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啊,从小你这丫头就掐尖卖快,这生产队就没有能跟你玩一起的,也就是苏美秀这丫头老实心眼好,你咋算计都不跟你计较,俺合计着你这都嫁了人了,性子多少能变点,现在看,你还真变了,以前就是奸,现在是又奸又坏。”
戚芳这回倒是没骂人,但这话比骂人还扎心。
“不管咋说,今天这事都变不了,江明浩,你给个说法吧,俺是破鞋,俺老石家也都是普通社员,但俺们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俺们要真是闹起来,吃亏的不一定是谁!”
石兰咬着嘴唇。
计划出现这么大的漏洞,按照原本的打算肯定是行不通了,她现在只能咬着不动口,毕竟男女之间的事,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她反正也没啥名声了,可是江明浩不可能不要名声,只要他要名声,就得拿出诚意来。
“要么娶俺,要么娶五凤。”
石兰心里明知道江明浩不会答应这个条件,但她要用这两个条件来逼迫江明浩答应自己其他的好处。
石凤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眼神痴痴的看着江明浩,希望江明浩看到她年轻滋润的脸。
“你倒是说话啊!”
戚芳用手戳了陈富贵的腰一下,让陈富贵出面。
“用不着,对小江来说,这都是小场面,他自己就能搞的明白。”
陈富贵慢悠悠的,气定神闲,一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你个二百五!”
戚芳真是恨铁不成钢,她是让他解决问题嘛,她是让他表明态度。
但陈富贵和戚芳想的不一样,他知道小江不在乎这些,虽然没经历之前的画面,陈富贵在看到傻柱子的瞬间就猜到石兰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也不想想,小江那脑子是一般人能比的?
别说他石兰,一个农村妇女,那公社的、县里的、市里的哪个人斗过小江了?
“江知青,你选俺吧!俺啥都能干,俺还能带娃!”
看到江明浩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大姐石兰,石凤心里很不舒坦,只能主动开口。
“江明浩,美秀的脸色不好,你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石兰之前的慌乱和紧张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她的脑子开始变得清醒起来。
名声于她而言屁也不是,就是被生产队的人看光了又咋样,没被看光,也没人瞧得起她。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说?”
忽然,一直没有开口,冷眼看着石家几个女人演戏的江明浩说话了。
社员们的神经立刻被挑动起来。
凭他们这半年多跟在江明浩屁股后头看戏的经验判断,江明浩这是要放大招了。
到底是啥招啊?
这男女之事向来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哪怕江明浩没睡石兰,可这个事说出去,对江明浩也绝对是有影响的,他们尖山咀生产队的社员信江明浩,那其他生产队的呢?
石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反应过来江明浩的意思,但石兰对此嗤之以鼻。
江明浩这是诈她。
“俺不知道你啥意思,就是你睡了俺。”
石兰不为所动。
江明浩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苏美秀的肩膀,苏美秀回给江明浩一个你放心我没事的眼神。
苏美秀的状态不好并非是因为不相信江明浩背叛自己,而是接受不了石兰的所作所为。
“媳妇......”
在开口之前,江明浩征询了一下苏美秀的意见,毕竟石兰在苏美秀心里的地位江明浩可是太清楚了,他要是说出真相,石兰以后大概率是在尖山咀待不下去了。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俺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她,俺以为总有一天俺能捂热她的心,是俺错了!她的心是石头的,是铁的,捂不热!”
苏美秀心寒,但更心痛,即使明知道这样的人不值得她掉眼泪,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像是落在了江明浩的心上。
“美秀说的对,石兰不值得人对她好!”
戚芳赞同的点点头。
她这个人向来最讨厌两面三刀和恩将仇报的人,石兰无疑是两样都占了。
“好,那我就把真相说出来,让大家伙都听听。”
听到江明浩的话,闻秋芬和石玲莫名的都有些慌,她们和石兰不一样,石兰的名声已经臭了,所以这个事不管什么结果,对她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江明浩的态度让她们觉察出一丝危险。
但,是什么危险她们又想不到。
“这是我下午喝的水。”
江明浩伸手,从柜上的角落拿出了一个搪瓷杯,杯里还有大半的水。
“婶子,你闻闻!”
戚芳接过来闻了一下,皱皱眉。
“这咋有一股子......药味呢?”
戚芳又把茶缸子递给其他社员,大家伙都闻到了,而且这个味道大家伙还都不陌生,虽然一时间说不上来是啥味,但肯定以前闻过。
“这水是从暖壶里倒出来的,暖壶里现在应该还有,至于这个味道是啥,大家应该都不陌生,每年劁猪的时候,侯老大抹在刀上的粉末子就是这个味。”
对啊!
众人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还真是那个味。
不过老苏家水壶里咋有这东西啊,这个粉末就只有侯老大有,附近几个生产队劁猪的营生也就只有侯老大会干,可也没听说侯老大和老苏家有啥仇啊,细说起来,两家还有点沾亲带故呢!
而石兰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变了。
“侯老大!”
就在此时,苏春旺拽着侯老大进了屋,众人的眼神立刻朝着侯老大看过去。
侯老大的眼神在石兰上扫了一眼,看到石兰白花花的半截身子时,侯老大的眼神暗了一下,石兰的眼里也透出几分乞求。
侯老大有媳妇,有孩子,岳丈、大舅哥、二舅哥、三舅哥两个小姨子都是尖山咀的。
所以,当侯老大想要帮着石兰开脱两句的时候,江明浩的眼神轻飘飘的看了过去,明明外头还是大太阳,屋里也都是人,侯老大却觉得后背倏的冒出了冷汗。
傻柱子鼓着腮帮子,瞪着侯老大。
“药是石兰从俺这偷的。”
哗,社员们再次沸腾了,石兰也不敢置信的看向侯老大。
“她去俺家问俺有没有给猪用的麻药,俺说没有,那东西金贵着呢,俺一年到头也就买那么一小瓶,能给她?结果这娘们说俺给她弄点,她就让俺睡她一回,俺侯老大有家有口的,能跟她扯这个?”
侯老大的话,让石兰彻底傻眼了。
这侯老大竟然比她还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