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们话呢,你们怎么不回答?”东平县主看一眼老宫女,又看向喜公公,“快说!”
老宫女不知怎么说,拿眼悄悄瞥向喜公公。
喜公公可是隆庆帝身边的大太监,可比她这个低等宫女说话有份量多了。
喜公公知道东平县主的脾气,这要是不回答她,她会亲自跑到景元宫去问。
皇上还不得怪他?
怪他拦个人也拦不住。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她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她来这里,是来散步呢。”喜公公看准东平县主犯了病,不记事,编着借口笑道。
李贞儿抬眸看他一眼,轻轻扯唇。
好个后宫之主,好个想来哪里就来哪里!
东平县主果然听信了,“原来是这样啊。”她朝崔皇后走去,“皇后娘娘,我是东平,你还记得我不?我有些日子没来宫里了。”
东平县主笑微微握着崔皇后的手。
崔皇后看向李贞儿。
李贞儿站在喜公公和老宫女的身后,指了指东平县主,轻轻点了点头。
崔皇后心领神公,也朝东平县主微笑道,“我记得你,你是东平嘛。”又打量着东平县主的衣着,“你今天穿得真好看,我差点认不得你了。”
因为东平县主的身份,她在京城中的打扮,一直是数一数二的。
即便是她病着的这几年,尉迟牧也对她精心照顾,没有让她委屈。
东平县主抬起袖子,看看自己身上,“好看吗?”
崔皇后点头,“好看,比我的好看呢。”
东平县主看一眼崔皇后的身上,又看一眼自己的衣裳,旋即,她的脸色变了,转身朝喜公公和老宫女怒道,“为什么皇后的衣裳,比我穿得还差?”又指了指老宫女的衣裳。“不,穿得比她的还差?这是谁的主意?”
两人被她呵斥得又哑了口,吱唔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东平县主拍拍袖子,“我问皇上去。”
老宫女跑到她面前拦着她,“县主,没有谁的主意,是……”
“是什么?”东平县主挑眉。
老宫女愁苦着脸,“衣裳本来有的,被老鼠咬破了。”
李贞儿讽笑,编,接着编。
东平县主冷冷说道,“被老鼠咬了,不会找内务省要新的面料做?是不是你将新料私吞了?可别让我找出来。”
说着,她还真的找起了面料。
在仅有的几间屋子里,寻了起来。
没寻着面料,但她发现屋子里的陈设破破旧旧的,又将老宫女呵斥了一顿。
老宫女想哭,心说她今天这是倒了什么霉?
怎么遇到东平县主这个难缠的?
“县……县主放心,奴婢这就去寻面料给皇后娘娘做新衣裳。”她下着保证。
“还有床上的被子被套,别忘记了。”东平县主又道。
“是是是……”老宫女讪讪着道。
其实呢,崔皇后被送来这里时,有三大箱的衣物送来了,另外还有被子六床,帐子两床。
后来她发现,崔皇后来了这里后不久,崔家也倒台了。
皇上那里更放话说,会和崔皇后老死不相见。
她便大着胆子,将崔皇后的衣物等,悄悄变卖了换了钱。
重新给崔皇后备衣物,内务省定然是不管的。
她只能自认倒霉,将变卖的银钱拿出来,给崔皇后重新买衣物吧。
“记着啊,可别忘记了,我明天再来看,要是皇后娘娘的衣裳还是这样破破旧旧的,我可饶不了你。”东平县主再三对老宫女警告。
“是是是。”老宫女连连点头。
“好了,换个地方玩吧。”东平县主向崔皇后行了一礼,“娘娘,告辞了。”
崔皇后很感激她,拉了拉她的手,看一眼李贞儿,微笑道,“东平,多谢。”
“不用谢,我没做什么啊。”东平县主微微笑道。
她朝崔皇后摆摆手,牵着小草的手,往外走去。
李贞儿向崔皇后福了一礼,忍着泪水,转身跟着离开了。
喜公公和老宫女长长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是将难缠的东平县主打发了。
将一行人送走,老宫女关了大门,快步来到后院。
崔皇后一改往日的颓败,淡然看向老宫女,“我的那些衣裳,你该拿出来了吧?还要藏着吗?”
老宫女也不敢对摆脸色了,“娘娘放心,奴婢会给娘娘安排。”
“那便好,东平县主是个认真的人,她吩咐下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敢不听,包括皇上。”崔皇后好整以暇看着她。
老宫女怎不知东平县主的脾气?
她讪讪着道,“不消娘娘提醒,老奴知道。”
……
李贞儿和东平县主离开幽华宫,又开始闲逛。
喜公公担心她又惹出什么事情了,有意提醒她,“县主,您出来有些时候了,大郎君在家里,该担心了吧?”
东平县主淡淡瞥一眼喜公公,“他担心我,会进宫来看我,你不必操心。”
喜公公心中叫苦,怎么不上套呢?
“对了,县主,您进宫前,去过大长公主府上了吗?”喜公公又问。
大长公主府上在宫外,这又想将东平县主引走?李贞儿回头看了眼喜公公,心中冷笑。
东平县主冷声道,“祖母说,不喜我下午去打搅她清近,这会儿又是下午,你故意哄我去看她,惹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