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志,我谭树民一定不负所托!”
谭树民的眼神坚毅,跟江明浩郑重的承诺道。
“哎,这位同志,留下吃口饭啊!”
谭树民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
已经在外屋地准备做饭的崔兰花、苏美秀娘俩赶紧挽留。
“我......我要赶车,不.......不吃了!”
谭树民快步往外走,有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这让苏美秀和崔兰花娘俩都有点纳闷,他们娘俩长的很吓人吗?
“明浩,这位同志咋回事啊?”
“没事,他就是性格内向,来日方长,以后他没准会成为咱们家的常客!”
听到江明浩这样说,苏美秀也再多想。
宿醉带来的头晕,一直持续到次日早上。
江明浩看了一下日历,过几天就是腊八了。
过了腊八,离年就越来越近了。
他决定再去农业局一趟,给吴清山那边施加点压力。
费用要是定不下来,他这个年也很难过的消停。
看到江明浩出现在门口,吴清山的眼皮子不受控制的猛跳了两下。
“小江来了?坐!”
吴清山没喊秘书,自己起身给江明浩倒了杯热水。
“吴局长,我是来问问款项的事。”
来了来了!
吴清山在心里嘀咕,这小子就不能喘口气再说?
“先喝水,喝口水再说。”
吴清山笑眯眯的说道。
“款项没批下来?”
“没没没,农改这事是咱们白沙市今天农业工作的重中之重,一切工作都要给农改让路。”
看到江明浩眼神微微收敛,吴清山赶紧解释。
不过解释完,吴清山又有点懊恼,他吴清山好歹是堂堂农业局局长,咋能让个小年轻给拿捏的死死的呢!
“那款项什么时候能到位?”
江明浩紧追不舍。
重活一世的江明浩无比清楚,和政府部门打交道,如果不拿出点态度来,事是很难办成的。
别看吴清山对他的态度好像挺尊重,嘴上说的也漂亮,但如果他不穷追猛打,款项七七八八的分下去,也未必能有多少落到农改项目上。
“马上过年了,局里事多,这样吧,正月十六,正月十六款项到位,这总可以了吧?”
其实款项已经批复下来了。
这笔款项是吴清山往上打了报告,作为专项费用申请下来的,但他不想让江明浩觉得这笔钱来的太容易,否则以后农业局的钱匣子怕是要空了。
“可以。”
有了具体的日期,江明浩就放心了。
他倒不担心吴清山到时候会耍赖皮,不管怎么说,他手里攥着尚方宝剑呢!
“对了,下礼拜三各公社储油所和粮食站的干部要到市里来开会,你直接给他们指导?”
江明浩扫了吴清山一眼,这吴清山有点意思啊!
有点贼不走空的意思啊!
“行,不过农大那边的活性菌种能不能及时送到,就不在我掌控的范围内了。”
“已经到了,放心放心!”
看到江明浩眼底的诧异,吴清山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这个事他就跟农大那边交涉了,而且打的还是江明浩是他白沙市出去的人才的幌子。
否则,全省甚至全国的农业单位,都盯着农大的那点活性菌种,他要是不用点特殊手段,能轮得上他?
当然,这个事目前他没打算跟江明浩说。
从农业局出来,江明浩的脚步轻快不少。
农业局的钱是给社员的补助,肯定不能作为全部投入,比如社员自建一个温室大棚,农业局补助百分之三十,剩下的钱他们来出,但社员要和他们签订蔬菜种植和收购合同,要接受他们的统一管理。
距离白海刚回深市已经一个月有余了,这段时间,白海刚没联系过他,他也没有主动跟白海刚联系过。
上次他跟沈乔年打电话,沈乔年倒是提了一嘴,说白海刚从白沙回去后,折腾的厉害,要把手里的资产都清理出去,但因为临近年底,他的要价又不便宜,没什么人打听。
江明浩嗯了一声,没有深说。
但是算计一下时间,白海刚的钱要是不能跟农业局那边的款项前后脚到位,恐怕他就要考虑新的合作伙伴了。
他跟何淮到几个生产队去实地考察的时候,也做了相对准确的测量,三个生产队加在一起,大棚的建筑面积总共在九百六十亩左右。
他打算建的是标准棚,长度50米,跨度6米,肩高1.5米,脊高2.5米,他初步计算了一下,九百六十亩地,能够建筑大约300来个大棚。
三个生产队同时开工,不仅原材料要及时到位,人工也要提前安置清楚。
他跟几个生产队长都沟通过,每个生产队都有大约十来个会泥瓦匠的社员,到时候这些社员直接参加大棚修建,按出工计算公分,他也会额外给予每天三到五元的补助。
刘金生给他介绍了两个懂桥梁建筑的大工,虽然杀鸡用牛刀有些可惜,但条件如此,他也没什么挑三拣四的余地,虽然还没跟这两个大工接触过,可从刘金生口中得知,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建筑队,所以,修建大棚的人员是不存在问题的。
目前为止,差的就是白海刚那边的费用。
“喂,白总!”
江明浩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白海刚打了电话。
重新找合作伙伴不是不可以,但他跟白海刚多少算是熟人,又有于春晓和沈乔年这两根纽带牵着,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想更换合作对象。
“小江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我正准备联系你呢,钱已经到位了,这两天我就去白沙。”
“那好,见面再详聊吧!白总一路顺风!”
放下电话,江明浩舒了一口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三这天,江明浩如约来到农业局。
面对几十个公社代表,江明浩没有丝毫的紧张,用最通俗的语言将相对复杂的有机肥制作过程说的极为清晰明了。
可能是吴清山事先说过铺垫,这场培训进展的尤其顺利,没有任何的波澜。
......
1980年的冬天,雪异常的多。
腊八这天,雪更是下的没膝深。
尖山咀生产队,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被扫出了一条窄窄的小路。
空气冷的像是冻了冰,耳朵露在外面一会,伸手再碰,就好像没了知觉。
这场雪还没来得及化,另外一场更大的雪又接踵而至。
好几户社员家的房子被压塌了,只能临时挤到大队部住。
还有两户跟何淮做了暂时的邻居。
如果换做以前,大家可能要闹腾,但这一次,陈富贵预想的局面并没有出现。
甚至于这几户社员还宽陈富贵的心。
“队长,没的事,来年俺们庄稼丰收了,没准就盖新房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陈富贵嘿嘿一笑。
暗暗合计,江明浩上次整的那一处真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