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电影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像是生活,却只呈现给人们希望看到的部分。”赵娅芝挽着吴常运的胳膊,踩着一双高跟鞋走在石子路上,两人的步伐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哎呦,你这见解还是蛮尖锐的。”
“我有点好奇,你对于创作的看法。”赵娅芝白了吴常运一眼说道。
吴常运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回顾的《新武生》,拍电影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然而考虑到未来的一切,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铺垫。
香港这地方虽好,但电影的风格太受限制,概括来讲是什么流行拍什么,还有些作品看起来晦涩难懂。
“创作嘛,不就是抄袭、翻拍还有各种传奇人物的风流历史。”
赵娅芝愣了会神,这话是粗鄙不堪、以偏概全的,但是从一位成名导演的嘴里说出来,不禁让赵娅芝在脑海里主动去寻找电影对号入座。
“所以说,剥离了三俗的作品怎么能是一部好作品。”吴常运说这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一个叫王睛的人,还有他为邱淑真量身打造的性感形象。
赵娅芝点了点头,身为航空服务人员,她接触的圈子也多是些往返各地的商人,在同龄人中也算是见多识广的。
“既然你这么说,等你彻底好了我请你吃饭吧,你该不会拒绝吧。”赵娅芝问道。
“嗯。”吴常运被问的有些突然,紧接着补充道:“好,没问题。”
赵娅芝嘴角一撇轻笑了笑,对于吴常运不冷不热的反应,她多多少少还算能理解,毕竟优秀的人才有选择权。
其实这里吴常运只是单纯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并没有想别的,这时常四虎竟出现在石子路的尽头,看着吴常运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吴常运见了常四虎下眼睑都发紧,无奈的朝着他招了招手。
“这位是?”常四虎拘谨的问道。
“是我的朋友。”
“您好,您好。”常四虎故作憨厚的笑着,十分自然的伸出手来。
“你他娘的,老子还没握过呢。”吴常运一掌拍在常四虎的脑壳上。
“好啦,你们聊正事,我在旁边等你。”赵娅芝坐在石凳上,她和吴常运好像是命运使然,上次的突发事件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步。
跟吴常运相处,会产生一种近在咫尺又虚无缥缈的感觉,让她本来幽默调皮的个性彻底哑火。
“什么事啊?”吴常运估计常四虎来这肯定没好消息。
“快餐店快要开不下去了。”
“啥?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吴常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我这几天一直找不见你人啊,联系了几次你都在忙,我这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找到这里来,本以为你在床上养伤呢。”常四虎几次无辜躺枪,话说的有些激动。
“也是啊,那你接着说。”
“现在店里已经周转不开了,进购的食材隔天就会变质,还有员工的工资,房租水电......”
常四虎就像开了闸门的大坝,张嘴闭嘴都是钱,仿佛现在没有钱他就能就地耍无赖。
“是之前的王老板使的手段?”
常四虎点了点头说道:“我可是按照你之前的吩咐,以不变应万变。”
“刚学的成语?”
常四虎呆住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通过一番交谈之后,吴常运基本摸清了王老板的套路,没想到对方会光明正大跟自己打价格战,这四家老板看似不过是四家档口的主人而已,能有多大资本?
虽说不排除有特别低调的富豪,但如果沦落到要做装顾客砸别人场子这种行为,吴常运还是不信的,这背后的资本来源到底是谁呢?
“咱们斗不过的,不如算了吧,就按之前说的。”常四虎虽见识过吴常运的计谋和手段,但眼下是真金对白银的价格拉锯战,就看谁先把谁耗死了,点子多排不上用场。
“不能就这么算了。”吴常运回答的很果断。
“那资金怎么解决?”
