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苏美秀忽然惊叫了一声。
“媳妇,媳妇,你咋地了?”
江明浩被吓的脸色巨变,半跪在苏美秀的身前,用手搂着苏美秀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孩子踢俺了!”
苏美秀伸手在肚子上抚摸了一下,笑着说道。
江明浩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好转,他知道女人怀孕很辛苦,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这段时间,他亲眼看着苏美秀被孕吐折腾的日渐消瘦,晚上睡觉也经常会因为腰疼而不敢翻身。
“媳妇,把这俩孩子生下来后,我就去做结扎吧!”
啥?
听到江明浩的话,苏美秀一双杏眼瞪的滚圆。
“明浩,你瞎说啥呢?哪有男人做结扎的?”
在这个年代,女人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身份和地位依旧不高,在家庭中依旧是服从的角色,做结扎的不少,但还没听过有男的做结扎的。
“怎么没有,我不想你再受罪了,而且女人做结扎,对身体影响很大,我心疼!”
看着江明浩帅气的脸,和眼神中满满的情义以及爱意,苏美秀伸手抱住了江明浩,轻轻的亲吻着江明浩的耳梢。
“俺想要多生几个孩子,娘这辈子生了七个,就活下来俺一个,俺从小就发誓,等俺结婚了,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最好也能生七个,哪个女人不生娃啊,你别太担心了!”
听到苏美秀说要生七个,江明浩差点没岔气。
倒不是他养不起,就是生七十个他江明浩也能把孩子养的好好的,可是,每生一个孩子都是对母亲身体的一次摧残,损伤的元气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彻底恢复。
他好容易得了重生而来的机会,是要和苏美秀长相厮守幸福生活的,孩子只是意外。
“先把这两个生下来再说吧!”
江明浩知道这个时候和苏美秀争论没有用,再过两年,计划生育的国策就会席卷全国,他只要保证这两年内不让苏美秀再次怀孕就是了。
“呀,明浩,两个小家伙又踢我了!”
江明浩的手被苏美秀抓住放在了肚子上,果然,下一秒,江明浩的掌心就感受了一股小小的力量。
这种感觉是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神奇。
江明浩竟然有种眼眶微微发湿的感觉。
还好,这一次,他不会再缺席两个孩子的生命,一刻都不会。
......
时间进入谷雨节气。
按照往年的节奏,春种要开始了。
对于各个生产队而言,春种是头等大事,其重要程度是任何事都比不了的。
江明浩给尖山咀学校施工的工人放了三天假,让大家回生产队种地,并且每人每天给2块钱的补助,对于江明浩而言,给出的钱并不算多,但是江明浩的这一举动,却让瓦工们喜出望外,心里对江明浩的好感继续增加。
而一直在小团山子生产队忙着蔬菜苗移栽的何淮,也回到了尖山咀。
他的主要任务本来就是辅助和支持就尖山咀生产队的社员完成新粮种的种植。
“何技术员,你说的袭种是啥意思啊?这俺们种了二十年的苞米了,还没听说过这个词嘞!”
陈富贵按照江明浩的要求,从生产队挑了八个专门负责跟何淮学习育种的社员,学明白后,再经由这八个社员传达给生产队其他的社员。
但刚开始,就遇到了难题。
何淮说的育种方法,遭到了社员们的强烈质疑。
“袭种就是在苞米种落地之前,催发里面的胚芽,这样的话,苞米种的抗寒能力会更好,也能让苞米种缩短发芽时间。”
何淮耐心的解释。
“何技术员,你虽然是省里来的技术员,懂的比俺们多,你说的啥啥芽的俺们不懂,但俺们可都是种地的老把式了,有句话咋说的,嘴上三层皮不如脚下一抔土,这种都金贵着嘞,俺觉得还是按俺们之前的法子种的好!”
“是啊何技术员,你一个端公家饭碗的,这苞米结多少都不耽误你吃饭,但俺们不中啊,回头苞米长的不好,你拍拍屁股走人了,俺们这些社员可就得喝西北风了!”
何淮没想到之前对待自己很热情的社员竟然会在这个当口如此为难他。
“孙大哥,我是专门研究这方面技术的,虽然我不是农民,但我对种地并不陌生,这些种子的繁育我也是全程参与的,你们尽管放心,我能保证我教给你们的办法不会出问题。”
何淮按捺住心内的委屈,看向八个社员里他相对最熟悉的孙二喜说道。
“何技术员,俺倒是信你,可是......俺也做不了大家伙的主啊!”
孙二喜看着何淮,面上有些为难。
临来的时候,老爹孙厚嘱咐他,听何淮的安排,但他来的路上遇着了其他的七个社员,几人拉着他,让他必须得跟他们站在一个阵营里,这也是生产队其他社员的意思。
毕竟,这何淮可不是他们生产队的人,而且之前上面来人的时候,可是说过,是要拿他们生产队当试验品的。
何淮看着面前的几人,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他满腔的热情遭遇了当头一泼冷水,忽然之间,他有点怀念小团山子生产队的那些社员了。
“江知青来了?”
就在何淮满腹委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时候,江明浩走了进来。
孙二喜几人立刻站了起来。
“何技术员交代的你们都听明白了?”
江明浩的眼睛先是在何淮的脸上扫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其他几人,之后才徐徐开口。
“江知青,俺们觉得种地这个事,真不用何技术员教,何技术员厉害俺们承认,但再厉害也没种过地啊,这种地和他在屋里写写画画的那可不一样。”
短暂的沉默之后,许蛤喇开口说道。
江明浩看向许蛤喇。
“你能保证今年的收成翻番?”
许蛤喇脸色一白。
“这......这谁敢保证啊,这种地就是靠天吃饭的。”
许蛤喇讷讷低声说道。
“你不敢保,我敢!”
许蛤喇彻底不说话了,甚至不太敢直视江明浩的眼睛。
其他几个社员情况也和许蛤喇一样。
似乎从江明浩进来的那一刻起,局面就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扭转。
何淮看着江明浩,眼中的光芒越发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