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容弈这样的人才在身边是有很多好处的,有能力有手段办事效率还极高。
毕竟发生了锦绣阁的事,郁知暖一直恹恹的,虽然手里的事情也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只是难免担心锦绣阁调查进展,情绪不高,可才短短两天,容弈就带了好消息给她。
容弈来到暖阁直接走到书房,就看到了独坐在书桌前练字的郁知暖,扫了一眼娟秀的字体写着“静水深流”,笑道:“阿暖这心态倒是不错。”
郁知暖浅浅一笑:“就是心态不好,才是练字调整状态的。”说罢,放下了手中笔,“去那边软塌坐着说话吧。前儿小厨房来了个专管做点心的黄师傅,做的那个鱼茸花糕还不错,你来尝尝。”说罢就拿起一块做成小鱼形状的糕点递给容弈。
容弈轻轻咬了一口,滋味倒是新鲜。
郁知暖担心容弈吃的口干,又道:“小喜儿,把我前儿做的暗香茶备些上来。”
容弈看着郁知暖这样,笑道:“还以为锦绣阁的事叫你受了打击的,谁知你在暖阁也没闲着。”
郁知暖无奈一笑:“锦绣阁的事就算查不出所以然,最坏的结局不过是把现在的人都开了,也算是有着落的,不必一直费心。况且……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会有能力查出真相。我在这里焦灼烦躁也起不了什么用,还不如照常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说的很是!”容弈端起面前腊梅泡的清茶,放在鼻尖嗅了嗅,还真是暗香浮动,又轻轻的抿了一口,赞道:“果真好茶。不过,我今儿来,是给阿暖好消息的。”
郁知暖莞尔一笑:“果然,我的眼光不错。你们啊,都是人才。”
容弈:“鹿鸣那日派人跟着闹事的婆子,果然她和廖记有勾连,而且这是个贪心不足,不仅暗中收了廖记的钱,还拿了锦绣阁的补助。不过青黛查过账,她拿的那件衣服,并不是出自锦绣阁,而是从别处买的布料照着做的,只是不想再生事端,所以也给了她钱。”
郁知暖冷笑一声:“我声势浩大的举办服装发布秀,居然给了那起子小人可乘之机。不过……这也是个经验,之后确实要想办法杜绝才是。”
容弈:“经过排查,发现红色系的布料中加入了砒菱粉。砒菱粉本身是暗红色,和人的肌肤接触后会出现红肿和暗痒,好在不致命。”
郁知暖问道:“查出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容弈:“是染坊一个姓张的婆子动的手脚?”
“这个张婆子和廖老板有什么关系吗。”
容弈笑道:“看来阿暖很笃定整件事就是廖老板幕后指使的。”
“不然还会有谁?”郁知暖理所应当,又问道:“所以这个张婆子和廖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
容弈浅笑:“他们没有关系。”
郁知暖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容弈,她直觉对方是在逗她。
容弈低头偷笑,也不闹郁知暖了,一本正经的说道:“自从你提出查不出始作俑者就把所有人辞退一事,成功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彼此猜疑。有个婆子告密说张婆子家境不好,又有一个病重的女儿需要照顾,所以常常入不敷出。可她之前好几次撞见张婆子在药店买药,买的还都是些名贵的药材,这不是她的经济能力能够承担了,这才上了心。
顺着她的提议我们查到了张婆子,发现她最近确实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钱和一个特别的药方,似乎真能治愈女儿病。”
“似乎?”郁知暖若有所思,补充道:“所以有人用天价药方引诱张婆子用药,见有药效又给她钱赞助她为女儿治病,摆出一副救世济人的样子,引导张婆子在咱们的铺子里动了手脚?”
