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这里是灵山脚下啊！”
沙僧被早已被吓蒙，脑袋一片空白，嘴中机械性的呢喃。
“阿弥陀佛，这才合乎小乘佛法，这才正常啊！”
唐三藏，一个凡人，似乎对眼前的场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他低头，看向瘫坐在地的沙僧，缓缓开口道：
“小妖小户，吃一个人，你可能没有什么感觉，可这里有五万多张嘴，自然就要开一个屠宰场了。”
“你看到的，不过是屠宰场的下脚料堆放区罢了。”
唐三藏的说完，沙僧反倒是更加惊恐了。
他师父不但不怕，反而还用屠宰场，下脚料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这里的场景。
简直就是非人类！
见沙僧一脸的不理解，唐三藏摇摇头，继续道：
“我刚才的比喻，便是小乘佛法眼中的狮驼岭。”
“小乘佛法认为，众生平等，自然妖魔宰人，便和人类宰杀畜牧的屠宰场一般，没有区别。”
“屠宰场里满是血肉，羊骨头堆成了山，羊皮做成衣服，甚至外面的小孩还在玩羊拐骨，这样的场面，人看到的不是血腥，而是繁荣。”
“现在，将羊换成人，人换成佛，这样的场面，佛看到的不是血腥，而是繁荣。”
沙僧被唐僧的话语惊到了，他语无伦次：
“所以，所以越到西天，血腥越多，越繁荣......”
沙僧呆呆的，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冲击。
唐僧没有开口，一旁的马背上，反倒是传来一阵正经严肃的声音：
“哼哼，当然了哼，沙师弟，你要知道，越接近权力的中心，便越是繁荣，也越是血腥。”
“轰！”
仿佛一记重锤，八戒的话语，狠狠的砸在沙僧的脑海中。
这一刻，灵山在他的脑中，已然成了最大的魔窟。
难道，难道他脑海中的规则，所谓的禀告如来，真的是假的！
见识到了灵山脚下的人间地狱，又听了唐僧和八戒的话语，沙僧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绪，再次乱了。
“刺啦！”
灵山，如来惊愕的睁开了双眼。
他在沙僧体内种下的佛眼，竟然瞎了一颗！
现在，他能算到的东西，更少了！
不行，得让观音加快脚步。
如来脸色阴沉，诸多不明觉厉的坏消息，让他心中堵塞，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浓厚。
狮驼岭。
沙僧缓和了许久，他才站起身来。
平复好心情后，沙僧的声音依旧颤抖：
“那...那我们取得的真经，会是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后，沙僧便后悔了。
此刻的他从恐惧中走了出来，也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沙僧”的人设崩了个彻底。
可出乎预料的，似乎没有人关心他是谁，唐僧甚至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的：
“所以，我才说灵山的真经，当属小乘。”
唐僧眯起了双眼，冷冽的声音响起：
“这些佛，入魔了。”
在沙僧不易察觉之中，唐三藏的眼底闪过一丝邪性的光芒。
他已经屠了一个灵山，不介意再屠一个
小乘？入魔？
沙僧微微一愣，不明白唐僧在说些什么。
但唐三藏说完，也并未过多解释，沙僧只得低头，没敢在多说一句话，也没敢再多看一眼周围的景象。
虽使如此，沙僧的脑海依旧无比活跃，丝毫没有恐惧之后带来的麻痹感。
他刚才无比失态，这异常的三人，却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这让沙僧感到些许意外。
难不成，这几人并不关心他的身份？
那为什么会有规则一？
沙僧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因为眼前，有着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自己的眼前。
已经到狮驼岭了，西游到了末期了。
再往后，就快要到灵山了。
万一真的如那唐僧所言，其实灵山的佛都已入魔，那他去灵山岂不是找死？
正当沙僧思索之际，一旁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声。
紧接着，地动山摇，他慌忙的朝着前方看去。
不止是他，附近的一些小妖魔，也是朝着动静的来源看去。
是唐三藏，他将手中的禅杖，插在了地上。
不少小妖，在见了这白白嫩嫩的僧人后，皆是乐开了怀。
“哈哈哈，竟然有活人敢闯进这里，当真是不耐烦了！”
“这细皮嫩肉的，活吃就是最鲜的！”
一众小妖无视了后头那几个看起来就不好吃的食材，一个个都是双目放光，看向唐三藏。
忽地，小妖中有人认出了他们。
“等等，这不是那唐僧吗？这不是那取经组合吗！？”
“快，快去禀告大王，这师徒私人遭了瘟，送上门来了！”
一时间，妖影重重，魔音浩荡，几乎所有人都在用着自己的法子，禀告上头。
这可是长生不老的诱惑啊！
不过，这取经队伍中，听说有个修为高强的猴子。
但在三位大王面前，这都不是问题！
妖风阵阵，很快，两道身影便出现在了师徒四人的面前。
沙僧悄悄望去，是两只精怪，一只青狮，一只白象。
那实力最强的大鹏，似乎不在这里。
马背上的八戒，似乎对眼前的一幕没有丝毫兴趣，转头便又睡了过去。
“哐当。”
一旁，方猿上前，摘下了头顶的金箍。
沙僧身形一怔，看了看猴子随意丢弃的金箍，又看了看被唐三藏插在地上的禅杖。
两条规则的描述，霎那间出现在脑海中。
封闭神识，不要看，不要想，跑！
沙僧照做了，他脑海中的规则，算得上是他一个普通人，在这凶险的西游世界生存下去的唯一依仗了。
“哈哈哈，居然一个照面，便被大王吓跑了！”
“我看着几人，也不过如此，倒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做我等吃食！”
身后，无数的精怪嬉笑嘲讽，前头的青狮和白象，也是相视一眼，面露不屑之色。
“哼，你——啊！！！！”
......
身后，动静似乎很大，尽管沙僧已经封闭了五感，但空间的震动之感，直击灵魂。
沙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今天晚上，他们吃上了白象方便面，和红烧狮子头。
与此同时，灵山。
如来一直在掐诀，一直在沟通自己的佛眼。
明明沙僧就要看到些什么东西了。
可在关键时候，佛眼又关闭了。
沙僧在刻意回避某些场景！
可这是为什么？
总不至于，那幕后之人，还能做到指染自己的棋子，而不被察觉到吧？
要知道，他的每次掐诀，都是勾动了这整个世界，在朴算之时，他堪比全知全能的天道。
不可能出现一点错误。
就算诸天万界存在能蒙骗他的人。
可就算有，那样的存在，也不会来这一个小小的中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