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贞娘,那个沉入水底的安乐公主李贞儿,也叫贞娘。
但两人长得完全不一样!
声音也不一样!
安乐公主的脸丑如树皮,这位却美如娇月。
韦季衡感叹,同样叫贞娘,为何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
“你不是暮春!你究竟是谁?”韦季衡看着李贞儿,忽然冷笑一声,“你的胆子可不小,敢假冒公主的侍女!”
李贞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在庆阳县,她根本逃不过韦季衡的盘查。
“我就是暮春!驸马!”李贞儿模仿着暮春的样子,微垂着眼帘,不卑不亢回道。
“暮春已经死了,被埋在公主坟墓的旁边,你又是哪个暮春?”韦季衡忽然抓起李贞儿的胳膊,厉声质问,“说,你混进红枫山庄来,想做什么?”
李贞儿心中暗惊,暮春,真的死了?
暮春和晚秋是宫中培养起来的侍女,除了面见宫中身份高的人,在其他人面前,哪怕是见到丞相,也不会献媚屈服。
李贞儿更是如此。
她抬起头,直视着韦季衡的眼睛,“驸马,我是暮春,那个埋葬在公主坟旁的女子,是驸马认错的人吧?”她抽回手腕,拿出令牌来,“驸马请看,这便是我的令牌!宫中的令牌!”
韦季衡看着令牌,眸光微沉。
死去的那个暮春,身边确实没有令牌,脸在水里泡的发胀了,五官完全变了样。
他是从衣裳和发饰,认出那是暮春的。
安乐公主侍女的令牌,独一无二,是宫中发下来的,无法仿造。
这女子的令牌,也确实是他以前见过的。
她,真的是暮春?
“面纱摘下来!”韦季衡看着李贞儿的脸,冷声喝道。
声音带着威严,但李贞儿根本不惧。
暮春和晚秋的脸,常年遮着面纱,韦季衡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都是远距离地瞧见,韦季衡根本记不得暮春的真实长相。
李贞儿料到这一点,大大方方地取下面纱来。
她的脸型本和暮春不一样,以前的她,因为身体差,十分瘦弱,下巴尖如锥子。
在骆家后,无人投毒,虽然饮食质量差了,但没有毒,她的脸反而长得圆润了,长得和安乐的脸完全不一样了,尖瓜子脸变得和暮春的鹅蛋脸相似了。
加上她用药水修饰了五官中的细节,韦季衡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她是暮春。
“驸马,还有什么要问的?”李贞儿反客为主,问着韦季衡。
韦季衡为了掩饰自己的虚心,有意问着暮春,关于李贞儿的过去。
李贞儿全都答得上来。
韦季衡又问她,安乐公主落水的那天,晚秋和暮春跟着跳水寻安乐公主,安乐公主溺水而亡了,她和晚秋后来去了哪里。
韦季衡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盯着李贞儿。
他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
对待犯事的下人,要么让其重残,要么让其死。
没有人敢背叛他。
李贞儿迎上他的目光,毫不胆怯。
因为,关于他问的这些话,李贞儿也料到他会询问。
“晚秋被一户人家所救,我被双柳村的骆家人所救。”李贞儿说道,“起初,我的头撞了石头,不记得山庄的事情了,被骆家二郎骗回去做娘子,最近才想起来,才离开骆家回了庄上。”
她的一切,林巧香那个长舌头,一定会跟韦季衡说,撒谎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她半真半假的话,让韦季衡找不出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