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道儒释，妙不可言，谓之道。”老僧老神的说道：“既然有所听，自然有所悟，但无法言传，终归是没有彻悟。”
老僧神态优雅，看上去，和燃灯古佛有些神似。
但燃灯古佛有两道奇长无比、又洁白如雪的长眉，就像蜀山的白眉长老一般，不过燃灯古佛作为佛教三大佛陀之一的过去佛，更是掌管佛教过去那扇窗户的权柄。
不止是修为奇高，身份更是贵不可言。
“还请大师见教。”帆平恭敬行了一番弟子礼，端坐在蒲团上。
不管是不是燃灯古佛，该行的礼仪还是有的。
“谈不上什么见教，但老僧从十年之前就开始念此经书，还是有一些心得，施主若是有困惑，我可以代为解答。”
老僧停下了敲木鱼，定定的看着帆平。“所以，施主可有什么困惑？”
“经文之中，有这样一番描述：能仁者，不住生死，亦不住涅盘。”
“是有此翻论述。”
“敢问大师，这不住生死，不住涅盘之后，又该如何？”帆平眼睛炯炯有神，盯着眼前这位神僧，他想知道眼前这位老僧，是否就是燃灯古佛。
刚才没有注意，但和这位老僧对视久了，帆平越发觉得这位老僧的气质超脱而陈旧，与燃灯古佛无二！
“我还未听闻，这世上有不住生死，不住涅盘之人！”老僧神情肃穆，像是打量什么新奇物件一般打量着帆平：“不过我看施主眉开眼阔，根骨不凡，你有可能达到这一境界！”
帆平听了顿时有些泄气，原来并不是燃灯古佛，不过是一个下三滥的江湖骗子。
按照修行界同行的说法，能够修成真仙，在渡过天雷劫时飞升仙界，修有仙体和仙意的仙人，自然能够于天地同寿，不住生死、也不住涅盘。
眼前的老僧，连这等境界都不知道，不过是个普通吃斋念佛的庸碌和尚，想到这里，帆平的谈兴就有些淡了。
帆平的语气变得有些奚落，带着些许讥讽的语气说道：“仙人高飞九天之外，能掌御星辰，不坠轮回，不入六道，怎么能说这世上无人能长生不死呢？”
老僧盯着帆平，微微一笑：“仙人之不死，不过此世之不死。凡界不过一个轮回圈，成败坏空，乃是迟早之事。没有跳出此界的轮回，和此界同生同死，又算的了什么超脱生死？”
帆平本来放下的心又是陡然一惊。
这老家伙的口气好大，怎么连仙人都不放在眼里！
“仙人，不过是寄生于此界天道之上的蛀虫罢了，你刚刚去了五行心界，难道没有什么心得体会不成？”老僧似笑非笑的看着帆平，似乎知道帆平经历的一切过往，又似乎能够看穿帆平内心的想法。
帆平想到自己在五行心界之中碾死的那些仙人，虽然一个个都是得道成仙，似乎在五行心界之中都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却被自己一个天外来客全部赶尽杀绝，最后还毁灭了整个心界。
老僧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帆平一下子联想到很多，自己所处的这座凡界，又何尝不是一个‘五行心界’。
高高在上的仙人，又何尝不是在本界之中不死不灭，似乎能称得上永恒的存在？
但脱离了本界呢？
帆平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慌忙站起身来，帆平朝老僧一躬到地：“小道有眼不识泰山，刚刚若是冲撞了大师，还请得罪！”
“不要行这些虚礼了！你与我佛教之间，缘分不浅，就不用如此客气了！”老僧神态熙然，悠然端坐在蒲团上。
虽然老僧嘴上说着不要行礼，但自身还是很受用帆平的礼仪的。
“不过凡界终归和其他心界不同。”老僧看帆平平静下来之后，缓缓的开口道：“凡界的历史悠久到难以想象，天道根基多到不可胜计，超越宇宙之中一切的心界，所以凡界终究和其他心界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终归有一天，，”帆平擦了擦手心的汗，还是接着老僧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终归有一天，凡界还是要毁灭的。”老僧点了点头，用欣赏的眼神鼓励帆平继续说下去。
“神龟虽寿，终有尽时。终有一天，凡界也会尘归尘、土归土，而寄生在凡界之中的众仙....也会随着凡界的崩溃而灭亡，所谓永生不死的仙人，不过是一个笑话？”帆平愣住了，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趁机良久，老僧才缓缓说道：“不错，凡界如同一个巨大的保护壳，将凡界的生灵保护起来，和外界隔绝，但有宛如一个庞大的监狱，困住了凡界众生。”
“在凡界之中，修士只能修炼天道灵气，却无法感受到心力的存在！”帆平想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个机灵。
“没错！天地如牢笼啊！”老僧咳嗽了一声，吐出好大一口鲜血。
“你这是？”帆平惊讶了，如果帆平没有猜错，眼前这位老僧就是大名鼎鼎的燃灯古佛，但他的身体，怎么会如此脆弱？
“不要惊讶，要脱离天地的牢笼，岂是容易？”说着，老僧又咳了一口血。
血液之中夹杂着不正常的黑气，而随着血可出，老僧的气势又降下了一筹，颇有些性命垂危、朝不虑夕的感觉。
张开九章金瞳，帆平看到了燃灯身上浓郁的死气。
“死亡并非终结，死亡也并非绝对，这不过是我的一道化身而已，你不用担心。”燃灯古佛闻言安慰帆平道。
“可是您，为何要在此处专门等我？”
“因为你身上带着诸君的寄托，我辗转数次轮回，就是为了来找你，为你指点未来的道路啊！”说话间，燃灯的肉身已经开始迅速的腐朽了。
腐朽的速度远超想象，尸斑迅速生长，甚至有尸虫从燃灯的身体里爬出来。
一切都看起来十分的诡异，帆平很难想象燃灯古佛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又到达了什么样的境界。
燃灯皱了皱眉，或者说燃灯的尸体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声：“事情还没有交代完，而我在这里的时间就快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