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施笑笑,自然不会多劝。
待后面那些官员都走过来,便给吕方介绍。
最前面那官威最浓的人果然是这荆南郡的节度使潘南漳。
而后面的几人,也都是在潭州很有份量的人。
其中就有荆南郡的转运使薛宇文。
再有麓山学院的院长宫阳长等等。
吕方没和他们打过照面,但如今和薛宇文的儿子薛良策应该算是不错的朋友。
“原来是吕公子,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等江施也介绍出吕方的身份,潘南漳没什么动静,薛宇文却是说了句。
也不知道是看过吕方诗集,还是从自己儿子嘴里听说过吕方。
宫阳长肯定是看过吕方诗集的。
他约莫得有六、七十岁了,胡须垂到胸口,温文尔雅的大儒模样。
听是吕方,眼睛便是亮了亮,对吕方道:“你便是禹尚书的关门弟子吕方?”
“让院长大人见笑了。”
吕方对宫阳长揖礼,道:“小子不过是侥幸受老师抬爱而已,关门弟子实是当不得的。”
这年头关门弟子还有别的意思,不仅仅是最后的弟子,还是最受看重的那个。
“当得,当得。”
宫阳长却是笑道:“你的那些师兄老夫都见过,论诗才,定是以你为最啊!老夫最近也正在研读你的诗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可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羞臊得很,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他当着潘南漳等人这么说,实在是给足吕方脸面了。
但竟然没有人露出不满之色。
这些在荆南郡颇具影响力的大员们,反而是轻轻点头。
估计多数都看过吕方的诗集。
只有潘南漳轻轻咳嗽了声,道:“我们还是继续去巡视考场吧?”
众人自是答应。
但宫阳长还是不忘对吕方说了句,“吕公子有时间可否去咱们麓山学院坐坐?老夫还想和你座谈论诗。”
这话里,竟然是带着点儿要请教的意思了。
看样子真是被吕方的诗才给惊得不轻。
吕方自然不会端着,连道:“小子择日定然登门叨扰。”
“好,好。”
宫阳长笑吟吟抚着胡须,跟在潘南漳等人的身后,却是走进了吕方的考场。
潘南漳直接走到最前面,冲监考官说道:“将吕方的考卷给本官看看。”
两个监考官此时还正在前面看吕方的考卷,正是入迷,听到声音偏过头来,瞧是潘南漳,连忙施礼。
随即老老实实把吕方的考卷呈给潘南漳。
潘南漳打开看,江施、宫阳长等人在后面也将眼神落到考卷上,甚至还有人微微踮起了脚。
这直让这间考场里的考生都傻眼了。
不禁嘀咕刚刚这个考生到底是何身份?
他的考卷竟然引得这么多大员关注。
就潘南漳这些人的身份,在荆南郡可是跺跺脚都能引发大地震的啊!
要能得到他们的赏识,即便不参加科举,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好!好啊!”
看着看着,宫阳长突然出了声,道:“如此见地,如此头脑,堪称治世之才!治世之才呐!”
紧接着才意识到这还是在考场里,连忙闭了嘴。
但江施等人也都是微笑起来,眼中甚至还有些震惊之色。
吕方结合后世对这两句古文的见解分析写出来的答案,可以说有很多方面都超乎他们这些人的认知。
让他们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纵是潘南漳,眼眸深处也是泛起了一丝震惊。
将吕方的考卷递还给监考官,一言不发向着考场外走去。
宫阳长等人跟上,却是忍不住低声议论。
考场里的考生傻愣愣看着他们离开。
有人满脸艳羡。
宫阳长做为荆南郡儒林泰斗,自然有不少考生认识他。
治世之才?
能得到宫院长如此评价,这考生通过乡试,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柯梁脸色忽青忽白,咬牙切齿,好悬没有晕过去。
世间为何要有如此妖孽?
他恍若陷入死胡同,一个劲的去拿自己和吕方比较。
越比,心里便越不是滋味。俨然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而这时候,吕方已经走到府衙外面去了。
竹儿还在外面等着,对于吕方这么快从考场里出来,已经见怪不怪。
也懒得问吕方考得怎么样,看吕方脸上淡淡的微笑,就知道少爷应该是胸有成竹。
于是只是抿嘴微笑。
两人踱步回节度使府衙。
吕方正打算带陈幼熙和竹儿去新铺子瞧瞧装修进度怎么样,老何却是回来了,还带回来个人。
穿着丹霞剑派弟子的服饰。
由老何领着见到吕方,便从袖口中掏出封信来,对吕方道:“吕公子,这是咱们苏师姐给你的信。”
吕方微微愣了愣。
苏梨落这么快就给信过来了?
老何在旁边道:“他到宁远县衙找你,我刚好遇到,就带他过来了。”
“多谢。”
吕方对着这弟子点点头,“进去用茶?”
这弟子摇摇头,笑道:“不必了。我只是来替苏师姐送信的,告辞。”
吕方也没挽留,将这弟子送到院门口。
然后回头,就碰上陈幼熙稍待幽怨的眼神。
不禁挠了挠头,“不小心又救了她一次。”
“关我何事?”
陈幼熙说道。
却是实实在在地吃醋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吃醋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她心中有吕方,自然而然就会吃醋。
吕方讪讪一笑,向着房间里面走去。
陈幼熙跟着进屋,道:“丹霞剑派也不简单,可别又招惹了什么麻烦才好。”
吕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拆开信,上面是娟秀字体。苏梨落亲手所写。
内容很短。
“吕公子敬启,我已将你助我之事禀报宗门,宗门长辈邀你到丹霞剑派晤面。若有时间,还请吕公子赏光,我在宗门相候。”
“现在相信了吧?”
吕方把信递给陈幼熙,道。
“你就会欺负我。”
陈幼熙哼哼两声,却是道。
“哪有?”
吕方叫苦道,随即不由分说将陈幼熙搂在怀中,耳鬓厮磨,“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这招,用在陈幼熙身上屡试不爽。
果然,陈幼熙瞬间就俏脸通红起来。软弱无力地挣扎两下,无果,只能乖乖任由吕方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