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猛地回想起来,梁释在废掉自己的修为后,说过那么句话。
要是再和梁思琪往来,就必取自己的性命。
之前只觉得是口头威胁而已,现在想来,只怕并非只是恐吓。
估摸着,自己只要在京都里稍微露出点端倪来,梁释就得把自己给干掉吧?
随即他慢慢眯起了眼睛,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他真要杀我,那就来吧。”
这话让得徐景年都不禁满是诧异。
他怎么着也没想到吕方会说出这么句话来。
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说吕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还是该说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好。
错愕过后,徐景年不得不提醒道:“梁释手下高手无数,真要杀谁,莫说是少爷你,就算是老萧他们几个,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怕也挡不住。少爷可莫要当作儿戏。”
“仅仅为杀我这么个小人物,他应该不会派遣什么高手吧?”
吕方道。
“难说。”
徐景年皱了皱眉头,又说:“少爷的意思,是不打算带老萧或者是谁前去京都?”
吕方轻笑,“岂能为我的儿女私情而劳动萧老他们。他们留在哥哥身边才是正事。”
他从未想过要带老萧他们去京都那个龙潭虎穴。
因为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变故。他不想牵连到任何人。
再者说,正如刚刚徐景年所说,若梁释要杀自己,老萧他们估计也挡不住。
或许他独自前往,还会有些生机。毕竟梁释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修为已经恢复,很可能不会派遣什么超级高手。
徐景年又抬眼瞧瞧吕方,“非去不可?”
他把吕方留下来,其实是想劝吕方不要去京都的。
吕方点点头。
徐景年苦笑,又道:“那幼熙姑娘和竹儿怎么办?”
吕方稍微沉默后道:“我觉得此去京都也未必就有那么凶险,现在边关终究还没有燃起战火,梁释应该不会泄密我们的身份。就算他要杀我,我也不过是要对付他派遣的那些杀手而已。真要有不测……”
他没有说下去。
真要有不测,他肯定是辜负陈幼熙和竹儿了。
但是,京都他必须去。
“唉……”
徐景年重重叹息了声,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劝不住吕方了。
这小少爷,看着随和,实际上性格可是倔得很啊!
吕方往屋外走去。
到得院子里,吕梁还在这等着。
待吕方走到近前,他没有问徐景年和吕方说了什么,只道:“若你执意要去京都,我只希望你能够活着回来。”
吕方微笑点头,“我知道。”
兄弟俩个往外走。
吕方又道:“这几日我给你写个练兵的册子,你就用我上面的方法练兵,但得让那些士卒知道,这练兵的方法是我出的,怎么样?”
吕梁不禁有些错愕,“为何非得让他们知道是你所出?”
吕方翻着白眼道:“我想出名不成吗?说不准我以后能因此成为流芳百世的练兵大家呢?”
吕梁失笑摇头。
对于吕方这点儿古怪要求,他也没往心里去。
反正吕方有时候靠谱,有时候又会有让人难以理解的奇怪举动,他都习惯了。
……
就这么过去两天。
宅在房间里的吕方将他新着的《练兵三十六策》交给吕梁。
然后打算前往京都。
陈幼熙和竹儿当然想要陪着他去,只是被他拒绝。
这日。
天气仍然寒冷。
山风呼啸。
吕梁、陈幼熙、竹儿等人将吕方送到潼川府内驿站。
吕方即将开启他个人的最远旅途。
若在现代,以潼川府到京都的距离,坐飞机也就两个多小时的事情。但在这个年代,却动辄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而且还得水路、陆路的不停切换。
若是运气不好,遇到山匪或是沉船、生病什么的,死在半道上也是极可能的事情。
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本郡,甚至是本州的地界。
吕方深知自己的路痴属性,所以乖乖选择通过驿站前往京都。
反正有邮符在手,车马费和食宿费都由朝廷包了。
再有就是驿站的车马,那些山匪总要掂量几分。
他倒不是害怕,但也不想招惹那些麻烦。
再者,路上有驿站的马夫、船队陪着,总也能多些意思。
到驿站里后,吕方出示了自己的邮符,吕梁也坦明了自己的身份,让那些驿卒好生照料吕方。
这自是将那些驿卒的小吏们惊得不轻,连连答应。
其后便是依依惜别。
在吕梁、陈幼熙等人的目送下,吕方坐着驿站里的马车往京都的方向而去。
先是到盐亭县。
潼川府的驿卒只是将吕方送到这盐亭县的驿站里,然后便有盐亭县的驿卒接手,继续送吕方往北行。
当日就出了潼川郡境内,到利东郡西水县。
吕方要在这里过夜,不过却主动提出不需要驿站里准备伙食。这让得驿站里那些驿卒疑惑不已。
他们自是不知道,吕方在进入自己的房间里后,就从崇拜值商城里面兑换了不少吃的。
出门在外,难免要提防几分。
况且他还不敢断定,梁释这会儿就并没有派人过来杀自己。
谁知道梁释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吕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小白了。
老王就是个最顶尖的刺客,他可是和吕方说过。他们这些人要杀人,是不择手段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
只会直来直去的刺客,那不配叫刺客。
深谙偷袭之道,杀人于无形的刺客,那也只是小道。
真正大成的刺客,追求的都是以最省力的办法杀人。而用毒,就是最省力也见效快的法子。
吕方不仅仅不打算用驿站内的伙食,还在门上挂了铃铛,另外,还特意打开了窗。
为的就是防止有刺客摸进来,或是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