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知道樊继祖对王茂颇为赏识。
王茂身上还有种大多数老将都不具备的莽性。
若是老将,这个时候,说不准会对樊继祖的这条命令百般推脱。
但再有莽性,遇到太大的打击,还能不能站起来,也很难讲。
樊继祖眉头微皱,“请陈萍萍他们替他掠阵吧,总不能真让他真把麾下都拼光了却连对面的头发都摸不到。那样的打击,别说是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咱们这些老油条都未必能够承受的住。”
“唉,咱们大渝如今也难得看到个好苗子了。”
这位在京都锦衣玉食有些年头的岐山公爵,脸上突然露出来几分萧索之意。
这些年大渝处于较为平静的状态,本该是休养生息,他也不明白,怎么休着休着,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难道仅仅是因为当今天子的位置来历不正?
……
王茂离开后,召集了他麾下的五千轻骑。
这五千轻骑早就被营门口的动静给惊醒过来。
不过军营内有严厉,夜里不得随意走动。于是乎众将士都只是在各自帐内议论纷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营外为何会是这样的动静。
那“哒哒哒”的声音,他们此前并未听过。
因为此前在禁军攻上山顶义军大营时,他们这些轻骑并没能跟着上去掺和。
“老王,外边是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噪杂?”
王茂刚刚将自己麾下召集到校场之上,他军中的副将便问他道。
王茂道:“是贼军中的那支携带有秘密武器的人马杀过来了。”
“就是那支在兴庆郡让辽军吃了大亏的?”
副将惊道。
他们并不知道特种营的番号,但这些时日以来,整个禁军中议论得最多的就是特种营。
兴庆郡那边发生的事情早就传到这边,他们这些禁军个个都觉得匪夷所思。
“现在咱们也吃大亏了。”
王茂道:“我刚刚跟在公爷的身边,你可知道营门口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嗯?”
副将看着他。
王茂道:“他们连面都没有露,就将咱们挡在营门口的三千人军阵几乎杀溃。咱们在军营里时,不是常常扎稻草人让弟兄们练习枪法么,刚刚,咱们的军阵,就像是那些稻草人。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虽然他刚刚只是远远看着,并看不真切,但此时说起来,眼中仍然满是复杂之色。
副将惊道:“那你这个时候聚兵……”
王茂扭头看向大营西门方向,并没有正面做答,而是牛头不对马嘴般道:“除非咱们也能有有效射程再远上两倍甚至数倍的巨弩、大弓,也许能和持着据说是神仙所制兵刃的这支人马正面远程相抗,但就算是这天下间最擅长制造弓箭的世家,制造出来的弓,射程超过百米也定然成软脚虾了吧?”
说着撇了撇嘴,“公爷要我去啃下这个硬骨头,不计代价。”
副将脸上震惊之色更甚,随即透出几分艳羡,“若能成,那以后你青云直上可期了。”
“也许吧。”
王茂道:“但说不准咱们这些人都得死在这。”
“上马!”
他猛然冲着校场上的轻骑们喊道。
校场周围的火把在摇曳。
众轻骑翻身上马。
手中长枪携在臂弯里,伸出去许远。
枪尖折射着火光,萦绕着橙黄色的光泽。
五千轻骑。
共五营。
王茂也翻身上马,领着五千轻骑往大营西面去。
……
王守幸率着四百多人直直冲进东大营。
远处些占据高处的禁军弓手还没有来得及搭弓射箭,就被狙击枪或者冲锋枪放倒。
王守幸看着那支原本在营门口布防的步卒渐渐隐匿到黑暗当中。
足足四万余人的东大营,此刻竟是显得有些死寂。
明暗好似互换了位置。看书喇
但王守幸并不觉得这些禁军能够跑到哪里去。
只需得穿过军营外围这片较为空旷的地带,便可以到达他们扎帐的地方。
要真是被他们杀到那里,他还真有信心把这东大营给搅乱起来。
不过就在他率着特种士卒继续往前冲的时候,两侧开始都有禁军冲出来。
他们显然是早有准备。
唯独正面没有动静。
似是要四面楚歌。
若是寻常部队,这个时候难免要军心大乱。
连梁烯等人的脸色都不禁凝重起来。
但特种营将士们的脸上却并见不到多少紧张之色。
他们这数百人虽说没有过和数万大军交战的经验,可就肃州那次,也算是有经验了。
他们可不怕被合围。
这些家伙想要把他们当作瓮中鳖,笼中鸟,那得看他们的笼子够不够结实。
根本无需王守幸下令,各校尉、中队长,再到小队小队已然开始层层传递命令下去。
特种营士卒们有部分开始往两侧靠拢。
密集的火力网,射向从周围涌出来的禁军。
但到底还是压力大了不少。
特种营往前突进的步伐慢下来许多。
王守幸并没有过多去理会两侧的情况,只是盯着前面。
他隐约听到有马蹄声。
这是打算用人命来堆啊!
他知道,今晚上想要斩首,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但不到不得不退的时候,他可不打算往后退。
地面都开始震动了。
有轻骑从晦暗的火光中冲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特种营。
在这条军营的主要干道上,不过短短数百米的距离,就足够骑兵把速度给拉起来。
很快,王守幸等人就能够隐约看清楚马上骑卒的面孔。
只这时,王守幸的嘴角却是露出来一抹笑容。
他忽地抬起手,往自己的右边指了指。
特种营偏离主干大道,迎向右边冲出来的那些禁军步卒。
哒哒哒的声音不止。
那约莫千人的禁军步卒本就被杀得心惊胆颤,此时面对特种营的主动冲击,不出意外的瞬间溃散。
马上领头的魁梧骑将看到这幕,差点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