“阿暖真是聪明。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郁知暖一手撑着下巴,细细想了想,道:“这么看起来,这个张婆子也是可怜人,若是她可以将功赎过,我倒是可以原谅她这一次的背叛。”
容弈暗暗的摇摇头,说道:“阿暖还是心善啊。”
郁知暖也注意到容弈的反对,解释道:“我原谅她不代表就同意让她继续待在锦绣阁,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我猜那药方上都是一些吊命的名贵药材吧?怕是治标不治本的。”
“正是如此。”
“罢了,派人去给她女儿看病吧。”郁知暖道:“我还需要这个人,我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廖老板恶性竞争的狠毒行为,借此机会反击廖记。我瞧着廖记那铺子的地段不错,做锅里捞的分店倒是极好的选择。”说罢得意的一笑。
容弈心领神会,点点头:“好,那我这便去安排。”
郁知暖拉着容弈的手,笑眯眯又谄媚的说道:“小容儿,辛苦啦!”
容弈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淡笑着离开了暖阁。
有了容弈的相助,她相信这次的危机肯定可以平稳度过的,至于廖记,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容弈走了没多久,柳絮又来汇报了这段时间的补偿情况以及损失。
郁知暖翻看着账册,心里终于有了底,笑道:“挺好,比我预计的状况好上许多。”
柳絮道:“家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道歉,虽然及时止损,只是……委屈你了。”
郁知暖眉眼暖笑的看着柳絮:“这有什么可委屈的,而且我那日说的也是事实,若不是我们监管不周,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道歉也是理所应当。”
柳絮纠结了片刻,又心疼郁知暖,不满道:“都怪那婆子受人挑唆,家主可不能放过她。”
“算了吧,也是可怜人。”郁知暖无所谓道。
“这件事家主不打算计较呢?”柳絮问道。
“当然不是。”郁知暖浅浅一笑,“就算计较也是对着始作俑者,而不是一个爱女心切的傀儡。罢了,还有几日我会公开处理这件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次安抚客人还要胭脂蔻出钱出力的,辛苦了。”
柳絮有些阴柔的娇媚脸庞浅浅一笑:“家主说什么客气话呢,都是您名下的产业,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
郁知暖心底欢喜,柳絮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又问了几句胭脂蔻的运营情况和新产品的推销,也就宽心了。
话说张婆子原是个本分人,也不愿意做这缺德是,只是二丫的病又实在是拖不得,这才应了廖老板的要求。可这药也太贵了些,虽然孩子的情况看起来有所好转,但是对药材的依赖性却越来越大。郁知暖又提出查不出真相就要全部解雇,若是离了锦绣阁,怕是再没有这样好的活计。
张婆子这几日总是心慌慌的,偏二丫的药吃完了,若不及时补上,只怕……到底是为人母亲,张婆子也顾不得那么多,趁夜偷偷跑去了廖记,打算舔着脸求廖老板再赏些银钱。
她去了廖记,却得知廖老板已经回家,又去打听才知道人家去了烟花巷,张婆子无奈,只好在门口等着,等到半夜才见到廖老板恍恍惚惚醉醺醺的出来。
她上去乞求廖老板给些赏赐,救救她女儿的病,人家却不搭理,她的苦苦哀求不过被他一脚踢开。
廖老板道:“张婆子,我这前后给你的也不少了,你女儿那病我也没办法,实在治不好,那你也只能……准备后事了呗。”
听到这话张婆子彻底愤怒了,大喊道:“姓廖的,当初你叫我暗害锦绣阁的时候可是承诺要治好我女儿的病的,你出尔反尔,你……不守信用!”
“出尔反尔,不守信用,那又如何?!”廖老板也努力,骂道:“没用的东西,原本以为能拖垮锦绣阁,结果……我才是看走了眼,没用的老东西,还敢冲着我吼叫,起开!”
说罢三五家丁上前把张婆子拉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没事人一样的离开。
张婆子一身伤痛,看着空无一人寂寥的街道,绝望的大哭起来。
二丫是她唯一的希望,现在……什么都没了!
过来好久,一道纤长的白色身影落在她面前,冷淡的说道:“别哭了,带我去见见你的女儿吧……”
张婆子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仰望突然出现的清冷男子,眼神中的悲戚立马变成难以掩饰的恐惧,她唯唯诺诺道:“容……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