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李贞儿,很是惋惜心疼。
李贞儿却淡然微笑,“外祖母,都过去了,我这不很好么?”
“那个韦季衡!哼,如今却还逍遥快活着!”
李贞儿眯起双眼,“他不会快活很久!”
“哦,还有一事。”老太太拉着李贞儿的手,“刚才那位骆二郎问我,怎样进宫见到你母后。”
李贞儿想到骆瞻云对她夸下的海口,轻笑一声,“他说,有办法进宫见到母后,我看啊,他只会说大话。”
“我告诉他,去找太平庵的住持慧能,兴许可以进宫见到皇后,不过,也要看机会,皇后,哪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崔老太太摇摇头。
李贞儿并没有期待,骆瞻云能见到母后。
骆瞻云向她许下诺言,她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门上传来敲门声,崔家二太太在请示老太太,可不可以备宴席。
只听崔二爷的声音在门外说道,“宴席宴席,你摆得起宴席吗?”
“又不是大摆宴席,怎么摆不起?”
“小摆也摆不起!我手头上只有几百文了,今天吃了,明天全家饿死?”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两口子虽然压低着声音吵架,但屋子不隔音,李贞儿和崔老太太都听到了。
崔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李贞儿抿唇不语。
崔老太太忍不住了,猛地拍了下腿,“老二,你进来。”
“是呢,娘。”崔二爷推开门,走进了屋里。
他先向李贞儿问了声安,又笑嘻嘻看向崔老太太,“娘,你手头上是不是……”
“崔二爷,你想不想挣银子?”李贞儿看一眼崔老太太,打断崔二爷的话。
以前崔大爷在京城时,不当官的崔二爷,依靠崔大爷的官职,很是捞了些好处,躺平就有银子赚。
他也因此不必做官,不必亲自打理生意。
可自从皇后和崔大爷都出了事,没人保护的崔二爷,好日子不过不上了,整天开始怨天尤人。
他不想过苦日子,听到李贞儿说有银子赚,一下子来了兴趣。
“暮姑姑,如何个挣银子,太危险的事情,咱可不干,犯法的事情,咱也是不干的。”崔二爷摆摆手,提醒着李贞儿。
李贞儿道,“不危险,不犯法,很轻松。”
崔二爷眼神亮了,搓着手,“暮姑姑你快说,什么事啊?”
“韦驸马你可认得?”
崔二爷一怔,“韦季衡?认得认得,你问他做什么?”
崔老太太握着李贞儿的手,“贞……,暮姑姑,你……你要做什么?你可要三思啊,他现在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韦家,正如日中天呢。”
崔二爷眨眨眼,变了脸色,“啊?暮姑姑,你要我做危险的事情?”
李贞儿看看崔家母子,摇摇头,“不是,不危险,你只要悄悄跟踪韦季衡,查看他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就好。一有特别的消息,就到尉迟大郎君的府上告诉我。”
崔二爷笑了起来,“就这事啊?简单简单,对了,暮姑姑,你出价多少?这跟踪人,可是件辛苦的事情。”
“这能有多辛苦?你帮的可不是暮姑姑,帮的是安乐公主,你外甥女!她被韦季衡害死了!你得替她报仇!”崔老太太不满二儿子的嘴里,成天都是钱钱钱。
她看一眼不能曝光身份,只能活在暗处的李贞儿,想暴打一顿不成器的二儿子。
但李贞儿却微微一笑,“崔二爷辛苦办事,理当有报酬,我手头上,有一千两银子,丢在了浣衣司里,只要你找到了韦季衡的一些不好的证据,那一千两,将来是你的。”
一千两?
崔二爷惊得眼珠子滚圆。
若是以前呢,崔二爷可瞧不起一千两的银子。
但现在全家的家产被抄了,这一千两虽然不能让他大富大贵,却足以让他过上富足的日子。
“成交!”崔二爷喜滋滋地拍手。
为了不让他开头就打退堂鼓,李贞儿将手腕上的一对镯子取下来,递给崔二爷,“这个算是先付的定金。”
崔二爷喜得两眼放光。
他正要伸手去接,又被崔老太太打了回去。
“有那一千两银子,还要什么定金?这个不能收!”她将李贞儿给她的一袋子碎银子拿出来,摸了两块塞到崔二爷的手里,“这个拿着,也是暮姑姑的,算是定金。”
“老太太……”李贞儿想拒绝。
崔老太太叹了一声,“我记得,这是你娘留给你的镯子,可不能给他,东西到他手里就当掉了。”
崔二爷咦了一声,“暮姑姑和晚姑姑,不是孤儿吗?哪来的娘?”
“没娘她从哪来的?你胡说什么呢?”崔老太太发现说漏了嘴,呵斥起了二儿子,“她后头认的娘,非得事事告诉你?”
暮春的身份是宫女,小宫女认宫中的老宫女为娘,也不是没有的事。
崔二爷讪讪着笑道,“我随口问一问而已,娘至于发那么大的火气么?”
李贞儿看了看天色,“我得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吧。”
小草还在外面的马车上,她在这里逗留太久,尉迟牧该担心了。
她得早些带小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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