“不需要资金,先关店。”
快餐店对于吴常运来说不过是副业,本该是持续给自己输血供养的,现在反倒要依靠自己来养着实在不合理,吴常运断然不能陷入到价格战之中。
“啊?那咱们的生意不是完了。”常四虎语气异常激动,毕竟他还打算靠着吴常运画的理想蓝图实现咸鱼翻身呢。
吴常运跟常四虎说起自己的计划,先关停全部的店铺化整为一,找工匠制作可以推走或者骑行的移动油炸车,吴常运会给出制作的思路和方案。
用多点式的低成本小车干垮对方的店铺,考虑到对方反应过来之后可能会模仿吴常运的做法,他需要了解一下申请专利相关的事情。
区区一个资本主义也想跟知晓古今的自己作对,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跟时间对抗。
“这能行?”常四虎只知道吴常运要做什么小车,可这样做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你自己刚刚都算过,店铺的成本很高的,既然要打价格战,不如就干脆一些。”
“也对啊,一辆车一个人,店都不开了,他们拿什么跟咱们斗?好主意,好主意。”常四虎愁了好几天,总算是得到了个解决的办法。
“那我先去落实你交代的事情。”常四虎也等不及,直接赶回店里,毕竟多耗一天都是一笔大损失。
“看不出,你经营有一套的嘛。”赵娅芝眉眼明媚,站在吴常运旁,如端庄的佳人小姐。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吴常运送走了赵娅芝,这两天的生活属实有些脱轨,被抓捕的伊丈愚上了新闻,据说是被重判,可能下半辈子都出不来了。
皇家警察在伊丈愚开设的地下作坊里查获了很多三级录影带,解救了十几名失踪少女,据说有些在拍摄过程中精神崩溃或者身体扛不住的,直接被伊丈愚丢进了海里。
吴常运继续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想到《灵异第六感》也快要拍完了,这才起身前往片场看看进度。
片场跟吴常运想象的差不多,之前他们统一了意见,拍摄香港风格的片子。
所有鬼出没的镜头都给人一种清冷的色调和很浓的妆感,配上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音乐,吓人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吴常运打心眼里佩服周旭姜,能利用有限的资源拍出这种恐怖的氛围。
吴耀旱的戏很棒,尤其是跟梁潮伟的对手戏,虽然之前只看过吴耀旱的喜剧片,但他真的是个十分专着的演员。
“常运,你觉得我刚才的戏怎么样?”吴耀旱的年纪比吴常运要大一些,在片场的称呼也比较随意。
“很好。”
吴常运见多了之后,也不会再因为吴耀旱的形象和语气发笑了,回答的很风轻云淡。
“我考虑,在男主的戒指穿过手指的一刻,意识到自己是鬼魂的时候,他内心除了悲伤之外应该还有理性,这或许会让他选择离开家,让妻子开始新的生活。”吴耀旱一边说一边想象。
“嗯,可以拍一条试一试。”
“好,我会好好表现的。”吴耀旱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
吴常运知道,像这种演员的自我发挥,除非是一眼看出破绽的,导演一般不会喊停,有的时候还会成为经典镜头。
这种最常见的就是周星弛和达叔的对手戏,偶尔会出现脱力剧本的情况,其中包括《赌圣》里被喊“三叔”就会发羊癫疯,还有《破坏之王》中达叔的随性发挥的对白。
“我发现梁潮伟最近拍戏好用心。”
“那是当然了,还不是拜某人的馊主意。”袁瑷迦手里捏的一把栗子中取出剥好的一颗递给吴常运。
吴常运低头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和留长的指甲,问道:“什么叫拜某人所赐?”
“你出的馊主意,现在梁潮伟的爸爸每天赌博要花三四百块,还有最近他母亲也在考虑换房子。”
“三四百块,那属于是太上头了。”
即使家境还不错的全职太太,一周打牌也用不了三四百块。
两人坐的地方旁边摆满了饮料和零食,这都是后勤补给袁瑷迦的功劳,不过大半都是被她自己给消化了。
“再有一段时间这部戏就完工了,你打算怎么挥霍本小姐的钱啊?”
“没想过。”
吴常运嘴上这么说,实际袁瑷迦这点报酬对他而言并没有实质上的作用,这部戏的名望大于金钱。
“我带你出去玩吧。”袁瑷迦眼睛一亮说道。
“你要是单独请我的话,我就去。”
“哈?你想得还挺美,本小姐才不干人财两空的买卖。”
袁瑷迦赶紧把嘴里的栗子咽下去,看着满头大汗过来的周旭姜,她也坐正了身子。
“哎呀,真新鲜,今天吴编剧也在,好久没见了。”胡音梦戏外看起来还是比较活泼的,跟她在戏里扮演忧郁的模样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是啊,不多见。”
吴常运略显客套,可倒不是他真客套,而是看着胡音梦吴常运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按照21世纪的集卡类游戏,70年代中要论名气,胡音梦应该算的上一张SSR卡。
自己要是凑集了70~80年代所有的高颜值女星,会不会解锁什么成就?
“好啦,各位都辛苦了,今天收工。”周旭姜对着众人说道,工作人员包括群演听见这话,那就跟上学时听见下课铃一样,瞬间就轻松了下来。
拍摄结束之后还有宣发工作,到时可能需要演员在一些活动力亮相做宣传,虽然这并不是编剧的工作,但联想到袁瑷迦的做事原则,吴常运总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