及那些对自己不重要的人呢?
三千年来,这方世界,何人又顾及过她呢?
况且,心思不正的作恶之人,都能当什么见鬼的逆袭男主,那凭什么受害者就只能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和忍气吞声?
既然这天道眼瞎,睁眼不公。
那她逆了,又何妨?!
姜羡此刻满腔崛起之火,低头看着手里的鼎,决绝地准备将之收回储物袋中,岂料还没放进去,不远处的藤蔓似察觉到了她的气息,无数藤头杀气腾腾地齐齐向她窜来。
然还没靠近,打头的藤蔓头像是长了眼睛般,猛地看到她手里捧着的鼎,再看到鼎里的火,吓得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大概是回想起被烧得光秃秃的悲惨经历,掉头就想跑。
可跟在那根藤蔓头的其它藤蔓头,犹如猪队友一般,它都掉头了还在继续猛扑,等跟它一样看到那鼎里的火时,都收不住头的一根缠住一根。
最后缠成了一坨,砰地掉到了地上。
还真是……猪队友!
姜羡看着脚下缠成一堆的藤蔓,捧着鼎蹲下,伸出了手。
藤蔓头看到,还以为她要动手了,惊得藤叶直竖,嗖地一下,滚着跑了。
姜羡:……
她就是鞋底进了东西,硌脚想拿出来而已!
一大团藤蔓条火烧火燎撤回去后,像是第一次被烧怕了,竟迅速退开,那棵被藤条缠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树,也猛地像被雷劈了一样。
咔嚓一声,直接裂开成了两半。
被藏在树中间的法门,瞬间露了出来。
吸力也一下释放了出来!
虽然已经经历过两次这种吸力,但姜羡还是被它的强大小小惊了下。不过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在法门骤然打开的瞬间,她快速避开了法门的正面吸力,躲到了旁边。
玉骨剑和金羽这次也学聪明了,在法门刚现的刹那,急忙飞进姜羡腰间的储物袋里。
进了储物袋中后,金羽感知到法门在快速消失,急忙再问一遍:“主人,咱们真的不走吗?”
“不走!”
周围狂风骤起,姜羡脸都被刮得有些扭曲,易容维持的模样都渐渐消失。此刻她避在一棵老树后,紧抓住树干的双手微微泛白。
该死的,她身上的瞬息符怎么就恰好用光了呢!
姜羡心塞得很,但心底也坚定得很。
她不走!
这一次,说什么她都要守着那两口子,说什么她都要先弄死虚归那小人!
然而事事难料,似乎姜羡越想做的事,越坚定的事,这贼老天就骗要跟她唱反调,就在她快要撑到法门快消失的时候,身侧猛地就被人推了一把。
猝不及防的,她被推进了正在消退的吸力当中。
哪个王八蛋推她的?
她惊愕地回头望去,刚好看到宗主负手而立,朝她慈目目送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在说,你放心去吧,不必挂念!
而宗主后面,还站着个同样一脸惊愕,难以置信的颜虞。他好像下意识想伸手拉住她,但被宗主定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跟着法门一道消失不见。
得,改成山在水的那个小山洞,她一天都继承到!
——
一阵眩晕过后,姜羡再次被唤醒。
但这次唤醒她的,不是金羽。
她微睁眼,不远处耸立着的几根石柱之间,几个大字挤进了眼睛里。
还好,天还是她所熟悉的修仙界那片天,就是地点偏了点,换成了地玄宗的大门口了。
姜羡叹了声,想起刚刚宗主推的那一把,实在不明白宗主为什么要那么干?
碍着他什么了,干什么要推她啊!
越想心底越怄,倒是旁边的厚重的喘息声让她回过神来,想起刚刚好似有人摇了摇她。扭头望去,刚好与一双丑兮兮的豆豆眼对上。
不用怀疑,能长这种豆豆眼的肯定不是人。
没错,她旁边坐着一条吐着舌头散热的大黄狗。
大黄狗见她睁开了眼睛,还盯着自己的豆豆眼,似有些不喜的仰了仰狗头,汪汪叫了两声。
狗主人也在听到狗叫后,慢悠悠地蹲到了她旁边。也没有扶她一把的意思,就这么干望着,也不说话。
姜羡继与狗对视了两眼后,转而和狗主人又对视了两眼。
很好,认得的!
“叶长老。”酝酿了下,姜羡还是礼貌的喊了一声,便一把揪住狗主人,也就是地玄宗的叶简的衣摆,借力坐了起来。
叶简能让她逮住机会揪住,还是因为她这声‘叶长老’,喊得他愣在了原地,神情略微吃惊。
片刻后,姜羡站了起来。
叶简也起身后退了两步,眼含嫌弃地拿出一把匕首,一刀割了被她碰到过的那截衣摆。
这还真是嫌弃得毫不掩饰!
姜羡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干净净的,不过人家都嫌弃得这么明明白白的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正打算去开乐成看看小望苏有没有带绥宝回去时,嫌弃她嫌弃得都割袍子的人,忽然开口问道:“姑娘也是来地玄宗拜师的?”
“也是?”
姜羡一愣,转身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你是来拜师的?”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