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军还偷过厂子的物料?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事可真就不是简单的开除这个简单了,这个事......”
这个时候,朱虹洲站了出来。
之前他不好开口,毕竟打赌这个事即使是放到派出所,也算不上是违法犯纪,顶多就是输不起而已。
可如果李国兴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事的性质可不就不一样了。
“这些厂里都有记录,朱局长要是想看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拿过来。”
“先不用,毛局长啊,这个事你怎么看?”
朱虹洲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冯军和毛文韬之间有亲戚关系,而且关系似乎还算比较近,所以,他不说解决办法,把这个球踢给毛文韬自己吧!
他毛文韬要是真不要脸,当着这么多职工的面说死说活的要保下冯军,那他毛文韬以后也别要名声了。
毛文韬的脸色不好看,他岂能不知道朱虹洲的意思,不想得罪自己,又不想得罪姓江的,就把自己踢出来背锅了。
“毛局长,你要给我主持公道啊!我......”
看到毛文韬迟迟没表态,冯军的心理防线有些崩溃了,他太害怕毛文韬会顾及自己的面子而放弃他,因此直接冲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毛文韬跟前,就差抱大腿了。
“冯军,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冯军的这个样子让毛文韬心里火起,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他这么冲出来跪在自己跟前,不就是坐实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关系嘛,那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就一点立场没有了,哪怕是事实也会被诟病。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那小子他提取出来的是什么,你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也都没见过吡喹酮是啥样啊,我没输,我没输,是不是?毛局长,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冯军的话让毛文韬的眼神快速的闪烁了一下。
“你先起来!老朱,还有这位小江同志,我们去办公室说吧,已经这个时间了,别耽误职工们工作!”
毛文韬硬是架着冯军的胳膊,将冯军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没有那个时间,之前我就说过我还等着回白沙市救命,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如果毛局长认为成年人对自己的言行可以不负责任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不过既然毛局长奉行这种做人的方式,我也可以从善如流,回到白沙后,我会联系其他的药厂,相信只要我愿意,会有数不清的药厂趋之若鹜。”
说完,江明浩扭头就走。
“小江,小江同志,你等等!”
看到江明浩翻脸,朱虹洲急了。
他毛文韬可以为了这个不知道和他什么关系的冯军而不顾海市的利益,但他朱虹洲不行。
“这件事的确没什么复杂的,李厂长,你现在就让厂里发通知,正式开除冯军。”
得罪毛文韬就得罪吧!
有的选的时候,朱虹洲不愿意和毛文韬撕破脸,但没路可走的时候,他也不是非要和毛文韬维持所谓的官场关系。
毛文韬的脸黑如锅底。
“毛局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要是不救我的话,我就......”
“闭嘴!”
看到冯军像个泼妇似的哭的鼻涕泡都冒出来的样子,毛文韬烦躁到了极点,恨不得一巴掌将冯军拍飞。
这边,李国兴已经让韩平安排人拟通知了。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也不久留了,后面有什么事让李厂长直接和我联系吧!”
江明浩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冯军,只是给朱虹洲留了句话,就脚下如风的出了厂子。
背影帅的让一众女职工眼睛里冒出了红星星。
人堆里的侯梅心情则更是复杂到了极点,尽管她之前已经告诉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江明浩也好许大炮也好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这一刻,看到江明浩跟市里的两位局长对峙的样子,还是让侯梅的心不受控制的荡漾。
江明浩的确是很着急,上车之后,几乎一个停顿都没有,油门一踩,轿车就像箭一样蹿了出去,只留下空气中被扬起的尘埃。
毛文韬看着大门的方向,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深不见底的黑雾。
他毛文韬从政近三十年,被人这么当众赤裸裸的打脸,而且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还是第一次。
很好,他记住这个名字,这长脸了!
人在江湖走,不可能一辈子碰不上,只要有一天这小子求到他头上,他要把今天的耻辱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李国兴和韩平的感觉却是扬眉吐气。
小江这小子真是有脾气,本来李国兴都做好了吃这个哑巴亏的准备,却没想到江明浩这手玩的又硬又漂亮。
朱虹洲心情则又是另外一种,他这是第一次接触江明浩,不知道江明浩到底是什么性格,为人的品质怎么样,总之是一无所知,但他可算是为了这小子把毛文韬彻底得罪死了,结果这小子就留了一句话,人就没影了。
他心里没底啊!
“李厂长,走走走,咱们去你办公室,你把具体情况再跟我说说!”
当务之急是确定吡喹酮这个事是不是真的靠谱,别的都靠边站,就连一脸狗屎色的毛文韬,朱虹洲都忘招呼了。
最后还是韩平上前招呼的毛文韬。
“毛局长,外头冷,到办公室喝口热茶,暖和暖和?”
毛文韬根本无心喝茶,但想到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他沉着脸点点头。
冯军已经被保卫科的人给带走了。
药厂的职工们也陆陆续续的散了。
但一连几天,职工们都在议论今天发生的事情,主要是这件事太精彩了,最重要的是,李国兴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过段时间厂里就会加大生产强度,可能还会扩大生产规模、招收新职工,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久之前,他们还觉得药厂指不定干到哪天就倒闭呢,怎么能想到,一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就改变了这个局面呢!
因此,药厂的职工们无形中也都把江明浩当成了是挽救药厂的大恩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江明浩几乎是一路没有任何歇息的直接杀回了白沙市。
轿车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油箱里的油基本已经空了。
江明浩刚走到病房,就听到了屋里传出嘤嘤嘤的哭声。
江明浩的心立刻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