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扬陪程华在04届旅游班教室外，看那个王玥的时候，北京全聚德，两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正在吃烤鸭喝白酒。
其中一个长得高高瘦瘦，一身服饰看上去都不是名牌，但质地和做工都很考究，低调的奢华，他是王林，在起点的用户名叫亡灵*师，没错，他就是陆扬第一个铁杆粉丝。
另一个青年有些横向发展，个子不高，但身宽体胖，头发半长不短，有点油腻还有点打卷，年纪轻轻，就一脸的络腮胡子，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这两个人看穿着打扮，似乎不应该坐在一起喝酒，但席上的气氛却很随意，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了。
两人又碰一次杯后，王林夹了几片烤鸭肉放在嘴里嚼，一边嚼一边说：“青蛙！还在给人家做副导演呢？”
被唤作青蛙的胖子名叫戴青瓦，也不知道他老爹当初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上学后，不管他是瘦的时候，还是胖的时候，大家给他起的外号始终是“青蛙”。
戴青瓦点点头，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渍，道：“这一行不就是这样吗？资历不熬够了，谁敢给你投资？除非我去给人拍广告或者mtv，要不然就只能继续做副导！你小子倒是有钱，你敢给我投资吗？”
说着，戴青瓦自失地一笑，他跟王林从初中开始就同学，他的成绩一直比王林好，大学他读了北影，王林也读了北影，他在导演系，王林学摄影，但家境巨富的王林学摄影，根本不是为了吃电影这碗饭，仅仅只是自娱自乐，先是拍美女。后来拍大自然风景，最近两年，连大自然风景都没兴趣拍了，前段时间甚至进了家族公司。完全跟电影不沾边了。
以前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几个伙计提议自己投资拍电影，那时候王林很有兴趣，但跟家里电话商量之后，就改口了，说是没钱投资。
所以，刚才戴青瓦说到让王林投资的时候，自己也笑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个话题。王林没有笑。
“青蛙！你跟我说实话！如果我真投资，你有把握能拍好一部电影吗？”
戴青瓦正在夹烤鸭肉呢，听到王林这句话，刚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夹了几片烤鸭肉就往嘴里塞。一抬头，他忽然注意到王林面上认真的神色。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你真想投资电影了？”
几片鸭肉就那么停在嘴边，戴青瓦心头一动，意识到什么，肥厚的胸膛里那颗一直平稳的心脏忽然砰砰地加速跳动起来。
北影导演系毕业的，哪个不像真正拍一部完全属于自己的电影？谁愿意一年又一年的给人做副导演？戴青瓦和很多导演系毕业的一样，对自己的才华很有信心。但现实压着他们，只能一点点熬资历。
迎着戴青瓦疑惑的目光，王林点点头，道：“毕业的时候，我自己的钱不够投资一部电影，跟家里要钱。家里听说我们刚毕业就要自己拍电影，认为我们太冲动，失败的几率很大，所以拒绝给我们投资，现在我们毕业都几年了。你和耗子他们技术想必都大有长进，我自己手边现在也有百把万，如果你真有把握拍好一部电影，我就把我那台路虎卖了，再想点其它办法，不过，青蛙！咱们是多年的兄弟，你到底有没有把握，你可要跟我说实话！别把兄弟坑得吃糠咽菜啊！”
戴青瓦把筷子上几片鸭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郑重地点点头，道：“技术上我拍一部小成本的电影，肯定没问题，剧本我自己这两年也写了两个，你要是真愿意投资，等吃完这餐饭，你跟我去我住的地方，我拿给你看！一个是都市情感的题材，一个是心理恐怖片，你看过剧本再决定行不行？”
王林点点头，道：“别吃了！现在就去看！”
戴青瓦：“好！走！”
说着，两人就拿包拿外套出了全聚德，坐上王林的路虎，直奔戴青瓦目前的住处，一套和人合租的两居室。
王林和戴青瓦进屋的时候，另外一个合租的人不在，戴青瓦进门后就直奔自己的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两份用文件夹装好的剧本。
戴青瓦：“这个是都市情感的，这个是心理恐怖的！”
两份打印后的剧本递到王林手上，王林先翻开第一个，名字叫《办公室恋情》，王林一目十行，不到二十分钟，就把这个剧本看完。
剧本内容写的是北京一个广告公司三男两女的爱情故事，三个男人，一个是公司老板；一个是公司第一帅哥，拉业务的本事很高；最后一个是负责广告设计的设计师，才华横溢，为人沉默寡言，是个老实人。
