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怎么样了?”奉临急匆匆的进来,奴才奴婢跪了一地。“皇贵妃怎么样了?”
他急不可耐的又问了一遍,皱着眉道:“太医瞧过没有?”
章嬷嬷正好端着药进来,见此情形不由一惊。“皇上,您来了。娘娘她……您快去内寝看看吧。”
奉临点头,转身前往内寝。
素惜正在里头照顾。
严一凌一张小脸惨白,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皇上您来了。”素惜红着眼圈:“小姐她惊着了,原本以为喝一碗安神药,睡一会儿就好。哪知道又做了噩梦,醒来后连喝下去的药汤也吐了。”
奉临的脸色不大好,快步走到床边:“碧儿,朕来看你了。噩梦而已。别担心。”
他的手才碰到她的肩。就听见她一声惨叫。“碧儿。是朕!”
严一凌慢慢的将捂在脸上的被子移开。“皇上,臣妾无心的。”
“朕知道。”奉临从没见她这样畏惧。“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事出突然。”
心里有些埋怨万贵妃,怎么就一时情急,让皇贵妃去犯险。这样的事情,应该先来苍穹殿禀告才对。
“皇上。”严一凌钻进那个夸大的怀抱,只是有畏惧。
“别害怕。”奉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一下一下,轻柔又不失温度。“朕会一直陪着你的。”
奉临接过章嬷嬷手里的药碗,搂着她笑着说:“一口气喝下去,朕陪你说话。”
严一凌听话的灌下了药。像一只小猫一样缩在她身边。
章嬷嬷和素惜双双退了下去。叼岛鸟巴。
关上房门,奉临便歪在了她身侧。“没事的,你是为了救以琳才出手的。朕知道你本意并不是这样。”
“皇上真的知道?”严一凌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坐起来。“当时真的很奇怪,臣妾只是想击中他的左眼,等以琳逃脱。就叫侍卫们拿住人。他还没有交代为何要杀死珠光,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被我杀死。可簪子飞出去之后,他竟然转了转脸,正好就……”
那个画面,的确是太血腥了。
但更让严一凌诡异的是:“皇上,您知道么?他没有马上就死。还反复的问臣妾是不是要逼死他。这未免也太奇怪了。皇上您说……”
“好了,别想这些了。”奉临将她按在枕头上:“好好休息。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樱妃那里,朕会好好安抚的。”
他的唇轻轻的凑过去,严一凌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眉心里的褶皱像是在诉说着她有多么的不情愿。
奉临的手穿过她的肩。小心的把人用在怀里。“好了,就在朕怀里睡。醒来这些事就都不记得了。”
严一凌松了口气。
“回宫之后,你就一直躲着朕。是为什么?”奉临凑近她耳畔低低的问。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但是他知道她还没有睡。
“朕不会勉强你,但是碧儿,你也不要躲着朕。”他的声音柔柔的,像是一缕清风抚慰她的不安与惶恐。“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你陪朕出宫转转。天下这么大,总有很多地方值得一游。”
严一凌是不想去的。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何况,这一回她是真的想明白了。
一直忍着让着,一直等着机会,等别人下手的时候再将对方打倒太累。
因为那些女人永远没有安静的时候,也永远不会因为你的仁慈而收手。“臣妾哪里也不想去。皇上,就在宫里挺好的。只是这些日子,臣妾太累了。”
奉临揉了揉她的头:“累就好好休息,朕不会勉强你。”
严一凌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说话。
他却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有关从前的事,也有憧憬的未来。
可惜严一凌一句也没听进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床边一张熟悉的面庞托着下颌,等滴溜溜圆的眼睛正看着她。
心一个哆嗦。
“你干什么!”严一凌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楚月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也被她激烈的举动吓了一跳。“皇贵妃你诈尸啊?”
“呼!”严一凌松了口气:“你则么么在这里?还这样看着我?”
“我听说你没丢我的脸,一击即中,刺的那奴才脑浆子都流出来了。”楚月不免得意,下巴扬的那么高:“我当然要来表扬你。你要知道,我们司空家的飞刀可是从不外传的。也幸亏你没给我丢脸。”
“师傅过誉了。”严一凌一拱手:“就为这个,你还特意等着我睡醒。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嘁!”楚月鄙夷的看着她:“你就这么点胆子么?”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本来还想留着他问清楚珠光的事。现在倒好,成了死无对证了。”严一凌有些灰心。
这件事情太过迂回曲折。
话还没说两句,素惜在外面通报:“小姐,徐妃娘娘来看您。”
“请进来。”严一凌脸上露出笑意,难得徐天心肯来。也好久没和她好好说说话了。
楚月皱着眉:“怎么回事嘛,看见我就一脸的愁容,听说人家来,就眉开眼笑。我有那么讨人嫌么?”
