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小道有些心疼的看着景芃芃的“独眼龙”,动作轻柔的碰了碰了景芃芃的额头,问:“还痛么?”她刚从出版社赶过来,前两天有听说景芃芃眼睑炎一直肿着,庄浦临出差前还给她去了电话,让她有时间多关注下景芃芃的恢复情况,但她节后一上班创刊组的同事休产假,她又因此前在创刊组工作过,领导层就让她兼职创刊组工作一段时间,一周时间下来,她忙得昏天暗地,完全顾不上。
“还好拉,你那爪子别碰过来。”景芃芃嫌弃的打开她的手。
古黎洗了水果端过来,正看到景芃芃打开他媳妇手的场面,怪叫着:“庄浦快来,你家独眼龙打人啦!”
庄浦在厨房洗碗,探头出来看了眼,又乖觉的缩回身体继续清洗餐具。
问小道接过庄浦递来的红缇,吃了一颗,看阳台上正在练吉它手法的小希,对古黎努努嘴,示意他去劝劝小希,这孩子都练了一小时了,几个重复的拨弦指法,问小道都听烦了,转过头对景芃芃说:“这孩子被你带入魔了,你得赔我。”
“赔你台吉它行吧。”景芃芃在她来之前就在某宝网下了单吉它的订单。
“这还有点干妈的样。”问小道点点头,给小悠然喂了颗红缇。
“你得给小希找个专业的吉它老师哈,我这半吊子水平,只负责带他入门。”景芃芃交待。
问小道耸耸肩道:“我管不上这事,让他爹去找。我最近可太忙了,一人做两人份的事,庄浦之前叮嘱我关注下你的眼睛,我都没搞得嬴,想着你就一个眼睑炎,不至于瞎。你看我这周末还得加班,年轻时候不拼搏,到了中年反而被迫努力起来。”
“周慕容还挺有两把刷子的,能让得过且过的你,开始努力奋斗,拼出美好人生。”景芃芃竖起了大拇指。
“哼哼!他就是外表温润小白花一枚,实则腹黑冷血又心计深沉。”问小道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气血上头,说:“当年星然能被他拿下,就表明他手段之厉害了,我当时咋就没反应过来呢。”
景芃芃没接这话茬,毕竟在她那个时空,占星然与周慕容那会还只在前期暧昧阶段,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他们俩的恋爱经历,她完全不知情,聊这话题容易让她露馅。
问小道却不打算轻易绕开这个话题,缠着景芃芃问:“当年他们俩恋爱前,明明是你先看上周慕容的,你那会还私下约周慕容吃饭看电影的,我一直没搞明白你们两个怎么后面没发展了,没多久就变成周慕容跟星然一起了。”
景芃芃有些尴尬又无语,这个时空的景芃芃怎么这么生猛,生扑自己的领导罗泊远,还跟周慕容有过一段了?“呃......过去已成云烟,就别提了。”
问小道拍了拍她的大腿:“云烟个毛,你跟庄浦的过去都快过去成空气了,你们咋还住在一起了呢。”
“我说你们两口子是有多八卦,今天小悠然还问我是不是要跟庄叔叔结婚了。”景芃芃指了指小悠然,一脸语重心长的劝问小道:“孩子还这么小,你们两口子别荼毒祖国未来的花骨朵。”
“我也很好奇你跟庄浦现在是啥情况。”问小道整个人粘在景芃芃身上,蹭到景芃芃胸前的柔软,直接上手摸摸了她的胸,玩味道:“不错,好胸!庄浦好福气。”
庄浦正好从厨房出来,端了两杯茶水准备递给两位女士,看到问小道在反复揉搓景芃芃的胸,手上的茶杯差点没端稳,急忙走上前,把杯子放茶几上,说:“可以分享下手感么?”
“喂过奶和没喂过奶的,真的差别好大。”问小道点点头跟庄浦分享经验。
景芃芃抓起身旁的抱枕推开问小道,指着眼前的两“流氓”喊:“古小狗,快来管管你媳妇和你的好基友,当着小悠然的面太无耻了。”
小悠然好奇的盯着自已的妈妈和姨妈妈,似懂非懂的问:“妈妈,小朋友是不是不该看见?我去找小希哥哥去。”说完,小悠然就跳下沙发跑到阳台去了。
景芃芃重重的拍了下问小道,怒嗔:“你这哪有当妈的样,当着孩子的面干这事。”
问小道无所谓的昂起头,对庄浦说:“你以后自己想办法来摸吧。”
庄浦喉间发出愉悦的低笑声:“好!”
