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指导员。”贺廷深倒了一碗米酒给苏青禾,低头靠近她的耳边轻语。“只喝这一碗,别多喝了。”
从杨彤心那里看过去,两人就像是在咬耳朵说悄悄话。
苏青禾端起碗跟卢指导员碰了下,一口气喝了一半。看的贺廷深眉心都快打架了。
这女人喝酒当喝水吗?
“哈哈哈,弟妹好酒量。”卢指导员笑了笑放下碗,“贺连长你这心眼太小了,能喝就喝别黑着一张脸。”
“嫂子。我也敬你酒。”赵铁见状故意说。
桌上的人一下子全都要跟苏青禾喝酒。
其实他们不过是逗贺廷深。
杨彤心泛起酸水,眼刀子能杀人的话早把苏青禾给凌迟千万遍。
一向她才是众人夸赞的中心,怎么大家都跟苏青禾这个蠢笨的乡巴佬说话。
“贺连长还真会疼人。难怪让我们文工团的方同志着迷。”杨彤心夹了菜慢条斯理的吃,嘴上故意挑衅。
气氛一下子降下来。
贺廷深本就不笑的脸更黑了几分。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方同志做什么?”赵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杨彤心可不怕赵海,她男人是山嘎达的人。
两人注定身份和家庭地位不同。
“我说的是事实,有哪句瞎话?贺连长的行情有多好大家心里有数。”
赵海不敢吭声。
张山见气氛不对劲,赶忙站起来。“卢指导员,我敬你一杯。”
“对对。大家吃菜喝酒。”
苏青禾明显感觉到身边人身子僵硬住,想到是原身挟恩图报才棒打鸳鸯。
心里暗道一定早点赚钱搬出去,让贺廷深跟他意中人结婚。
想到这,苏青禾轻松了许多。
王芳一双眼睛看看这里,又偷瞄别处。
大家继续吃饭喝酒,没人再说别的话题。
客厅一地狼藉。
谢志国要留下来收拾,被苏青禾赶走了。王芳借机说还有剩菜,她不如带回去给孩子当早餐。
也不管苏青禾同意与否,直接拿了大碗将剩菜全都带走。
肉菜都没有了,只余下一些锅边菜。
苏青禾不喜欢吃这种剩菜,也就没有阻止。
杨彤心走到院门口,停住了脚步。回头来到苏青禾身边故意道:“青禾。你瞧我这个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别放心上去。哪个人心尖上没有别人呢?最起码贺连长人是你的,心在哪里不重要了是吧?你可要好好珍惜贺连长。”
这人傻了吗?
苏青禾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这我得像杨老师学习。心不在赵连长身上,身体给了赵连长。”苏青禾说的话不大不小刚好让赵海听到了。
赵海面色一冷。
杨彤心怒道:“苏青禾。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还没走的几个人全都回头。
这又是哪一出?
贺廷深面色幽暗眼神冰冷,刚把卢指导员和营长送到门口。听到里面吵起来几步走进来,一脸的不耐烦。
王芳忍不住责怪:“苏青禾。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杨老师为你好。”
“杨老师自己说的话,怎么又是我挑拨了?”苏青禾冷笑一声,又转头看向王芳。“王芳,你把别人家棺材抬到自己家哭我不管。别什么事情扯上我。”
“既然你跟杨老师那么好。我家的剩菜放下吧,以后别眼馋肚饱来我家蹭饭。”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以为我稀罕你家饭菜吗?”
“我跟杨老师来你家吃饭,不过是看你苏青禾可怜。猪都不愿意吃的菜还当好东西。”王芳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吞咽了口水不舍的看了盘子。
心里后悔刚才应该先把菜送回家。
明天加点青菜进去又是一顿肉香味。
“猪都不吃的东西数你吃的最多。”苏青禾毫不示弱,当着她的面将菜倒进垃圾桶里。
王芳拍着大腿骂道:
“天打雷劈的东西,敢这么糟践粮食。好好的东西真给倒了。”
“倒了也不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吃。”
贺廷深用脚踢了凳子,凳子发出咣当一声。他心里心疼苏青禾大热天做了一桌菜,却在这两人心里认为是应该的甚至挑剔。
杨彤心和王芳吓了一大跳。
两人吞下所有的话赶紧溜走了。
金乌和谢志国看气氛不好,两人站在院门口张望了下,最终也是离开了这里。
苏青禾可不怕贺廷深。
自己喝了酒想心上人请一边去。她嘴里嘀咕了两声,端起桌上的碗筷进厨房。
贺廷深默默的跟在后面收拾。
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脸色跟外面的天色差不多。
却也异常默契。
“你累了一下午,去洗漱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贺廷深拦住了卷袖子准备洗碗的苏青禾。
苏青禾心道:就当帮方晓云调教居家好男人了。自己也乐得清闲。
很听话的放下袖子出了厨房。自动忽略客厅地上的酒瓶子和瓜子壳以及那些骨头。
连续一两天。
家里的气压很低。
贺廷深以为苏青禾心里有刺,他不敢说话。想解释那个文工团的事情,又发现自己忘了名字不知道从何解释。
苏青禾以为贺廷深想心上人,她懒得说话。
两人真正的是相敬如冰。
今天是去黎叔家的日子,苏青禾一大早起来吃了个馒头配咸菜就出门。
天气越来越热。
走到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一根红豆棒冰,慢悠悠的来到公交站台。
家属院里数苏青禾去市里最多。
平常没人跑的像她这么勤快。
“青禾。去市里吗?”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女人打招呼。
苏青禾跟家属院前排的人只有眼熟而已。“是啊。嫂子也去市里?”
“我娘家哥哥来医院了。身体不好,在老家镇上看了让来市里检查。”麻花辫女人显然心里担忧,遇到个眼熟的人赶忙说话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苏青禾点点头没说话。
那个嫂子瞧了还没影的中巴车,又开口道:
“我哥家里还有五个孩子。最大的才十岁,最小的才满月。你说要是有个什么,这天都塌下来了。”
麻花辫女人说话间眼眶红了。
苏青禾嚼着红豆棒冰顿了下,难得开口安慰:
“嫂子。到市里就不怕了。查出问题听医生的话治疗。”
“哎。”
说话间,车子来了。
苏青禾跟她一起上了车,两人买了票坐在一排。
从谈话中得知,女人叫谈娟老家也是乡下。比苏青禾还要乡下的地方,家里人来一趟医院不容易。
她不认识字,一个人去医院。
男人去了军校学习,得要十几天才回来。
“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我家找我。”苏青禾动了恻隐之心。
谈娟看向窗外飞掠的街景,闻言扭过头来。
“我真的可以找你吗?”
“当然可以了。”
站在苏青禾旁边有个女人一直盯着她们。半晌才指着苏青禾说道:“我记起来你是谁。上次在车上打架,一个人干翻三个人。”
女人话音一落,车上所有人都看过来。
苏青禾感觉到谈娟因为害怕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