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皇后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母后跟荀贵妃之间,并非只是争宠争输了,还因为崔家的事情。崔家人被诬陷,说你舅舅谋反,因为这件事,才连累了母后。可你舅舅已经被贬在外了,还能如何再贬?母后现在回了凤仪宫,崔家日子过得太平,母后的皇后之位,就会一直在。至于什么燕美人,雀美人,又有什么惧怕的?”
崔皇后说得轻轻松松。
李贞儿不知怎么劝崔皇后了。
“总之,母后,您一定要小心那个燕美人,女儿一走进殿内,就发现她的眼神十分古怪。还有,她的身上熏的香,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李贞儿吸了吸鼻子。
那香,不是崔皇后房里的普通熏香。
崔皇后房里的香,都是宫里的内务省送来的。
皇后用什么香,其他嫔妃也一样。
只不过,她们的分量少一些罢了。
但那位燕美人的香,和宫里任何人用的都不一样。
。
日子平静地过着,转眼到了年末。
这一天是除夕日,宫里会宴请不少宗亲们进来给崔皇后拜年
大家都是带着儿女们前来。
子孙最多的那位老王妃,就劝着崔皇后,趁着皇上最近宠着崔皇后,早日为隆庆帝开枝散叶。
崔皇后脸上微笑,心里暗暗冷笑,开枝散叶?
说得倒是轻巧。
当是种萝卜呢,洒下种子就能长萝卜出来?
“本宫年纪大了,这开枝散叶的事情,还是让年轻的嫔妃们去做吧,她们年轻,身体好,不像本宫,老是这病那病的。”她歉意一笑。
李贞儿侍立在崔皇后身后,将崔皇后的表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亲娘怎么就不开窍呢?
自己生的,跟别人生的,可不一样啊?
看来,她得再开导开导崔皇后。
在崔皇后回到内殿中更衣,准备晚上的宫宴时,李贞儿拉着她小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母后,您刚才跟几个老王妃们说的是真心话?”
崔皇后坐在镜前,整着发髻,平静答道,“嗯。”
李贞儿摇摇头,“母后,你怎么认真起来了?”
崔皇后回头,看着李贞儿,“贞儿,这是我能左右的吗?母后想怀上,也怀不上啊,兴许啊,她们年轻嫔妃身子好,会容易怀上。”
李贞儿又说道,“可是母后,那个燕嫔妃只报侍过一晚,皇上可没有再找她,一直是在母后这里,母后要有信心,而且,女儿给母后查看过身子了,母后的身体没有毛病。”
可崔皇后还是对怀上子嗣不报希望,“好了,你个孩子,你懂什么?倒是你的身份,我得尽快想办法公开,母后不想你再委屈着。”
崔皇后摸了摸李贞儿的脸。
李贞儿握着崔皇后的手,“母后,韦家不倒,女儿的身份不忙着公开,女儿担心会引起其他事端。”
她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
她在庆阳县“死了”,隆庆帝只派了个内侍监去主持事务,也没有派人查敛,就草草掩埋了,这得是多不在乎?
不在乎她的死,哪里会在乎她的仇人呢?
只有百分百的掌握了韦季衡和韦家的证据,扳倒他们,才能公开她的身份。
崔皇后又想到了崔家,她三番两次提起崔家,隆庆帝一直没有下文,她就不想提了。
她担心,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
崔皇后和隆庆帝和好后,几乎每晚在一起,可崔皇后一直没有怀上。
崔皇后虽然不急,但李贞儿着急起来。
她出宫和东平县主说起这件事情时,东平县主说她,“莫非是皇上的问题?”
经过近两个月的调理,东平县主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她和李贞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东平县主将她当年女儿的救命恩人,她则当东平县主是姐妹。
事实上,她们本来就是表姐妹。
李贞儿眨着眼,“皇上的问题?”
东平县主看了看左右,发现侍女们都不在跟前。
她小声说道,“这是我自己猜的,你可别对其他人讲。”
李贞儿心说,这事儿能瞎讲吗?表姐!
“如何讲?”李贞儿小声问。
她且听听东平县主是怎么猜的。
东平县主神神秘秘说道,“也不是瞎猜呀,暮春,我说的也有些证据呢,皇上的后宫,有十几位美人,可自打十年前生过一位小公主,宫中再没有添子嗣了。荀贵妃专宠十年,一儿半女都没有怀上。皇后这两月得宠,也没有怀上。你不觉得有情况吗?”
她说着,摸摸着自己的肚子,十分得意说道,“我都有了呢。”
李贞儿正想着隆庆帝的事情,听到东平县主说,她惊喜道,“真的?可有请大夫看过?”
东平县主笑眯眯的,“昨天看过,可我不放心宫里的太医,我只相信你,你再给我瞧瞧。”
李贞儿朝她抿唇一笑,给她查看起来。
不过才一个来月,微微有点脉象,
李贞儿笑着道,“恭喜县主,确实怀了,胎儿很好。”
东平县主摸摸自己的小肚,又说道,“是嘛,年轻身子好,不可能怀不上,宫里那么多年轻嫔妃,十年了,一个都没有怀上,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