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么偏僻?”姬环两手拿着手动绘制的地图,一双眼睛里布满了疑惑。这里群山起伏,上下波动,四周的低矮孢子植物覆盖在山地表层。
自她跟随商队于一日前到达茅棱城,然后雇佣了一匹马,一路马不停歇地赶往祖父信中所讲的那座山。
当她站在这山巅峦峰时,才知晓这地图上所示简直跟她心中所想南辕北辙。
背靠着一株针叶刺灌木丛,身前是一堆燃烧正旺盛的火堆,方圆一米范围内都被她用野外防虫药粉围圈。
她手上的树枝上架着炙烤着发出的清脆滋滋声音的野鸭,黄亮亮的表皮酥脆,她一丝不苟地盯着,不时添加麻、辣、香、鲜调味。
这还是打出城后的第一餐,姬环早已腹中饥饿,手撕下一块鸭腿,姬环开始享用。另外的一只左手也还没空闲着,继续在烤制着野鸭。
弄不好,这就是她今日一天的食物。填饱了肚子,姬环抬头望了望天,这时大约是卯时未到,寅时过半。
趁着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她还能休息片刻。用榛叶将烤鸭包好,姬环睡意已无,群山之中空气清新到毛孔都完全张开。
她还寄希望着今日内能发现铁矿山的影踪,这消息并没对外公开,因此得知的人并不多。
一路山中深行,姬环发现了两株黄冠梨,用帽兜装了五六个,这时,前面的平原传出轰隆隆的声响,同时伴随着烟尘四起。
她这个还身在半米外的人都已经无法睁开眼睛,可见这烟尘的迷重程度很重。
姬环没法正常的思考,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一丛针叶灌木,整个身子几乎缩在灌丛下面,一动也不敢动地用力将她自己捆在里面。
呼啸的狂风没有一点来的前奏,就像是无声无形渐化成有声有形,她衣裳凌乱,四下扬起,一股无形的外力就如同一双大的触手抚摸在她的身上,令人心生敬畏。
“吾命休矣!”姬环发出一声悲叹,只是徒奈何她的挣扎在这狂躁的旋风层中不起一点波澜。
关键时刻,她周遭亮起一层炫目的保护光层。这光圈不仅让她不受到旋风的伤害,还让她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她伸出在旋风内部的一层悬空地带,这里面气压低沉难以抵抗,还有种撕拉、摧毁的狂暴意志。
姬环心有惴惴的在里面度日如年,又无法摆脱,只知道她正在以一种飞快地、超越常人的速度往左右西东移动。
“糟糕。”姬环动了动干枯、裂皮的嘴唇,心里凉了个底,她这是要被摔死了吗?
“哗啦啦”的波浪打在她身上,将她浇了个浑身湿透。吐出几口河水,姬环总算感觉好上了些。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下来,脸上挂着乌漆墨黑的淤泥,身上的衣裳就像无端地增长了十年年限。
好在她身手敏捷,伸手划水就往礁石群处游去。
“可算是舒了点心。”姬环自言自语道。
她人已经半蹲坐在一块礁石上边,眼睛还看向泛着幽静的河水心有余悸,差点就去见了河伯。
一个刺球被她捉在手上,这是从河里带上来的。在确定了旋风已经完全不在了之后,姬环稍作整理,下了沿河一岸的沙砾遍布的沿岸,兜兜转转好一阵,竟然转到了另外一面的河湾。
这面水草丛生,长长的狭长叶子从水中蔓生,还不时漂浮着浮萍。
天气高寒,姬环裹紧了衣裳。就这样一直下到一个峡谷,姬环才恍然发现有些熟悉。忙拿出地图翻看,可她拿地图的手却愣了,她这身上哪里还剩下一物,就连被她放在包裹里以换洗的衣裳和水囊都丢了。
这时,她不得不庆幸她落在一条河里,至少这清澈地河水除开适合饮用外,还有成群结队游来游去的肥鱼。
这些都是草鱼,最小的也有一斤重。没错,姬环又暗自返回了河边,除了腹中饥饿难忍外,她还需要想办法储存一些清水和干粮。
最多的就要数河中的这些丰富的水资产,这里面的鱼被她用一张细藤条结成的大网网了上来,选了两三条肉质鲜美的鱼取用,其余的全都被她放生回。
可能是长无人的缘故,姬环这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将鱼烤好她吃了一条,其余的两条都让她用水草叶给包好。
“这是香蒲。”姬环细看之下,才发现她拿着的是一种叶片可用于编织的沼生草本植物。
手拿着似香肠一样的红色长棒状的花,姬环采摘了不少,用叶片编成的简陋香蒲框给装了起来。
“这下倒是有了装东西的物甚。”姬环苦笑了声,没想到意外发生在她去探查铁矿山的时候,任谁也想不到会突然骤发那种情况。
“噗咚”,姬环一惊,乍一看,凸起的心才默然平静下来,这平静的河湾危险处处都在,她还是小心为上。
她往前踩在一片片湿地上面,借着香蒲叶片的弹力,走得有点艰难。
就这一会,就游过去一头犀牛、两条水蛇,吓得她差点魂不附体。她的手无意识地抓在一块像蒲苇一样的叶片上面,胸口微微喘息着。
【茭白,生长在水中,春末、秋仲时白如笋。能生吃,也能熟吃。】
姬环蹲了下来,用一根木枝在水中刨了刨,挖出一颗茭白来,这在水下生长的根基部分就是水分多,姬环将一颗茭白生吃下,心中的烦渴解了不少。
“差不多该走了,夜晚的河湾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过夜地。”姬环念念不舍地看了眼成片生长的蒲状水草。
走过一道湾,姬环终于到了干的泥地,这让她心情轻快了些。此时,太阳快要落入群山下,只剩下最后的余晖。
姬环见这情况不仅加快了脚步,往下面盘旋而下,历尽艰辛,终于在天黑尽时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躲避山洞。
山洞天然生成,四周还有不少的风流动,容纳她过夜是没有问题的,再三检查确认后,姬环抱着一捆她一路拾捡的枯木枝,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