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以死亡为代价，让自己在这之间做出选择？
秦妄执冷冽道：“你可知道，在瓷宝跟你之间，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瓷宝！风若柒，你冷静点，我可以送你离开这里。”
他当年救风若柒，不过是因为看到风若柒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生出了不忍之心罢了。
可是接近了这个女人，他才发现，她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比之当年的自己，更可悲，也更可怜。
“我当然知道你会毫不犹豫选择顾青瓷，她可是你的心尖宠呢。可是秦妄执啊，如果顾青瓷也被拖进这浑水中呢？”
风若柒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秦妄执，眉眼间，满满都是挑衅和嘲讽。
秦妄执本能地睨向了银月。
银月无奈之下，只好派人把顾青瓷这个旁观者给带进来。
顾青瓷看到秦妄执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似乎她早就知道秦妄执会为了她与虎谋皮，而她也早就知道，秦妄执在这个可怕的组织里，曾经是个大人物。
她目光幽深，口吻清晰的对风若柒说道：“你把顾氏宗族拖进地狱的方式，我不赞同。当年对不住你的人，是顾老爷子，不是那些无辜的顾家人。就算有的人该死，也用不着你替天行道。”
风若柒低咒一声，“顾氏宗族就没一个好人！当初我被那个老头子羞辱的时候，明明那么多人都能为我求情，可是他们为了自保，眼睁睁看着我沦为奴隶，成为那个老头子的玩物，这样自私凉薄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风若柒羡慕的眼神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嫉妒和恨意：“顾青瓷，你不是我，你不会懂得我在地狱挣扎，看到希望的那种喜悦，你更不懂有人亲手把这希望捏碎是什么滋味。”
她被顾老头子带回顾氏宗族后，有一段时间她以为，只要她伺候好顾老头子，她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她忽略了一点，这样一个看中自己，还把自己娶回家的老男人，怎么可能是个正常男人？
顾老头子把她当做工具，让她被迫臣服在不同的男人身下。
他甚至一边羞辱她，一边嫌弃她脏，说她不配进顾家的门，如果不是她身上有顾氏宗族需要的东西，她早就变成了一缕孤魂。
既然顾老头子那么想让她死，那她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顾氏不少人都想自立门户，但是顾氏宗族的规矩传承了几百年，想要自立门户太难了，而她，逮到了这个机会。
不止如此，她杀了顾老头之后，还收服了部分顾氏的人。
她要让整个顾氏宗族，都跟着顾老头一起下地狱！
银月语气莫名道：“老大把你送给顾老头子，就是希望他能够把你调教成一把无情无心的利器，事实证明，顾老头做到了。”
“他想让我报复顾氏宗族，对吗？”风若柒自嘲一笑，眼底满是泪水。
她知道，她后来都知道了。
可是她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仇恨，她不得不报。
秦妄执注意到顾青瓷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步，挡住了风若柒凝固在顾青瓷身上那带血的视线。
他沉声道：“你想如何报复顾氏宗族？”
风若柒后退几步：“你的女人应该查到了吧，只是迟迟找不到证据。”
顾青瓷叹息一声，走到了秦妄执的面前，与风若柒对峙：“你利用顾氏旗下的医疗集团向世界各地贩卖du品，还做最肮脏的人口交易，就是想让顾氏的人全都陷进去，对吗？”
风若柒的眼底闪过一道震惊之色，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没错，这么多年了，顾氏宗族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否知情，都或多或少的参与到了黑暗罪恶的生意里，事情爆发后，每个人都会被判刑。”
想想，一个盛大的家族，每一个人都背负了罪名，这个家族是不是彻底完蛋了？
这个家族最在意的名声和地位，也会在一夜之间消失，甚至会成为全世界的人都唾弃都鄙夷的存在……
这可比想办法杀了顾氏所有人都有意思啊。
顾青瓷眸子闪了闪，转身与秦妄执对视着，她低声道：“我一早就知道风若柒的目的，不过她想要做到这一步，一定有一个顾氏的人，心甘情愿成为她的棋子。”
“这个人，就是顾棕。”秦妄执淡淡的说出这个名字。
风若柒尖锐道：“不、不是，这跟顾棕有什么关系！”
“你把他撇的干干净净，可正因为你恨顾氏所有人，你要报复整个顾氏宗族，每个人的身上都被你安排好了罪恶的痕迹，唯独他……”
顾青瓷接着秦妄执的话说道：“只有他干干净净，反而最容易成为怀疑对象。”
风若柒闻言，浑身僵住。
顾棕是她在被顾老头羞辱贩卖的那段阴暗时光里，唯一的一缕光芒。
他为了自己，甚至差点死在顾老头的手里。
后来顾老头死了，他……
“风若柒，你的计划早就落空了。从我决定回到Z国的那天起，你的计划就注定失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回来？顾氏宗族的人当年不顾亲情，赶走了顾振涛父子，你也因为顾氏宗族刻意的打压，得不到父母之爱，你不恨吗？”
风若柒不懂。
所谓的血脉亲情，真的这么重要？
“我为的，不是顾氏那些可恶的人，而是所有无辜的人。你为了复仇，害了太多人了！”
她做的那些生意，足够她死一万次了。
为了报仇，害死那么多人，把那么多家庭推进地狱，真的值得吗？
在顾青瓷看来，风若柒这个女人啊，早就疯了。
风若柒缓缓后退，直到身体撞在了书桌上，才恍惚想起还有一个人。
她目光绝望的看着银月。
“我可以再见他最后一面吗？”
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在看着她。
“哪怕是死，我也想再见他一面。”
银月呵呵一笑。
这样女人啊，都已经被利用得一干二净了，怎么还想着爱情呢？
爱情还真是一种毒药，无论男女，中了这毒，就永远也摆脱不了痛苦的深渊。
“老大是不会见你的，在你心中，他可能是神只，是恶魔，是你的全部，可是在他眼里，你跟地上的蝼蚁……没什么区别。”
这话，又绝情，又凉薄，但确确实实没有虚言。
风若柒眼中的最后一丝光……啪一下，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