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娘子和儿子牛大郎对视一眼,两人恍然。
原来这骆家嫂子,是因为接生费少了而来吵闹的。
“骆家嫂子,你那日不是说,贞娘你不是你家的媳妇吗?还特意跑来跟我说的?这才过了几天,又承认她是你家媳妇了?”牛大娘子笑了笑。
牛大郎睁大眼,“骆伯娘,你不承认二郎他们两口子的婚事?我看贞娘挺好的嘛,人也能干,你怎么就不承认呢?”
骆母被这母子问得怔住了。
糟了,她怎么忘记了,她曾说过不认那丑婆娘的话?
但来都来了,也开了口,就这么回去的话,她不是没面子了?
“我那天是……赌气说的话,她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出来,万一将你家大媳妇亏待了呢?这不是害人吗?还别说,我那样一吓,她还真就认真做事起来,这不,你家大媳妇和大孙儿,不就平平安安的了?”骆母心思一转,辩解道。
牛大娘子心中好笑。
这个骆家的婆娘,脸皮也未免太厚了吧?
骆母见她不说话,又催着道,“你们家这么抠门,就不怕村里人笑话?将来你媳妇生二胎,再出现这个问题,我可不准她再来了。”
牛大娘子的脸色,刷地沉了下来,“我大媳妇才不会那么倒霉,再遇到倒生胎儿。”
“难说哦。”骆母翻了翻眼皮。
两人在这里吵,引得几个过路人来看。
有人说牛家给接生费太少的,有人说骆家太抠门的。
有人说,牛家除了送接生费,还送了李贞儿衣裳呢,并没有亏待李贞儿。
大家正说着呢,牛家正屋那里,跑出一个人来。
“娘,大哥,你们快去看看大嫂子!”喊话的是牛大娘子的女儿。
小姑娘白着脸,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她这一喊,将牛大娘子和牛大郎一起吓了一大跳。
两人扔下骆母,拔腿就往家里跑。
骆母回过神来,也不敢多要接生费了,趁着乱,跑走了。
有那好事者,朝她的背影喊道,“骆家的,你跑什么跑的?你家二媳妇给人接生接坏了,你不去看看的?”
这人一喊,骆母更是吓着了。
跑得更快了。
牛大娘子和儿子进了屋,直奔牛大媳妇的卧房。
卧房里,牛大媳妇正抱着儿子哼着歌谣。
“娘子,你没事啊?”牛大郎跑上前,将自家娘子左看右看。
“我没事,我好着呢。”牛家大媳妇抿唇而笑。
“那这死丫头怎么慌里慌张的?”牛大娘子伸手拍了女儿一巴掌。
七八岁的小姑娘,捂着后脑勺,一脸委屈,“是大嫂嫂叫我喊的。”
“娘,你别打她,是我的主意。”牛家大媳妇哼了一声,“贞娘那么好的人,她婆婆却那样对她,我要帮贞娘说话。”
原来,骆母两回来吵闹,牛家大媳妇都听到了。
只是,她生了娃,身子没有完全恢复,还不能出门。
今天可算着是找着机会了,她有意吓一吓骆母。
果然,骆母被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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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母没有从牛家追要到接生费,回到家后,少不了对李贞儿冷喝热骂。
李贞儿不理会她,只管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欠骆瞻云的,不欠骆母的。
骆母见骂她没反应,心中怒了,扬了手巴掌,就朝李贞儿打去。
李贞儿正在晾晒自己刚洗的衣裳,见她打来,马上去抓她的手腕。
骆母也反手去抓她。
这一抓,骆母将李贞儿脸上的面纱扯掉了。
骆母看到李贞儿的脸,愣住了。
从后院门走进来的骆瞻云,看到李贞儿和往常不一样的脸,也愣住了。
只见这张脸的左右两边的疤痕,已经快看不见了,只有两块淡淡的痕迹。
她的脸,变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