两个女人，一个是老板的女朋友，一个是新进广告公司的清醇妹子，这个清醇妹子就是故事的女主角，非常清醇漂亮，来面试的第一天，就迷住了老板，进公司的第一天就让第一帅哥和第一设计师怦然心动。
后面就是三男两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了。
戴青瓦准备几年的剧本，质量上还是不错的。
王林点点头，又去看第二份剧本。
这个心理恐怖片的名字叫《午夜的哭声》。
王林继续一页一页地翻看。
故事的大概内容是，一所中学有一座老旧的男生宿舍楼，在五楼厕所外的走廊上方有一个天井，厕所旁边有几间宿舍，十几个男生第一天搬到这里住的时候，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男生听到门外天井下方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哭声，几个男生吓得毛骨悚然，没人敢出去看究竟怎么回事。
第二天天亮后，大家才人心慌慌地互相议论，中午就有一个听到传闻的男生搬出那间宿舍，其余人跟那个男生打听，才从那个男生口中得知，原来厕所门外，走廊上方的那个天井。前几年有一个失恋的女生，晚上在这里上吊自杀了，昨晚凌晨的女人哭声，很可能就是那个女人的鬼魂。
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汗毛直竖。
也有人嗤之以鼻，认为都是无稽之谈，但也有几个昨晚确实听到女人哭声的男生，下午和傍晚在学校各个地方打听那个传闻。
结果得知这个传闻已经在私下流传好几年了，据说在天井下面上吊的女生，是上一任宿管阿姨的女儿，平时晚上就在男生宿舍下面的管理处跟她妈妈一起睡，爱上的也是这栋宿舍楼里的一个男生，因为两人晚上都住在男生宿舍楼里，偷尝了禁果。女生怀孕了，男生却不敢承担责任，反而跟女生分手，女生一个人顶不住压力，就在那个男生宿舍门外的天井下方上吊了。
……
整个剧本还没看完。王林心里就发毛了，等看完整个剧本，王林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戴青瓦：“青蛙！你这个故事到底是自己编的？还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看上去那么渗人呢！像真的一样！”
王林的反应让戴青瓦很满意，脸上露出笑容，道：“你不用管我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你就说这两个剧本怎么样吧？你觉得哪个适合投资？”
王林望着手里的两个剧本，想了想。说：“第一个吧！恐怖片市场太狭小了！对气氛的营造也比较难，还是一个比较保险！不过，你这个剧本，我想拿给一个人看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修改的再精彩一点！”
王林前面两句，还让戴青瓦很高兴。王林答应投资了，但后面却说要拿给别人去修改，戴青瓦就有点不高兴了。
皱着眉，问：“林子！你想找谁修改？是哪个大导演吗？”
如果真是哪个大导演，戴青瓦也无话可说。
王林摇摇头。道：“不是！是一个网络作者！写小说很精彩的！”
“什么？你让一个写快餐文字的网络作者修改我的剧本？林子！你这也太胡闹了吧？难道我的专业素养还比不上一个写快餐文字的？你这简直是在侮辱我！”
听说是让一个网络作者修改自己的剧本，戴青瓦马上就黑了脸，一脸的不高兴。
网络作者写的是什么东西，他也是年青人，前两年也看过两本，质量怎么样，他心里一清二楚，自认自己的剧本比那些网络小说精彩多了。
王林拍拍戴青瓦的肩膀，解释道：“青蛙！你别一棍子打翻一船人！那个网络作者很有名的，起点最近刚刚推出五个白金作者你听说了没有？那个作者就是那五个白金之一！可以说是网络小说界最顶尖的作者，人家还不一定会给我们修改剧本呢！你这里倒是先反对上了！”
起点，戴青瓦知道，五个白金作者，戴青瓦还没有听说，但王林说的很认真，不像是在诓他，网络小说界最顶尖的作者？
听上去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投不投资，全由王林拿主意，戴青瓦想了想，最后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心里打定主意，如果那个网络作者修改的还不如自己原来的剧本，那说什么也不能按他修改的来拍。
见他终于点头，王林笑了，扬了扬手里的剧本，笑问：“青蛙！剧本有没有存在电脑上？有的话，发一份到我邮箱，等下我用邮箱发给那个作者！纸质的不方便。”
戴青瓦白了他一眼，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但既然已经答应了，还是过去启动自己的笔记本，把《办公室恋情》的剧本发了一份给王林。
“行了！等我消息！”
扔下那两份剧本，王林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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