景芃芃踢了问小道一脚,嚷嚷着:“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带着你家男人和你家娃娃回去。”
“我不,我还没从你这打探清楚敌情,怎么可能轻易离开。”问小道赖皮的抱着抱枕,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一角。
“什么敌情?”庄浦挨着景芃芃另一边坐下,身体自然的靠近景芃芃。
景芃芃闻到庄浦身上传来的木质调的香气,身体随着他的靠近也跟着僵硬。
“她跟周慕容的往事啊!”问小道指着景芃芃说:“他们俩交往过一段时间,后面不了了之。”
“干得漂亮!符合你中央空调的人设。”庄浦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景芃芃,右手揽上她的肩膀。
古黎正好也从阳台上走过来,加入八卦局,说:“傻芃芃这是标准操作啊!是个男人在她眼前晃,她都要去叮一下,玩玩暗恋啊,玩玩暧昧啊,敬你是个海王。”
景芃芃被庄浦压着,也不好起身揍古黎,只能言语上怼回去:“反正没你的份,你在我眼里就不是个男人。”
“我擦!你敢说你小时候第一个暗恋的人不是我?”古黎跳着大叫:“我家小道都告诉我了,说你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有过一段时间,沉迷于我的颜无法自拔,挖哈哈哈哈哈.......”
问小道看着景芃芃和庄浦越来越阴沉的脸,怂得弹跳起来捂住古黎笑得很夸张的嘴。
庄浦揽着景芃芃的手加重的力道,咬着后槽牙问:“景芃芃,你爱好还挺广泛的啊!”
景芃芃哼笑了几声,拍拍庄浦的手,说:“淡定,那是年纪小,男女不分。”
“那周慕容也是男女不分了?”庄浦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真没想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孟浪,从小到大,景芃芃的花心程度就让他分分钟气血上头,没跟她确定情侣关系前,景芃芃就明目张胆的宣扬她的奥特曼1号、奥特曼2号,还有她最爱的奥特曼3号。等他成了她的男朋友后,她又背地里来者不拒的跟她的仰慕者玩暧昧,年轻时庄浦为这事跟她吵过很多次,每次景芃芃都理直气壮的说都是哥们。
哥们会集结一帮人跑女生宿舍楼下摆着心形蜡烛、弹吉它唱歌对她示爱?哥们会画一副她的肖像画送给她?哥们会天天带她去琴房对着她弹奏《爱的礼赞》?庄浦想起他大学四年,每每去景芃芃学校找她时,都能撞见她那些“哥们”的骚操作。气得他牙齿都要咬碎,此刻他手肘弯曲的绕过景芃芃的脖子,把她往自已怀里揽。
景芃芃靠在庄浦怀里,瞬间有些慌乱,抓住胸前庄浦的手往下拉,本意是想扯开他,但庄浦用了些力气,推脱之间,庄浦的手被景芃芃按到了她的胸部。手指间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庄浦失了神,景芃芃也木了,两人的氛围暧昧又尴尬。景芃芃出声想缓解下,边拉开庄浦的手,边说:“那是周慕容想借我的由头接近星然,你们别听小道姑乱说。”
问小道转过头来,不服气的问:“怎么可能,你那会那么主动的撩周慕容,说他是绝世好男人,不抓来当老公就是暴殄天物,你会这么轻易放了快到嘴边的肉?”
“大姐,他看上的是星然,我这么仗义的人,肯定要把好男人让给星然啊!”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不仗义,当年没把古黎让给星然。”问小道跟被踩了尾巴样炸了起来。
景芃芃有些无语她对于这件事的敏感度,摆摆手道:“古黎又不是啥好东西,你没留给星然,自已以身试法是你的仗义。”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古黎也炸了,冲上来作势要拍景芃芃,庄浦立马站起身来,拦在景芃芃面前,却被古黎冲上来的力气给推得后退了一步,屁股正好怼在了景芃芃鼻子上。
景芃芃拍了拍眼前的翘臀,弹力感十足,便打趣道:“第一次见着用屁股保护人的。”说完,又忍不住拍了第二下。
“刚刚我摸了下你的胸,你摸了下我的屁股,我们两算是扯平了。”庄浦头也不回的对景芃芃说:“可你刚又拍了第二次,我是不是也要摸回来?”
