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去男人,泼出去的水。
郁知暖原本以为打猎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两个时辰左右应该就能完事,谁知日暮将西,还没见到两位主将回来。
郁知暖有些担心,便安排人手出去找寻,就连初一十五都被她派去寻人。
过了好一阵子,才见到初一十五护着忽尔白赤和受伤的伯温回来。
郁知暖心下疑惑,这两人身手不错,出发前更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怎么还是受伤呢?她连忙跑上前去,着急的问道:“怎么受伤呢?大夫呢,赶紧请来帮着包扎呀。”只见伯温一条腿血淋淋的,好似被什么凶猛的野兽所伤。
伯温的小弟七手八脚的上前接过自家老大,小心翼翼的扶到软垫上休息。
忽尔白赤把人交出去,随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打猎的时候……”
“咳咳咳!”伯温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忽尔白赤的话。
小白茫然的看向对方,只见伯温轻轻摇了摇头,又对着郁知暖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对吧,忽尔兄弟。”
“啊!”忽尔白赤看向伯温,好半晌才愣愣的说道:“是 ,对,没错!就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碰巧遇见就把他带回来了。”
两人的一番小动作郁知暖自然看在眼底。她和伯温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对方是个骄傲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意外对他而言都很丢脸,况且还当着这么多的自家兄弟和对手,说出来难免怕人笑话。
郁知暖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淡笑着说道:“好罢,既然没什么大碍,就好好的休息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能再瞎折腾了。”
伯温朝着郁知暖郑重的说道:“好的。”又看向忽尔白赤,轻声说道“多谢。”
忽尔白赤倒没想那么多,随意的摆摆手,就乐呵呵的去看自己兄弟的狩猎成果了。
郁知暖拉着容弈去不远处的软垫上坐着,小声问道:“小容儿,你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容弈看着郁知暖疑惑的小眼神,反问道:“既然好奇,刚才为什么不追问下去?”
郁知暖瘪瘪嘴道:“刚才的情况伯温明摆着不想说,我又何必没眼色呢!虽然我不好当着人家面追问,但总是会的好奇的嘛……”
容弈摇摇头道:“我猜……大约是出手相助或者并肩作战吧。”
“嗯~~~”郁知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故弄玄虚道,“说不定是英雄救美!”
容弈无奈的拍拍对方的小脑袋,打趣道:“你这小脑袋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然而事实确实和郁容二人猜测的差不多。
他们狩猎这一带确实常有野兽出没,不少猎人在林子里设置了好些陷阱。当时伯温正兴冲冲的追赶一头麋鹿,谁知一朝不慎竟然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那腿伤便是捕兽夹造成的。
伯温高声呐喊了好些时候仍不见有人来,看着日色渐晚也越发着急起来。无计可施只有自救,他强忍着腿伤妄图托着受伤的身子爬上去,可终究是难于登天。
好巧不巧忽尔白赤经过,听到陷阱里有动静,还以为是什么倒霉的野兽落入了陷阱,正瞄准了准备坐收渔利之时,就看到一声泥泞满身狼狈的伯温。
伯温见有人来正十分欢喜,可一见是忽尔白赤,瞬间喜忧参半。谁来都好,可偏偏是对手,只能说老天爷很会开玩笑。
请求的话还没说出后,就听到上面的忽尔白赤道:“是你啊,等着!”说完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额……额!”看着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的忽尔白赤,伯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低声下气的请求对方帮忙?还是破口大骂对方毫无人性?好像都不太合适。他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的兄弟发现自己不见了主动找寻。
伯温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就见忽尔白赤去而复返,丢下来一条粗壮的长绳道:“拽紧了,我拉你上来!”
伯温好像没意识道事情怎么忽然变成这样,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忽尔白赤抱怨道:“发什么呆啊,赶紧的,天都快黑了!”
伯温终于回过神来,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把绳子在自己身上绑紧,双手握住绳子,由着忽尔白赤拉了上去。
离开了陷阱,伯温觉得地面的空气都清醒了不少,看着累在一旁大喘气的忽尔白赤,轻声道:“多谢。”
“没事,咱回去吧。”说完就去拉伯温,才发现他一条腿已被鲜血然后,惊呼道:“你咋还受伤了?等着,我帮你简单处理一下。”说完也不等伯温反应,就撕下一节干净的布巾,对着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处理。
伯温看着一直以来视为对手的忽尔白赤,正认真的帮他处理伤口,心里感慨万千,最后只化做一句真诚的“谢谢。”
忽尔白赤把伯温扶上马,准备返回营地。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伯温想着自己这一下午的经历着实有些丢脸,纠结了半天才小声说道:“忽尔,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神经大条的忽尔白赤并没有察觉伯温的尴尬和纠结,随口道“说说看。”
“可不可以麻烦你……”
晚上的篝火晚会照常举行,虽然两方主帅今天没什么收获,但是下面的小弟们还是捕捉道不少的獐子、兔子、狐狸、野猪,也是收获颇丰。
晚膳开始之前,有人嚷嚷着问道:“郁姑娘,今天的比赛胜负如何裁定?”
郁知暖看着一堆小动物,一时间也有些纠结,是按照大小算,还是按照个数算了。郁知暖还没想到一个合适的法子,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忽尔兄弟一行技高一筹,我们甘拜下风。”说话者正是伯温。
闻言郁知暖眉梢一挑,看来故事正朝着意外的方向发展,不过是个好的开始也说不定。
忽尔白赤倒是正直:“不用,让暖来安排吧,我看那头最大野猪就是你们的杰作。”
“可我们在数量上终究稍逊一筹。”伯温平静的说道。
双方老大的一番神操作看呆了一众看客,下午是发生了什么,这两位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吗?为什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大,昨天不还剑拔弩张的要拼个胜负输赢,怎么突然就……
画风转变太快,看客们表示很迷茫。
郁知暖笑着出来打圆场,“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要按重量大小,自然是伯温赢,可若是论数量,则是小白胜,不如这一局就平局吧,如何?”
“也好。”
“可以。”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见大佬都没什么意见,下面的小弟们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郁知暖笑眯眯的说道:“我宣布,第一届马球蹴鞠狩猎比赛圆满结束,双方一胜一败一平,结果是——平局。请双方代表握手!”
“还要握手!?”忽尔白赤惊呼,他不是介意什么,而是纯粹的觉得这种行为有些矫情。
其实伯温也是一样,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可是……他还是指使小弟扶着他艰难的站起来。
忽尔白赤看向郁知暖,得到一个冷漠的眼神。偷偷的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的走向伯温。
两个都有些腼腆的男子扭捏的走上前,象征性的握了一下,过了片刻,伯温道:“你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忽尔白赤露出一口标志的大白牙,“你也是。”
“等我伤好了再比。”
“随时恭候。”
两只厚重的手掌紧紧相握,暗自较劲,更多的却是英雄惜英雄的知音之感。
郁知暖站在两人中间,笑眯眯道:“我宣布,比赛结束,篝火烧烤晚会——正式开始!大家动起来吧!”
话音落下,便是一阵欢声笑语。
两方人马虽然几次交手,但都是公平公正的比赛,如今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却像是自家兄弟一样亲密无间。
郁知暖受自身条件限制,只能和容弈在一旁喝点奶茶吃点肉串,唱歌跳舞喝大酒的节目就与她无关了。
郁知暖靠着容弈坐在一旁看戏,眼尖的发现伯温竟然亲自给忽尔白赤敬酒,也是很迷啊。她得意的和容弈说道:“小容儿,你有木有觉得我很厉害?”
容弈浅浅一笑,眼底绽开万千柔波,温声道:“你一直都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