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闻言点点头,低头吃了口面。
“少将军在家里没饭吃?”谢倾寒淡笑,“所以一大早跑出来吃面?”
“我刚从战王府出来,肚子饿了,顺便来吃点。”玄音抬眸,“你不是也一大早就出来逛街?”
“家母半个月之后寿辰,我跟妹妹一起出来给她挑件礼物。”谢倾寒道,“舍妹跟侍女一起去珠宝楼逛了,我看到少将军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顿了一下,他微微蹙眉:“少将军真去了战王府?”
“是啊。”玄音点头,用筷子夹着面条吹凉,“战王拿本将军的母亲来威胁,本将军不去行吗?”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语气却似乎很平静。
既没有惧怕,也没有恼怒,一副淡然自若闲聊般的口吻。
谢倾寒闻言,目光细细地在她面上打量了一番:“战王为什么会找上少将军?方才在战王府,少将军可有受到刁难?”
刁难?
玄音眉梢轻挑:“谁能刁难得了本将军?”
这是实话。
接受他的威胁是一回事,但玄音也不是没有底线的受气包。
若真的逼急了她,大不了鱼死网破。
“战王素来不喜跟人接触,迄今为止,可能也只有少将军有幸踏进过战王府。”谢倾寒淡道,“挺稀奇。”
“所以你觉得,本将军可能跟战王有勾结?”玄音慢悠悠地开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倾寒摇头,“战王如果真想得到什么,无需跟任何人勾结,自然而然就能得到。”
玄音微默,随即悠悠抬眼看他:“是否在你眼里,战王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不是在我眼里,而是在所有人眼中。”谢倾寒轻轻叹了口气,“战王就是个神一样的存在。”
玄音拧眉:“你还真是敢说。”
谢倾寒淡笑,喊来小二给自己添了杯茶,“没什么不敢说的,虽然很少有人真的把战王比作神只,但是很多人对战王的态度就是把他当做神只一般敬畏。”
而且,这种话就算说出来,也不必担心传到九五之尊的耳朵里去。
因为皇帝心里很清楚,战王纵然很可怕,可他对帝位根本没有一点兴趣,所以皇帝对战王的存在虽然顾忌着,却从不防备什么。
相较于战王府,真正让皇帝放在心上的是皇后党和淑妃党。
谢倾寒也明白,皇帝此番之所以对皇甫玄音如此器重,本身就是为了用他来分散皇后和淑妃双方的权力。
前任皇帝传位离开之后,顺道带走了大雍朝最厉害的武将隐十三。
天德帝继位这么多年,朝上不是没有武将,可真要论起带兵打仗,那么除了远在边关的陶然,满雍京也找不出第二个——
直到今年,才出现了这么一个少年将军皇甫玄音。
陶将军镇守边关,雍京的兵权一分为三,旭王手下的御林军统领掌握其一,元王手下的京畿营同样掌握其一。
另外三分之一掌握在皇帝手里。
如今皇甫玄音携着战功回来,预示着雍京的局势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