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马上看向李贞儿。
“不必担心,我们早已是两路人!”李贞儿淡淡说道。
但钱公钱公刚才听过骆瞻云说,是来找娘子的。
晚秋没有挽发,是姑娘头。
李贞儿是妇人头,那么,她便是骆瞻云的娘子了。
钱公喊着她的化名,“暮姑姑,这还赶巧了,他们回来了。”
钱婆笑道,“我去开门。”
李贞儿站起身来,“晚秋,服侍我沐浴去,我要休息了。”
晚秋应道,“是。”她扶着李贞儿进了她住在钱家的卧房。
又去厨房提洗浴水。
钱婆端着油灯,去了院门。
她笑着道,“郎君啊,你找的人回来了呢,你娘子和另一位娘子都回来了。”
骆瞻云看到,钱家院中多了一辆马车。
而那辆马车,正是李贞儿不久前购置的。
马车在,人一定在了。
他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骆小草也认出了那辆马车,她惊喜道,“是二婶婶的马车呢,二叔,二婶婶回来了,你带着我回来钱婆婆家,是不是知道二婶婶已经回来了呀?”
骆瞻云不说话,翻身下马,将骆小草抱下了马背。
钱婆笑着道,“不愧是两口子,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一个前脚到,另一个后脚到了。”
骆瞻云带着小草走进了正屋,只看到钱公在,没有看到李贞儿和晚秋。
他疑惑地蹙起眉头。
钱公笑着指了指一间屋子那里,“郎君,她们进卧房了。”
骆瞻云没有听到屋里有说话声,不过,知道李贞儿在此,就够了。
他微微笑道,“她们赶路累了,想必要休息下,钱阿公,钱婆婆,天不早了,你们也歇息下吧?”
“不妨事,不妨事,我们老了,瞌睡少,晚点睡不妨事,我再去烧点洗浴水,你们洗洗早点睡。”钱婆婆摆摆手,笑着走进厨房去了。
钱公又端了一些点心出来,给骆小草吃。
骆小草还真饿了,不客气地吃起来。
晚秋提了水,从厨房出来,看到骆瞻云,没理他,径直往李贞儿住的房间走去。
她是女子,提着笨重的大木桶,走路很是吃力。
骆瞻云走了过去,只一下就拎了起来。
晚秋只愣了下神,就发现手里空了。
她并没有感激,而是沉下了脸。
心里冷笑道,虚情假意!
骆瞻云敲了敲门。
门拉开了,“晚……”
李贞儿发现提水来的是骆瞻云,冷笑了声,又去关门。
但她力气小,哪里挡得住骆瞻云?
门被骆瞻云推开了。
“谁要你提水的?”李贞儿冷笑,“你不必如此。”
骆瞻云没理会她的冷笑,将热水倒进了屋中的一个浴盆里,“水烫,我再去提桶凉水来。”
说完,他转身走出去了。
李贞儿冷着脸,走上前将门关了,插上了门栓。
她解着外衫,正要洗浴,却发现那浴盆里的水,是热气腾腾的,根本伸不下手指去。
李贞儿黑着脸,只得等着外面送冷水进来。
不多时,骆瞻云提了凉水来,敲着屋子门,“开门。”
李贞儿将门拉开,自己伸手去拎水桶。
“提不动不要逞能。”骆瞻云不让她提。
李贞儿这时候不是在逞能,是她本能地不想让骆瞻云进屋来。
因为提的是凉水,她便上前去抢夺水桶。
哪知她脚下一个踉跄,水桶没抢着,扑进骆瞻云的怀里去了。
骆瞻云担心她摔倒,飞快伸手,将她一把抱住。
男子身上强烈的气息,将李贞儿当头罩住。
罩得她一愣。
“还是老毛病不改,一不高兴就闹,安静洗浴,别闹了。”骆瞻云松开她,将水提进了屋里。
李贞儿的脸色,更加郁黑。
她咬着后槽牙,冷笑起来,“谁跟你闹了?”能不能要点脸?
他谁啊?
她跟狗玩闹,也不想找他!
骆瞻云还是像往常一样,不管李贞儿如何冷脸,他依旧无动于衷,往热水里倒入凉水,试了试水温后,就走出去了,还反手关了门。
狗男人,无事献殷勤,指不定给她设了什么圈套!
李贞儿将门从里栓死,这才开始宽衣沐浴。
她的马车上,放着一些她的衣物,方便她随时换衣,刚才晚秋从车上拿了她的行李来,放在屋里。
出门在外,就不能太讲究了,李贞儿简单地沐浴了一番,穿上换的衣裳,挽了发,开了门。
她发现,骆瞻仰不在正屋中。
正疑惑时,钱婆从后门那里走来,笑着道,“暮姑姑,我又给秋娘和小草收拾了一间屋子,这间给你和郎君住吧。”
见李贞儿只惊讶,不说话,她又笑道,“郎君在后院屋里,在给小草铺床呢。暮姑姑您先看看,还需要什么东西添加,婆子我这便去找来。”
钱家两老种了红枫山庄五亩地。
李贞儿全送与了他们,这等于送了他们一个稳定的饭碗。
钱婆快将李贞儿当菩萨供着了,李贞儿要来住一晚,她一直热情地忙前忙后。
李贞儿却摆摆手,“哦,不了,随便什么屋子吧。”
骆瞻云想跟她睡一屋?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李贞儿回了屋,关门。
晚秋不知李贞儿现在的想法,也不敢多问,她带着小草,去了后院的屋子,两人沐浴后,就睡下了。
骆瞻云也催着钱公钱婆去休息,其他的事情他会来做。
两老也确实累着了,便笑着道,“也好,郎君还需要什么,只管喊醒我们。”
他们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屋。
骆瞻云将他的骑的马儿,和李贞儿的马儿刷洗了毛发,又喂了草料后,提了水,胡乱在了院里抹了身上的汗渍。
这时候,东边天已微微露了点鱼肚白。
骆瞻云来到安排给她和李贞儿的房间前。
不如所料,门是关着的。
若是以往,李贞儿生气了,将他挡在了门外,他不会跟李贞儿对着干,会由着她。
他则到别处去睡。
但今晚,有些事情,他必须找李贞儿说个明白,若是不说,她明早再悄悄离开,可能永远也见不着她了。
想到这里,骆瞻云将李贞儿卧房的门,给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