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迷』魂凼……”她踌躇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她是想问又不敢问,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毕竟昆仑府丹火相冲,众掌教陷在『迷』魂凼中,其中的凶险,真可谓是九死一生。
顾优紫莞尔一笑道:“放心罢,青子姐姐和陆哥哥破了『迷』魂凼,把他们救上来了。不过经此一役,众位掌教的寿命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另外有几位掌教身体受损严重,以后恐怕是要行动不便了。”
陈朵听得有些难过,不过众人能够死里逃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两人说话间,正好迎面撞上了燕子,她是过来喊吃饭的。
于是一行人就聚到了餐厅,麻老大、狮子头、明珠姐等等,都是书芳斋的老人,陈朵上回来都见过。
至于其他人,却是一个未见。
此时虽说昆仑府被破,但整个术门却是处于最为混『乱』的时候,再加上风水大阵有变,各处大封印松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
康『露』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看起来跟众人也混得挺熟,没有什么生分之感,饭桌上和燕子、明珠聊得挺欢,还约好了要去哪里玩。
在这边又住了有一个多星期,陈朵的身体基本康复无恙。
这天下午,她正和康『露』在院子里互掐,就见高翔和孙沐雨从门外进来。
“房东,『露』『露』。”两人进门就欢喜地朝二人打招呼。
陈朵却是看他们身后:“糖糖他们呢?”
高翔笑道:“大神和小糖在门口呢。”
“是嘛,我去看看!”陈朵立即飞奔了过去,到门外,果然就见到徐来和唐糖二人,正在那里和麻老大说话。
陈朵跑过去,顿时和唐糖来了个拥抱,两姑娘就手拉着手去旁边了,叽叽咯咯的一通说,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过不多时,徐来就和麻老大说好话,过来笑道:“你俩说什么呢?”
“要你管!”两姑娘异口同声。
徐来呵呵笑了一声,问:“去不去看热闹?”
“什么?”陈朵一听有热闹看,顿时来了兴致。
“大神我们也去!”高翔和孙沐雨还有康『露』从院门出来,正好听见,就嚷嚷着要同去。
徐来当即带着几人离了书芳斋,一路往西行去。
书芳斋本来就在潭城郊区,地处偏僻,这一路过去,就越发的荒僻起来,偶尔才能见到一两个行人。
大约半个多小时候,众人就来到了一座庙宇前面。
这庙叫铁禅寺,也算有些年头了,不过近年来香火却不太旺,也没怎么修葺,显得有些破败。
走到近处,就看到庙门口站着三个人,愁眉苦脸的,在外面团团打转,不时地往庙里头张望上一眼。
高翔和孙沐雨一见,连忙上去见礼问安。
这三人正是梁若芷、陈青和吴恺师兄妹,亦是如今茅山派几位中流顶柱的长老。
“梁姨,你们这是打算去烧香呢?”徐来笑嘻嘻地问。
“呸,你个小鬼明知故问!”梁若芷正急得焦头烂额,一瞧见徐来,顿时就没好气。
陈朵等几人看得一头雾水,听吴恺一说,才知道阴阳阁平『乱』后,梁庸就成了丧家之犬,被『逼』得到处逃窜。
此时正被姜楚红长老堵在这铁禅寺里,据说两个人已经在里面大打出手了一场,整个庙差点都给拆了。
梁若芷三人被姜楚红赶在门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对于他们来说,梁庸不管如何都是父亲和师父,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是难以抉择。
不过这会儿,里面已经安静了有好一段时间,也不知情况究竟如何了。
唐糖挽着梁若芷的手笑道:“梁姨你别急,让他进去瞧瞧。”
“那我去看看?”徐来说着,还真就溜溜达达地进了铁禅寺。
吴恺伸着脑袋往里面张望了好一阵,担心道:“行不行啊到底?”
梁若芷和陈青也是忧心如焚,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里面这二人大半辈子的恩怨纠葛,恐怕是谁来了都是解不了的。
而且梁庸坑害术门众掌教,如今早已成了众矢之的,几乎所有人都欲除之而后快,在这天底下根本就再无立足之地。
“让他俩和好肯定做不到,不过让姜大长老消消气,应该还是可能的。”唐糖笑着道。
“怎么说?”梁若芷等人纷纷诧异地看向她。
唐糖朝庙里指了指,笑道:“有人说,老梁有可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梁若芷师兄妹三人悚然而惊,纷纷扭头看她。
作为女儿和弟子,他们当然希望梁庸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只不过要说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作为阴阳阁的爪牙,差点把众掌教坑死在『迷』魂凼,这样的行径,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老梁这个人呢,毒是毒了点,不过对老婆和孩子还是可以的。”唐糖嘟了嘟红扑扑的嘴唇,模仿着某些人的口气,“而且这老狐狸城府特深,为人最会算计,这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甘心替阴阳阁卖命?”
众人听得一怔,就听唐糖继续道,“以这老狐狸的脾『性』,绝对会赌一把大的,要是赢了,说不定就能把老婆孩子给赚回来,还可以安享个晚年。玩两面派这种事情,老梁可是最擅长不过了。”
梁若芷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只是他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实在太离谱。
“咱们当然看不出,不过姜大长老肯定能察觉到。”唐糖道。
“徐来那小子跟你说的?”梁若芷皱着眉头问。
“不是,我爸说的。”唐糖笑眯眯地说。
梁若芷怔了一下,道:“他这人说话也不靠谱的。”
“我妈也这样说。”唐糖又补了一句。
“那咱们在外面等等。”梁若芷松了一口气,在门口坐了下来。
他们师兄妹几人越是琢磨,就越觉得唐糖刚才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若要在阴阳阁当『奸』细,那绝对是个技术活。
要想让别人不怀疑,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本『色』出演,一黑到底,最好就连徐来在事先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
只有在事后回看,才能从一些细节上找出一些蹊跷。
这也就是梁庸的高明之处。
就连陆景,那也是从梁庸的『性』格倒推出来的,他和这老狐狸曾经打过多次交道,深知这人心『性』狡诈,阴狠莫测,最是会权衡利益得失,再加上如今年纪大了,除了老婆女儿和两个徒弟外,恐怕什么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又怎么会乖乖替阴阳阁当打手?
过不多时,就见徐来从庙里溜溜达达地出来了。
“怎么样?”众人忙问。
“跪着呢。”徐来说。
众人愣:“什么?”
“老梁在里面跪着呢,都大半个小时了。”徐来解释说。
众人:“……”
“那我妈呢?”梁若芷忙问。
“老姜早就已经走了。”徐来说。
梁若芷师兄妹几人一听,顿时就愣了。
“那你在里面干什么?”唐糖问。
“哦,我在里面看了会儿。”徐来说。
众人汗。
不过既然两人没有生死相见,那就说明事情果然如唐糖说的那般,姜楚红也看出了些端倪,所以才没要梁庸的命。
只不过二人中间的裂痕太大,想要弥合,却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而梁庸作为两面派的事,始终也只是几人的猜测,根本无法证实,也无从向世人辩解,所以他日后在术门,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立足之地的,几乎是人人得而诛之。
“我看去老人院算了。”徐来说着。
“嗯挺好的,第二天就得被莫婆婆给拧断了脖子。”唐糖接了一句。
“说得也是。”徐来汗了一下。
不过上一代的恩怨,他们也管不了许多。