徐天心听着声走进来,深吸了一口气。“皇贵妃不要紧吧?”
“没事。”严一凌吩咐素惜端些香茗果品来。
“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情想问你。”严一凌知道徐天心见多识广,毕竟这个时代很多事情她都不是很精通。
点一点头,徐天心想做到远处。
“你坐这里。”楚月起身让出了位置:“我先回房了。”
“别。”严一凌拉着楚月的手:“你也搬把椅子过来,这事情我一个人想不通,还是集思广益的好。”
两个人相视一眼,楚月大大方方的又搬了一把椅子,也坐在了床边。
“说吧。”徐天心抿了一口茶。“什么事情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觉出不对,是在府里中毒的那次。”严一凌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受了伤,手臂上就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痕迹。这痕迹很像是擦伤,被树枝或者是某种带锯齿的小草划的。”
徐天心握着她的手来看,可是事情过去很久了。那么浅的痕迹早就看不到了。
“自己怎么受伤了,自己竟然没有发觉。说起来也是挺奇怪的。”
皇贵妃又不是寻常的民妇,身边那么多人伺候。怎么可能有机会弄伤自己。
“已经看不见了。”严一凌疑惑的说。“以至于,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了毒。”
徐天心点一下头:“这件事情是真的很奇怪。那种毒也十分罕见。索性你喝酒不是太多,又有冯靖宇在。”
提到冯靖宇,严一凌接着说:“这就是第二件奇怪的事情了。自从冯靖宇出宫到严府替我驱毒,回宫后他就不见人影了。据说是自己告假,但是我让人找遍了皇城,都没发现他的踪影。我总觉得有人故意刁难他。但是这里要注意一个前提。冯靖宇的武功不弱。”
楚月不是很明白这两件事,也就没有多嘴。
徐天心则仔细想了想:“最近也的确是没有听见什么风吹草动。”
“那我来说说第三件事。”严一凌叹了口气:“奉举的玉珠,也就是那些弹珠。内务府的奴才并没有特意做这玩意儿给他。并且我问过他,他不认识送去课堂那个奴才是哪一宫伺候的。后来装玉珠的袋子被人调换,十八颗玉珠变成了十九颗。由此可见,是有人故意要借奉举的手栽赃到本宫身上。”
“连这些也被算计在内了?会不会是皇后?”徐天心皱着眉。这些日子,她和遥光见得不多。也不知道毓秀宫到底在谋算什么。
“湖心,船忽然就漏水也算是一件怪事。”严一凌叹了口气:“分别是皇上的船和万贵妃的船。”
说完这个,她才回答徐天心:“皇后哪里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是逆来顺受。就算她有什么筹谋,也是在利用那些迫不及待出手的妃嫔厮杀,然后坐收渔人之利。并且,皇后要救小皇子为自己重临风光计,也不可能凿穿皇上的穿。据我所知,皇上的水性也不怎么样。她总不会为了报复不听话的妃嫔,连皇上的安危都不顾了。”
楚月抱着双臂搓了搓:“听着就瘆人,跟讲鬼故事似的。”
“还远不止这些呢。”严一凌一想起被她杀死的那个奴才,就心惊肉跳。“天心,你告诉我,金簪刺进眉心,为什么那个人不觉得疼。”
“不觉得疼?”徐天心轻巧的笑起来:“死人当然不觉得疼了。”
“死人?”严一凌心一颤:“可是他当时并没有死,还在说话呢。还有裴以琳狠狠的跺了他一脚,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最后,竟然是趴着倒在地上的。还把金簪子磕进了头颅。”
那个磕字,听得楚月直反胃。“这是有多大的毅力,能这样去死啊!”
徐天心也纳闷了:“按说金簪刺进眉心,就算不深,也痛的要死。你是说那奴才完全没有反应?”
“是啊。”严一凌就是奇怪这里,挥之不去的恐惧萦绕心头。
“难道是被人下了药?”楚月只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是中毒,那仵作检查尸首不可能发现不了。”徐天心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咱们都没听说,那戍卫不是被皇贵妃刺死,而是中毒而死的。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中毒的可能!”
严一凌一下子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有可能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