古黎白眼翻了无数次,后退两步,拉上问小道说:“媳妇,我们回去吧,这把陈年狗粮都变质了,吃得我想吐。”
“好。”问小道立马去阳台领上小希和小悠然,携家带口的一溜烟的跑了。
景芃芃摸摸鼻子,往后挪了些距离,看古黎两口子跑得飞快,心里骂了八百遍古黎。
“终于清静了,我去拿药给你吃。”庄浦往景芃芃卧室走去,翻找到药包,按用药说明拿了几粒药片,又倒了杯水递给景芃芃,监督着她把药吃完。
“谢谢啊!”吃完药的景芃芃,看着杵在眼前的人,问:“你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你今天刚做完手术,我刚看我之前住的卧室也没收拾,晚上我继续睡之前那屋,方便照顾你。”庄浦接过水杯,拿到厨房洗干净,然后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装做若无其事的看节目。
“哥哥,我这一个小小的眼睛手术,可以不需要人照顾的。”景芃芃拍拍抱枕抗议。
庄浦沉默了两秒才出声:“你已经很多年没喊过我哥哥了。”
景芃芃怔了下,看庄浦略微红的眼框,心底的坚硬城墙也塌掉了一截。他们俩最开始也是妥妥的兄弟情谊,至少景芃芃是这样认为的。
初二时两人的初遇,到针峰相对了一年。再到后来庄浦突然的示好,总是喜欢一脸宠溺的给景芃芃带早餐,还有变着戏法的零食投喂。每个周末庄浦会骑着单车载着景芃芃去两公里外的游戏厅打《拳皇98》,景芃芃喜欢玩八神庵和神乐千鹤这两个角色,属于人菜瘾又大的类型,使八神阉的大招时,经常手忙脚乱的一顿乱摇,要么激动得把游戏机上的手柄套给扯下来,要么暴力的把按钮盖给抠出来,方圆几公里的游戏厅老板都把她列入了黑名单,庄浦总是笑着主动帮她赔钱,摸摸她的头说:“没事,我的小妹妹开心就行。”
景芃芃自此便认了庄浦这位好哥哥,每天被庄浦投喂得肚皮圆滚滚,在体育队做体能测试,景芃芃会因为吃太多,剧烈运动后吐得一塌糊涂,体测成绩也不理想,教练把她训得头都抬不起来,但她还是很开心,每周都期盼着她的好哥哥带她去游戏厅。但当时的景芃芃于爱情方面,在高二之前其实都沉迷于对“奥特曼3号”的学长爱而不得的情绪里,享受着庄浦对她的所有好,她以为那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怀,便每天粘在庄浦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向庄浦倾诉她对“奥特曼3号”卑微到尘埃里的单恋。
后来“奥特曼3号”去外省读大学,他们也进入高二,学校提前让他们这一届文理分科,景芃芃本来是填了文科,但庄浦却伙同古黎,把景芃芃的选科表从古主任那偷出来改成了理科。古黎还以为庄浦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们五人小团队散伙,还私下找老古说情,让他届时同意景芃芃的反悔。但景芃芃也没找老古再换回文科,咬着笔头开始刷题,努力跟上理科班的学习进度,庄浦救世主般的降临在她面前,主动辅导起了景芃芃的数学和理综。就在庄浦每每被景芃芃的蠢笨气到暴走边缘时,景芃芃都会甜甜的哄他“哥哥真好”、“哥哥好棒”、“哥哥我好爱你”,“哥哥”这个称呼,成了庄浦青春期最美好的梦境,在庄浦那些不可言说的冲动的梦境里,都是景芃芃在他身下娇羞微红的脸,低喘着喊:“哥哥,哥哥......”
大学时他们反反复复的闹分手,庄浦气极时有对景芃芃扔过一句狠话:“哥哥这个身份,我放弃,以后不要再从你嘴出喊出这个词。”自此后的多年,景芃芃再未称呼过他“哥哥”。
景芃芃抽回思绪,诺诺道:“对不住了,口误!”
庄浦冷笑了声:“景芃芃,你是真的没有心。”说完关上电视,拿起手机和电脑包,走到玄关处换鞋,走出大门前,对景芃芃说了句:“我走了,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